第255章 無名的人
下午三點。
國道上停滿了警車。
廖康和陳浩下車一瞧,兩個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只見路基上並排蹲著四個背後戴著手銬的歹徒,而在另一側還倒下三具歹徒的屍體。
他們來的路上,以爲肯定會有一場惡戰(zhàn),但沒想到刑事小組的人,竟然這麼勇猛,沒等援兵,就把這些持槍的歹徒幹翻了?
廖康把手槍插進腰帶裡,看向站在路邊的方永輝。
“這些人都是你們抓住的?”
方永輝微微頷首,但是眼睛根本沒看向對方。
廖康摸了摸鼻子,他明白齊磊的犧牲,他負有很大的責任。
齊磊是刑事小組的成員,而且羅銳當初和他在看守所的走廊爭論,大家都看見了。
現(xiàn)在,事情果真如同羅銳所預料的那樣,樑軍確實欺騙了緝毒支隊,這才導致如此慘烈的後果,刑事小組的成員對自己肯定是有意見的。
廖康嘆了一口氣,陳浩捅了捅他的肩膀,兩個人看向國道左邊的荒野。
羅銳和蔡曉靜架著樑軍,從荒地裡跋涉而來。
一干警員立即走上前,從兩人手上接過人質。
看見樑軍,廖康心中的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他臉色鐵青,捏著拳頭,走上前,直接往對方臉上招呼。
“去你ma的!樑軍,你特麼耍我!”
樑軍的臉撇向一邊,吐出一口血沫,笑道:“廖警官,我也是爲了活命,你是警,我是匪,咱們本來就不是一家人。”
廖康還想動手,陳浩趕緊把他拉住。“別犯紀律!”
“老陳,放開我!我非得乾死這混蛋!”
“齊磊已經(jīng)犧牲了,你乾死他也沒用。”
陳浩不說這話還好,一提齊磊的名字,他看見刑事小組的警員都圍了上來。
方永輝、楊波、楚陽和蘇明遠,四個人都是眼神兇狠的盯著樑軍。
特別是方永輝,緊咬著牙關,雙眼通紅。
見氣氛不對勁,蔡曉靜趕緊把他們攔住。
“回去,都回去!大家千萬別亂來!”
見到這些人,樑軍像是一點兒都不怵,他擡起臉,表現(xiàn)的很無所謂:“哈,想要我死的人真多啊!看來,我是你們警察的剋星?”
“去你媽的剋星!”方永輝衝了過去,揮舞著拳頭。
他剛想揍過去,但手臂被羅銳拽住了。
“退回去!”
羅銳話音剛落,楊波已經(jīng)衝上前,一拳轟了過去。
樑軍痛呼一聲,臉都腫了起來。
羅銳放開方永輝的手,向周圍的人大喊道:“你們要是認我這個組長,就都聽我的,趕緊退回去!”
楊波、方永輝和齊磊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雖然齊磊平日裡嘴巴臭,不怎麼受待見,但他的犧牲,楊波和方永輝最爲難受。
聽見羅銳這麼說,幾個人都低下了頭。
國道上,十幾輛警車,車頂閃爍著紅綠警燈,五十來名穿著制服的警員,圍著樑軍。
羅銳嘆了一口氣:“把樑軍帶進車裡,現(xiàn)在馬上審訊!”
“好!”回答的是廖康,他把樑軍拖走,扔進了警車的後座。
現(xiàn)場一片狼藉,有歹徒受傷,也有歹徒死亡,有的警員在聯(lián)繫醫(yī)院、法醫(yī),也有的在向上面通報情況。
還活著的歹徒都被帶進了警車,由負責的警員當場審訊。
此時,蔡曉靜默默地退到一邊,掏出手機,給魏羣山打去電話。
十分鐘後,她放下電話,看見一雙眼睛正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鮑天強站在不遠處,雙手被手銬給銬在背後。
他的帽子已經(jīng)掉了,左臂的袖子被撕破,顯得很狼狽。
兩個警員把他塞進車裡,他還扭頭向蔡曉靜看來,並眨了眨眼。
他的下屬,化名黃勇的臥底警員楊子雄,一雙眼睛也在往四處觀望。
他的表情很嚴肅,而且很桀驁,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悍匪。
即使面臨現(xiàn)在這樣的境況,他似乎也沒打算表露身份的打算。
這個人的心思很縝密,做事很小心。
蔡曉靜把手機揣進兜裡,她走過去,對拽住他們的警員道:“這兩個人由我來審!”
……
樑軍被好幾個人圍住,廖康、陳浩、羅銳,以及特警隊的隊長等。
廖康是主要負責人,應該由他來審。
但見到羅銳站在身後,他讓出了位置:“你來問吧。”
羅銳點點頭,沒有推辭,他鑽進了車裡,坐在樑軍的身邊。
“羅警官,看來,你拿到了指揮權。”
“你少和我來這一套!我問,你答,如果你膽敢說謊,我保證你痛不欲生。”
“你可別欺負我不懂,現(xiàn)在不是九十年代,你們要是敢對我使用大記憶恢復術,我可以告你們。”
“是嗎?”羅銳冷笑一聲。
樑軍也笑了:“你可別嚇唬我,我死都不怕,還怕你們審我?”
羅銳點點頭,看向車外的方永輝。
“你打電話去樑軍兒子的學校,告訴校長,讓他全校通報這小子的父親是一個殺人犯,並且還涉嫌殺害jing員,警方正在通緝。
還有他的前妻,打電話給他前妻的單位,讓他們配合警方的行動……”
方永輝拿出了手機,“他的父母住在鄉(xiāng)下,要不要也讓村長用廣播通知一下?”
“你看著辦,三姑六婆,反正和他有關係,全部通知!”
聽見這話,樑軍突然愣住了。
羅銳轉過臉,盯著他:“樑軍,你不怕死,我佩服你!那你就等著死後,你的墳墓變成荒草野地,你的兒子前途沒了,你前妻會一直恨你。你的老父母也會含恨而終,他們永遠擡不起頭。
別想著搬家,他們搬去哪裡,你所做的事情,我都會讓當?shù)貑挝煌▓竽愕淖镄校 ?
樑軍心裡一窒,表情陰冷無比。
“羅警官,你好狠啊!”
“我狠?”
羅銳直視著他的眼神,“我們給過你機會,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現(xiàn)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問,你答。
我一旦發(fā)現(xiàn)你撒謊,你不要懷疑,剛纔我說的話,一定會做到!
再奉勸你一句,警察不能做的事情,流氓可以做,流氓做的事,警察能不能管的了,那就不一定了!”
“我明白了,你問吧,我會如實相告。”樑軍垂下頭,瞬間變得老實起來。
站在車外的廖康眨了眨眼。
他和羅銳共事的次數(shù)少,羅銳的性格,他雖然知道一些,但並不是很瞭解。
他看了一眼陳浩,只見對方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很顯然,對方比自己更加熟悉羅銳。
懷菩薩心腸,行雷霆手段。
羅銳向方永輝招了招手,然後拿過對方的執(zhí)法記錄儀,打開設備後,他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一週前,在白橋鎮(zhèn)的KTV天臺上,你打電話給誰了?”
“老高。”
羅銳感到很意外:“你認識老高?他全名叫什麼?”
“高成勇,我是五年前認識他的。”
“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也只是見過他幾次,他很有實力,而且他確實是蛇頭制獨團伙中的一員。”
羅銳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問道:“你說清楚,你和老高是怎麼認識的?另外,還有老金,他在這裡扮演了什麼角色。”
樑軍嘆了一口氣:“好吧。一週前,你們抓我那天,我知道自己跑不掉,於是就搶了人質的手機,打電話給老高,叫他救我。
但你們知道,沒人敢和警方作對,老高也不例外,而且他是蛇頭的人,蛇頭一向低調,他就更不敢了。
不過,當時我和老高正談一筆生意,就是之前電話裡說的,老高私吞了蛇頭一批貨,這批貨本來打算銷燬的,但被老高藏了起來。
因爲蛇頭他們做事很隱秘,所以老高認識的人少,沒散貨的渠道,所以我就幫他找到香江和盛的人,約好今天在這裡見面。
老高其實並不想救我,但他那一噸貨一直賣不出去,而且他也怕蛇頭知道,所以就答應了我。”
樑軍回答的很流暢,不像在隱瞞,但羅銳總覺得這個計劃太過巧合。
“一個簡單的電話,就能組織這麼多人襲擊我們?而且你們的人在商場裡僞裝的這麼隱秘?而且個個手裡拿著的都是重火力武器?”
廖康審問過歹徒,知道這羣人是被賣了的,但他不能講出口,現(xiàn)在正是佐證樑軍口供的時候。
樑軍搖搖頭:“說真的,我也不清楚老高竟然搞這麼大的手筆,我本來是不抱著希望的。至於商場裡的那些歹徒,我也不認識他們。”
“他們是高成勇人?”
“我說過,蛇頭的組織很隱秘,我覺得應該不是他們的人,不然他們的行蹤早就暴露了。”
羅銳問道:“你見過蛇頭嗎?”
“沒有,我只見過老高。”
“在哪裡見過,他長什麼樣?”
“錢江市的荔灣別墅……”
羅銳叫來楚陽,仔細的記下樑軍的口供,準備回市局後找一個畫像師,把高成勇的形象畫下來。
“這麼說,你拿貨並不是找的老金,老金只是一個幌子?”
“不。”樑軍否認:“老金就是老金,我拿貨都是通過他,從來不會跳過中間人。老高認識我,只是私下的關係,我要是向他直接拿貨,要是被蛇頭知道了,我們倆都死定了。”
“這麼說來,老金就是一個冤大頭,被你們倆給耍了?”
樑軍微微頷首。
“行,我明白了。”羅銳看了看前面的車輛,蔡曉靜從車裡出來,然後關上了車門,正望向自己這邊。 他指了指前方,問樑軍:“和你接頭的就是香江和盛的人?”
“沒錯。”
“他們是誰?”
“帶頭的叫鮑天強,另外一個人應該是他的馬仔。”
聽見這個名字,羅銳眼睛一凝,看向蔡曉靜的眼神。
她向自己微微點頭,無聲之中,像是在回答他心裡的疑惑。
羅銳收回視線,盯著樑軍:“接完頭之後,你們準備幹什麼?”
“明晚八點,我們和老高約好,在錢江市的荔灣別墅見面。”
“我能不能信任你?”
樑軍擡起來臉,看見羅銳陰冷的眼神後,點點頭:“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敢拿我的家人開玩笑。”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
羅銳看向廖康和陳浩,見他們沒有什麼要問的,隨後他便走下警車,把車門關上。
廖康急忙問道:“咱們現(xiàn)在怎麼辦?樑軍如果說的是實話,我們是不是準備去抓高成勇?”
陳浩回答:“先通知上面吧,看胡局他們怎麼說。”
“行!”廖康看向羅銳:“人是你們刑事小組抓到的,你打電話吧。”
“算了,老廖,你打吧,別婆婆媽媽的。”
廖康感激的看了一眼羅銳,他所指揮的行動失敗,造成如此嚴重的局面,還讓樑軍跑了,最後又失而復得,上面領導聽見這個結果,多少會感到一些欣慰。
雖然人不是自己抓到的,但多少挽回了一些損失,有句老話說得好,報喜不報喪,報喜的都有賞錢。
羅銳向蔡曉靜走去,期間,他看了一眼前面的警車。
鮑天強非常老實的坐在車裡,臉上笑吟吟的,並沒有一絲被抓的覺悟。
鮑天強和楊子雄的身份,廖康和陳浩似乎並不知曉這兩個人的身份。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對這兩個人不聞不問,只是圍著樑軍不放。
羅銳順著蔡曉靜的視線,看向最前方的警車。
車玻璃降了下來,一個左側脖子有虎頭紋身的年輕男子,安靜的坐在車裡。
他的表情臨危不懼,眼神裡還有一股邪氣。
見羅銳和蔡曉靜望向自己,男人的瞳孔微微一縮。
心中的某個開關像是突然被按下,原本張狂的面容,突然變得有一絲激動。
有點像末日世界,原本只有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突然看見同類,心裡那種悸動的感覺。
蔡曉靜對羅銳耳語道:“我已經(jīng)通知了魏局和朱總隊,他們的意思,不要因小失大,最好是馬上讓他們離開。”
“行!我去告訴廖支和陳隊,叫他們先撤,我們留下來。”
接下來,幾個人商量了一番,廖康和陳浩對羅銳的提議,心裡很懷疑,大家都是做警察的,不可能不多問一句。
羅銳只是說,這是朱總隊的意思,兩個人馬上就閉嘴了。
警局內部有許多隱秘的事情,就算自己人,也不是完全都知曉的。
隨後,警車全部撤走,國道上只剩下羅銳和蔡曉靜。
一輛警車,以及一輛黑色雷克薩斯停在路邊。
羅銳打開警車的車門,鮑天強笑嘻嘻的伸出手,意思幫忙打開他手腕上的手銬。
“我都憋壞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抓我,我屁都不敢放。
還是內陸的警員雷厲風行,這個樑軍剛逃出來,馬上就被你們抓了,哪裡像我們香江的那些差佬,個個都是撲街來的。”
羅銳眼神冷峻的盯著他,手裡拿著鑰匙,但並沒有幫他打開手銬。
“你知道我是誰嗎?”
鮑天強的瞳孔縮了一下,“當然知道,人民警察嘛。”
羅銳冷笑一聲:“你聽仔細了,我姓羅,我叫羅銳。一年多前,你和那羣棒子綁架的就是我!”
一聽這話,鮑天強臉上的笑容立即凝固,嘴脣有些發(fā)乾。
人的名,樹的影,羅銳的名字,他當然知道。
七八個北邊的老棒子,從棒子國入境,準備綁架羅銳,帶去香江,當時就是他在貨運碼頭接應,誰知道七八個戰(zhàn)力強悍的老棒子,被羅銳一個人全部幹翻,他自己也被內陸警方給抓了,而後發(fā)展成內陸警方的特情人員。
要不是他機智,懂得審時度勢,恐怕他現(xiàn)在正在內陸的監(jiān)獄裡,瘋狂的踩縫紉車,織出的襪子,可能還遠銷香江,讓社團那些混蛋買來穿。
鮑天強的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雙手作揖,諂媚道:“原來是羅警官,久聞大名。”
羅銳盯了他一會兒,看的他心裡直發(fā)毛。
“樑軍說,明晚八點,你們打算去錢江市的荔灣別墅和高成勇見面?”
鮑天強點頭:“沒錯,我這次過來,就是爲了這事兒。”
“你沒把事情上報?”
“冤枉啊我,我哪裡知道樑軍這撲街仔想幹什麼,他是和我大佬……不,他是和黎耀強單線聯(lián)繫的,是黎耀強派我來的內陸。
我和樑軍碰頭才知道,樑軍和黎耀強做的是什麼生意,我就是來試貨的!我想要給你們送消息,我也沒這個時間啊。
再說,樑軍這個撲街啊,媽的,他被你們追捕,還敢和我碰頭,這個我實屬沒想到。”
羅銳見他不像是再撒謊,便招了招手,
鮑天強立即把手伸過去,羅銳幫他把手銬打開。
“謝謝,謝謝!還是自己人好,羅警官年少有爲,以後肯定能成大器。”
羅銳對他的馬屁毫不在意:“幫我一個忙……”
“您說?”
“香江豪祥地產(chǎn)的葉峰明,你說說他的情況。”
聞言,鮑天強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敢情眼前這個殺神,至今都沒忘記這個仇。
“這個……”
羅銳瞪著他:“怎麼?爲難了?”
“也不是,您應該知道,香江最大的資本家就是葉家,香江不比內陸,就算大家都知道當初是葉峰明下的懸賞令,想要搞你,但沒有直接的證據(jù),您拿他也沒辦法……”
他看了看羅銳,繼續(xù)道:“再說,您是內陸的人民警察,這個身份也限制住你了。”
“是嗎?”
望向羅銳陰狠的眼神,鮑天強心裡有些發(fā)怵,人民警察?
眼前這個狠人,砍翻一船的棒子,身份可沒限制他的所作所爲。
鮑天強想了想,自己當時也參與了綁架羅銳的計劃,算是對方的半個仇人,而且現(xiàn)在自己暗地裡的身份是內陸警方的臥底,他打算以後老了,回到內陸安度晚年,最好是不要得罪對方。
念及於此,他沉吟道:“如果您真的想對付他,你可以先從葉眉入手。”
羅銳有些詫異:“葉眉是誰?”
“葉峰明的親妹妹。葉家現(xiàn)在內鬥的厲害,葉俊豪幾個老婆和十幾個子女爲了爭奪家產(chǎn),鬧得雞犬不寧,葉峰明的妹妹就是一個棄子,被打發(fā)到三麗影視任職,算是發(fā)配了。”
“三麗影視?行,我明白了!”羅銳點點頭,讓開身,讓鮑天強下車。
這時,蔡曉靜已經(jīng)解開了楊子雄的手銬。
這個在香江臥底的內陸警員,經(jīng)過一年多的時間,原本稚嫩的臉龐,顯得飽經(jīng)風霜。
羅銳注意到他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斷掉了,而且右手手臂上還有一條很深的刀疤。
見到羅銳望向自己的視線,楊子雄咧嘴笑了笑。
羅銳看向他黝黑的面容,問道:“怎麼搞成這樣?”
楊子雄搖搖頭,沒有說話。
一旁的鮑天強嘆了一口氣,回答說:“一年多前,我?guī)в伦谢厝メ幔枰珡姂岩伤菞l子,他們趁著我沒注意,抓了他,逼問了整整一個晚上。
這小子啊,說真的,你們內陸的警察,我最佩服的就是這小子,就算死,他都沒透露出一個字。”
羅銳心裡有些發(fā)酸,蔡曉靜也是緊咬著嘴脣。
楊子雄的身份,他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他畢業(yè)之後,本來是要入職海江分區(qū)的特警隊,但卻被魏羣山安排了臥底任務,而且去的還是人生地不熟的香江,沒有人幫助自己,全靠他一個人撐著。
鮑天強並不完全是自己人,如果他反水了,楊子雄的處境就會很危險,所以楊子雄最初到香江之後,可想而知,他所面臨的情況有多兇險。
一年多的臥底生活,讓楊子雄的精神每天都是緊繃著的,他隨時面臨著危險。
現(xiàn)在見到自己人,他的眼神才重新變得清澈起來。
щшш ttka n ¢o
羅銳向他點點頭,然後看向鮑天強:“保護好他,如果他出現(xiàn)任何意外,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
鮑天強忙點頭:“您放心,只要我還活著,他就不會有事兒!”
“行,你們趕緊離開吧,善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
“那好!”鮑天強打開車門,向楊子雄招招手:“走了,勇仔。”
楊子雄打開車門,他臉上的光消失了。
他緊抿著嘴脣,似乎很不捨得。
羅銳和蔡曉靜向他微微頷首。
“保重!”
“期待再次見面!”
楊子雄苦澀的笑了笑:“如果你們能見到我媽的話,幫我轉告她,我很好。”
羅銳:“行,我一定幫你轉告她!”
“謝謝!那再見了。”楊子雄坐進了車裡。
鮑天強向車窗外揮揮手,然後駕車離開。
楊子雄把腦袋伸出車窗外,向車後揮揮手。
他看見,羅銳和蔡曉靜正向他舉手敬禮……
楊子雄眼眶溼潤了,他趕緊縮回腦袋,吸了吸鼻子。
鮑天強瞧了他一眼:“勇仔,後悔嗎?”
楊子雄搖搖頭,堅定的回答說:“我從沒後悔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