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悠然家出來之後,程崢就立刻上了車直奔警察署。
陳悠然告訴他,其實當時夜裡她回家,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影影綽綽在她家庭院裡晃悠,她以爲是小偷,於是大喝一聲準備打110,而就在這時候那男人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只是一眼,陳悠然便牢牢地記住了他右臉上醒目的刀疤,從眉梢到嘴角,長長的一道,痕跡十分明顯,而雖然是驚鴻一瞥,那男人卻身手很矯健的消失了。
總過程不到三秒的時間,隨後陳悠然剛進庭院,就發現了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程崢……
有了陳悠然的目擊證明,程崢搜索範圍頓時小了很多。
這個世界上,臉上有那麼長一條疤的人肯定不多,而這個超級重要的信息,讓他十分歡欣雀躍。
程崢去了警察局,將這個重要的信息散佈下去,讓他們縮小搜尋範圍,所有的目標都鎖定在臉上有疤,大約一米八一左右身高,健碩男人的消息上。
而程崢忙完之後回到柳河灣,已經是深夜兩點了。
這些天工作跟案子讓他都很疲憊,程崢打算脫衣服洗個澡上牀好好睡個覺,但是他剛一換鞋,就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房子裡有人。
因爲整個房間裡,都飄蕩著一股陌生的氣味。
程崢眼眸一瞇,擰著眉頭掃視一週,最終手下意識地附上了右手的口袋,他腳步輕輕地往裡走,客廳內空無一人,程崢將目光鎖定在了二樓。
順著臺階,一步步往上,直到來到臥室門口,那種陌生的味道更加的近了。
身影如鬼魅,程崢貼著牆壁,屏住呼吸,在最後默數的三秒中一腳踢開房門,右手口袋的武器只差一瞬的時間便握在手心……
1、2、3!
“程崢!”
裡面的畫面,實在出他所料——
房間的燈光被人打開,身上空無一物的女人坐在牀上,在看到門口男人的身影的時候瞬即撲了上去:“程崢,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柔媚的語氣裡透著一絲嬌嗔與不滿,但是雙手卻好像是水蛇機敏的盤在程崢的脖子跟肩膀上,紅脣不斷地吸允,像是最誘人的女妖。
程崢眉頭一跳,當即把自己身上的女人甩開:“蘇靜笙?你怎麼進來的?!”並且,她是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裡的?
她微笑:“我們現在還沒有離婚,你住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爲什麼我不能進來?”
一絲不掛的身體在燈光的照射下好像會反光一樣,晶瑩剔透,程崢立刻側目:“先把衣服穿起來!”
“我不要.你是我的老公,我是你的老婆,我們是夫妻……這樣,又什麼不可以的?”今天晚上的蘇靜笙好像是變了一個人,言語跟眼神都透露著古怪。
程崢面色變得很冷,二話不說走到牀邊拿起被子扔在蘇靜笙的身上:“把衣服穿好再說話!”
“不,我不要!”
“蘇靜笙,別逼我發火!”
程崢的忍耐已經到了一定極限。
他跟蘇靜笙已經準備走法律程序辦理離婚,如今她這樣出現在他面前是幾個意思?
勾引麼?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對她根本沒有興趣!否則這三年,他就不會連碰都不碰他一下了!
“程崢,我是你妻子,你竟然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蘇靜笙氣憤的將身上的被子重新甩到地板上,現在的她好像對於自己是否穿著衣服一點羞愧感也沒有,程崢根本不想看她,好像怕長了針眼一樣,雙手掐腰冷冷的呵斥:“蘇靜笙,你不是我的妻子,很快我們就會離婚。”
離婚這個詞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蘇靜笙的神經,她像是瘋了一樣的大吼大叫,“離婚?程崢,我跟你說過我不會離婚的!死也不會!”
面前的女人實在喪心病狂!
程崢不想跟蘇靜笙討論這個話題,他目光如寒刀,刀刀戳痛人心:“很晚了,你願意要在這裡鬧就鬧,我走。”
“程崢!你別走!”
眼看著程崢轉身要離開,蘇靜笙突然撲了上去,緊緊地摟著他的後背,豐滿的雙峰因爲沒有任何衣物阻擋的關係,十分密切地貼合著程崢的背部,甚至可以令男人清楚的感受到突起的櫻桃……
程崢眸色加深,蘇靜笙真的是愈來愈過分了。
“蘇靜笙!”
程崢大喝一聲,將蘇靜笙直接從自己的身上拽開,但她的手抓的自己身上很緊,他幾乎廢了一些力氣,才把猶如八爪魚一樣的她從自己身上拉開的。
因爲慣力,蘇靜笙本能地往後跌去,噗通一聲摔到了地板,迎接她的不是程崢溫柔的關心,而是他隨意地拽了一牀被子甩在她的身上遮蓋住她。
“程崢!爲什麼?!我都做到這樣了,爲什麼你還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蘇靜笙哭的聲嘶力竭,她緊緊地抓著被子,第一次感到這樣的無助,感到這樣的心力交瘁。
她對程崢投入了那麼多,簡直用盡了所有的心思,可最終還是沒能挽留住他。
如今他看自己的眼光,跟看垃圾一樣,毫無分別……
蘇靜笙原本破碎的心以爲是不會疼了,是,第一次,不疼,而是讓她覺得猶置冰窖的寒冷。
程崢,你好絕情!
“你把小柏從我身邊搶走,現在你要跟我離婚,程崢,我那麼愛你,可你爲什麼那麼狠心?”她陪在他身邊,足足三年!這三年,他難道眼睛是瞎了麼?!
“蘇靜笙,你愛我麼?你真的愛我麼?愛我你會利用小柏來拴住我?他只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愛我你會不顧一切的去傷害其他人?蘇紫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那樣對她?如果當初不是她小心一點,可能現在糖馨就來不到這個世界上了,現在糖馨還因爲你,而身體有時候很虛弱。蘇靜笙,你愛的到底是誰?恐怕只有自己吧!”
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好好對待的女人,程崢實在是想象不到,她哪來的勇氣,說是她愛他。
蘇靜笙身子劇烈地一顫,“程崢……”
他的話,令她淚如雨下。
“我愛你,正是因爲我做了這麼多啊……可是你卻從未真心對待過我。程崢,你的眼睛裡只有蘇紫的好,看到的……”自然都是她的壞。
蘇靜笙捂著臉,嚶嚶的哭。
程崢被這種哭聲實在是弄煩了,他原本就不想在蘇靜笙的事情上再扯那些有的沒的,趁著她哭的時候直接往外走,蘇靜笙還想站起來去追他,因爲她沒有依靠了,只有他跟小柏,現在小柏也在他的手裡,她不能再失去!
可是大概是因爲程崢剛剛推的太狠,蘇靜笙一時間根本站不起來,眼見著程崢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見,蘇靜笙聲嘶力竭的喊:“程崢!你如果跟我離婚,就再也不可能查出六年之前的案子了!”
——咚。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摔碎在地上。
返身回來的身影,像是從地獄戰場回來的男人。
程崢雙眼泛著一絲不正常的猩紅,聲音也好冷酷:“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如果跟我離婚,就再也不可能查出六年之前的案子了!那個案子的真相,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知道!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蘇靜笙的話音剛落,程崢驀然將她從地板上提了起來,眼神裡這一次好像是全部都充了血了一樣,紅的醒目,十分駭人。
“你到底知道什麼?六年之前,又發生了什麼?!”
“你想知道?”在程崢的手裡,蘇靜笙就好像被提留的小雞子一樣,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但是她一點也不怕,仰著頭,目光很肯定:“如果你想知道,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靜笙!你沒有資格對我提條件!”程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觸怒,如果不是因爲她現在知道所謂的真相,他壓根不會再與她有多一分的接觸。
蘇靜笙聞聲,卻笑了,而且笑的嫵媚張狂:“如果你不想知道六年之前的真相,那我就隨便你處置。。可是程崢,我知道,你不甘心,你想要調查出真相,而我,是唯一能幫你的人——”
這樣的口氣、這樣的眼神,令程崢莫名想到了三年之前的那個清晨,蘇靜笙拿著玻璃瓶,衣著未縷的半躺在他的身邊,笑瞇瞇的跟他說:“姐夫,早安。”
場景不同,可是語氣,卻是出了格的相似……
……
……
蘇紫接到程崢的短信,立刻就告訴小柏因爲爸爸有工作要忙,所以晚上陪不了他。
小柏聽後很懂事也很聽話,沒有哭也沒有鬧,乖乖的跟糖馨洗了澡,就上牀去睡覺了。
翌日。
因爲這幾天新年放假,糖馨跟小柏都不用去上課,蘇紫最近也沒有工作纏身,一切都等待著這個週末過後,所以也能踏踏實實地好好睡個懶覺。
待蘇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蘇紫聽到身邊有動靜,睡眼惺忪的睜眼,發現小柏跟糖馨手拉手正站在她的對面,兩個人笑嘻嘻的在看著她:“蘇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