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曦掛斷電話的時候,這才驚覺自己的手已經開始顫抖。
林燁於她來說,是一個始終纏繞自己卻無法甦醒的夢魘。
當時她回來找陸遠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尋一個時機讓他幫自己解決這個麻煩,兜兜轉轉才發現當初對自己那麼寵愛的陸遠城是多麼的可貴。
想到這裡,夏曦有些頭疼,陸遠城現在躺在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而林燁又隨時可能回到A市找自己。
都怪林清!
夏曦又將矛頭指向了此時昏昏欲睡的林清,原本驚慌的眸子此時變得瘋狂起來。
當林清困頓的將身子斜靠在旁邊的粗壯的柱子上的時候,木門被猛地一腳踹開。
“神經病麼!”林清瞬間被嚇得哆嗦了一下,睡意全無的看著一臉陰森的夏曦說:“你是不是親戚來了,脾氣這麼暴躁小心逆流成河。”
夏曦冷笑一聲,緩緩走到林清面前,伸出手捏住她的嬌俏的下巴,一字一頓道:“林清,既然你這張嘴這麼能說,我把你的舌頭拔掉好不好?”
林清原本是不屑的,任誰看到這樣嬌弱的小姑娘說出這樣兇殘的話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當林清看到夏曦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的時候,林清徹底傻眼了,緊緊的抿著嘴脣,額頭上滲出一絲冷汗。
“這裡,沒有人來的。”夏曦的神色有些猙獰,曾經被林燁整夜施暴的場面在眼前一幕幕的浮現。
“怪不得都姓林,就是上帝派過來折磨我的。”
夏曦拿起刀子,正要扎向林清的時候,手臂突然被身後衝出來的人給拽住。
那個印度人驚恐的看著夏曦,用結巴生澀的漢語說:“不能……出人命的。”夏曦好似這才反應過來,厭惡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狠狠的瞥了我一眼,將刀子扔到了一邊。
林清驚慌未定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現在已經瘋了,每一招式都是想致自己於死地。
良久,夏曦轉身出去,再回來,拿了一杯子誰,眉眼淡漠的看著林清,說:“你把這杯水喝下去,要是你還能熬著惦記陸遠城,我就放你走。”
“夏曦,你有病。”林清看著透過陽光有些沉浮顆粒的,有種不安的預感,緊緊的抿著嘴脣,生怕夏曦哪個腦袋抽筋灌進自己的嘴裡。
夏曦輕笑 一聲,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從手機裡翻出一張陸遠城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毫無意識的照片,冷聲說:“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可能你從此都見不到他了呢。”
看到照片的時候,林清的腦袋嗡的一聲,胸口沉悶的讓聲音都有些顫抖:“陸遠城怎麼了?”
見到林清緊張的樣子,夏曦覺得十分快意,故作輕鬆的說:“你去看了就知道了,至於這杯水,你喝不喝隨你。”說完,就走了出去,將門鎖了。
林清看著桌子上的水杯,其實能想到夏曦在裡面裝的是什麼,但是陸遠城在牀上虛弱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鐵絲將她的心緊緊的繫上,疼的開始顫抖。
緩緩走近,一飲而盡。
林清頹然的坐在牆角,眼前模糊的好像
出現了陸遠城的影子,依舊是眉眼帶笑,正當自己想要上前看看他的傷口是不是痊癒的時候,他的神情又恢復成初見時的冰冷,將她一把拽到身邊,熟悉又令人恐懼穿透感再次從她身上襲來。
熾熱。
身上好像有無數只蟲子在爬一般,意識朦朧中,小木屋的門被人輕輕推開,披著白色長衫的印度人一臉猥瑣的走了進來,林清縮了縮屁.股,緊緊的靠在牆上,視線慌亂之中掃到桌子上夏曦大意留下的匕首上。
強支撐著有些癱軟的身子一步步的挪到桌子旁,卻被其中一個人發現了意圖,先她一步,將她身子拽了回來。
“中國女人……壞。”印度人將林清死死的禁錮在牆邊,兩個人正面紅耳赤的爭論著誰先後的問題。
自己或許不該著了夏曦的道。
想到這裡,林清殘存的意識在掙扎著,甚至想就像古代女人一樣,來一個咬舌自盡。
就在舌尖都傳來血腥味兒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猛然的踹開,林清看著有些熟悉的身影,心裡腹誹一句:“自己還真的是不能有什麼出軌的心思啊。”
一陣陣的熱潮過去之後,林清終於睜開了有些疲倦的眼睛,卻發現自己正完好無損的躺在酒店綿軟的大牀上。
猛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兒,林清趕快掀開了被子。
什麼情況!
林清哭喪著臉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睡衣,難道自己昨天真的是被那兩個印度佬給……那後來突如其來的影子,莫非是第三個?
正當林清懊惱的要死的時候,房間的門發出‘嘀’的一聲,被輕輕推開。
“是你?”
林清連忙將身子埋在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顧然,說:“你在這裡幹什麼?”
顧然輕笑一聲,將手中提著的熱氣騰騰的早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冷嘲熱諷道:“要是我昨天沒去,你被人活吃了都不知道。”
林清這才鬆了口氣,雖然顧然的語氣很欠扁,但是,沒有事總是好的。
見林清在那裡發呆,顧然有些怒其不爭的低聲訓斥:“你這女人,還真的什麼都敢喝呢?夏曦這次喂的是春.藥,要是下次給你灌一瓶耗子藥,我看你怎麼辦。”
自知理虧,林清便沒有反駁,看著顧然,神色有些複雜的問道:“陸遠城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顧然見林清剛醒來就問陸遠城的情況有些吃味,但是卻又不得不裝的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還好,醫生說,今天是昏迷的第三天,要是今天再不能醒過來,就……”
“帶我去。”
林清的神情篤定,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顧然看著林清的表情,心裡有些酸澀,即使沒有說過沒有問過,就知道林清這個人,是跟陸遠城系在一起的,哪怕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旁人也是插不進去的。
當林清站在陸遠城的旁邊的時候,心裡最後一絲防線也跟著被擊潰,以往那麼強勢的一個人,此時躺在病牀上,神情乖巧的像一個孩子。
顧然識趣的吩咐了一旁的人,退了出去
,留下兩個人單獨在房間裡。
“陸遠城。”林清輕笑一聲,坐在病牀旁。
“現在的你,看起來好弱。”伸手撫在他的濃密捲翹的睫毛上,好似在呢喃著情話,說:“你趕緊跳起來,跟我吵架。”
這樣安靜的陸遠城。
林清鼻尖有些酸,彎下腰,將頭輕輕的抵在了他的胸口處,依舊是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讓我進去!”夏曦的嬌縱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顧然的勸說好像絲毫不能攔住她,要不是有保鏢在門口攔著,恐怕夏曦此時早就衝了進來了。
林清皺著眉,看了一眼陸遠城,起身走了出去。
夏曦好似見到鬼一般,瞪大了眼睛看著走出來的林清。昨天她把林清丟給那羣人之後便去逛海景了,再後來打印度人的電話也無法接通,以爲他們玩的嗨,自然就沒想到那麼多。
“你運氣還真的是好呢。”夏曦冷嘲熱諷的從顧然的身後衝了出來,站在林清的面前,一絲愧疚跟心虛都沒有,而是更加咄咄逼人。
這招,她都能逃掉。
夏曦尖銳的聲音不像以往的甜美,反而像是舊金屬發出的摩擦聲一般。
顧然扭頭,打算叫身後的保鏢將她拖走的時候,夏曦突然毫無徵兆的甩手給林清一巴掌。
“瘋婆子。”顧然一把將夏曦拽了過去,丟給身邊膀大腰圓的保鏢,氣惱的吼:“把這個瘋女人給我看好了。”
林清垂著頭,顧然擔憂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權威。
“夏曦。”林清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猛然擡頭,眸子裡的兇光跟陸遠城怒極了的時候竟然一模一樣。
“你算計到我身上的,我都會還回來。”說完,林清平淡的轉身走進了病房裡,就身後的喧囂,全部留下扔給了顧然。
夏曦先是一愣,後來又開始大吵大鬧起來。後來好似門口的保鏢厭了耳朵,纔將這個已經瘋癲的女
耳邊終於安靜了下來,林清被夏曦這麼一嚷嚷,耳朵旁邊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有些朦朧,困頓的伏在病牀的邊上,瞌睡了一會兒。
是很久都沒曾出現過的夢境,林清好像遇到過一個小男孩,樣子已經模糊,只是依稀的承諾還在她的耳邊縈繞。
林清曾經很認真的在孤兒院的門前等著那個小男孩遵循承諾回來找他,可是日頭降了又升起,自己也漸漸的忘了這件事,直到後來跟周言離開孤兒院。
都,再沒見過。
眼前模糊的小男孩,竟然慢慢的清晰了眉眼。
正當林清準備走近看一眼的時候,卻猛然驚醒。
陸遠城瞇著眼睛,如蝴蝶振翅般的睫毛覆在他漆黑的眸,聲音有些嘶啞,寬慰的看了一眼林清,說:“林清,我有些渴。”
“好。”
林清呆怔了一下,猛然回神,這纔拿了溫水,遞到了陸遠城的嘴邊。
“我醒了的事,暫時不要聲張。”
陸遠城喝下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看了一眼有些不解的林清,說:“狐貍尾巴,總要找機會露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