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如宮門深似海!
何止深似海,更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邪惡之地,一不小心,你便會身墮萬劫不復之地。
黃昏已近,黑夜隨來。
舞王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驚醒了蘇葉,就聽得推門的人不滿的說:“人都死哪去了,都入夜了都不來掌燈!”
門推開的剎那,夕陽的餘光打開靜靜站在殿內的蘇葉身上,推門的人並不知蘇葉站在那,當她看見被餘光照映得並不清晰的蘇葉時,她驚得一聲尖叫!
“你是人是鬼!”
宮女尖叫之餘,驚魂未定的喊。
蘇葉緩緩轉身,那一剎那的她,確實有些鬼魅之感。
直到,她開了口。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是新來的舞王蘇葉,你是?”
蘇葉並不是存心要嚇人,見這宮女長得小小的,一張嬰兒肥的可愛蘋果臉,襯托著兩顆黑葡萄一樣清澈動人的眼珠,讓蘇葉一看就禁不住心生親近。
她有些愧疚的上前欲要扶起開門的宮女,但那宮女卻還是有些害怕,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只是斜斜的打量了她一眼,畢恭畢敬而又疏離的回道:
“我叫小樂,是來侍候你的宮女。”
聽著小樂機械般的自我介紹,蘇葉亦感覺出了疏離,但她亦明白,在這深宮之中,有誰能與另一個人一見無介的,但她真心覺得小樂是個讓她放心的人,便陪著笑容說:“哦,謝謝你小樂,剛纔真的是不好意思,嚇著你了。”
蘇葉如此客氣、禮貌,倒讓小樂疏離不起來。
“沒……沒事,舞王您折煞小人了,只要舞王往後別再這般嚇小人就好了!”
“放心吧,以後都不嚇你了!”蘇葉親和的衝她笑道。
小樂卻十分不習慣,她依舊板著一張臉,絲毫不敢放鬆。小樂進宮也有一小段時間了,在這皇宮裡呆了這麼久,她什麼都看得明白,比如在這宮裡的娘娘們看似生活都富貴過人,但實際上真正快樂的都沒幾個。唯獨沒看明白的是,這宮裡的人,他們的笑什麼時候纔是真的?他們對別人的好,什麼時候纔是真的?
好多侍候,她都以爲她們是真心對她笑,可轉眼之間,她們就能毫不留情對她厲聲呵斥,甚至懲罰,因次面對蘇葉的親和笑容,小樂不敢掉以輕心。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小樂聽了她的話,靜靜的,彷如她不開口她就不打算說話一般,爲了不讓氣氛沉默下來,蘇葉只得主動提問。
“德公公讓我來和你說,皇上一會要賜膳給您,還會駕臨舞王殿給您慶賀,讓我侍候您沐浴更衣。舞王,您還是先去後殿更衣吧。”
小樂徑自進了殿裡先是點了燈,隨後又催促蘇葉更衣。蘇葉搖了搖頭:“何必更衣,皇上來爲我慶賀,一會應是還要我跳舞助興,這祭天舞的舞服穿著正好,莊重又大方,跳起舞來,衣袂飄飄,就像仙子下凡一樣,想必皇上也會喜歡的。”
蘇葉說罷,行到殿內尋了一方榻子坐下,毫無架子的對小樂說。
小樂剛纔並沒有好好的打量蘇葉,現在聽她這樣說,不由回身去打量蘇葉,只見那舞服雖沒有豔麗的色彩,但那厚重的曙色,如同夕陽一樣讓人舒心悅目。且裙襬是百褶的,上衫罩一層雪紗,衣袖上亦襯著輕紗,舞動的時候,確實如蘇葉所言,衣袂飄飄。
只是,這舞服是穿來跳祭天舞的,爲示對上天敬重,舞服隆重且密實,不像平常的宮中舞服,朦朦朧朧的勾顯出誘人的身段。
小樂心想:這樣真的好麼?
德公公可是讓她囑咐舞王要換一件好看些的裳服,就像事宴會上侍宴的宮女姐姐穿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