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車廂裡只她一人。
馬車往前開動的時候,她緩緩的張開了手掌,手心靜靜躺著的是一塊通體剔透的血玉,血玉上刻了個“天”字,血玉還用一根紅繩穿著,紅繩上打了一個平安結。
想到他的叮嚀,蘇葉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對危險向來沒想象力的她終究想不出,未來會有什麼樣的際遇等待著她。不過,無論怎樣,她都會迎難而上絕不退縮!
蘇葉慢慢握緊了手中的血玉,暗暗想道。
易府距離風舞臺很近,僅僅隔了一條街,馬車很快就到了風舞臺。馬車剛停下,就有打扮得十分莊重的宮女上前爲她掀起車簾子,另一個搬了一個馬墩放在車前,然後攙扶著她下了馬車。
“舞王,請隨奴婢到後面準備吧,吉時即將到來。”
這時,又一名穿著深色衣裙的宮女行到她面前,朝她恭謹的說。
蘇葉點了點頭,就隨著宮女去準備。
說是準備,不過是爲她整理整理妝容,然後等待吉時到來。
約莫等了半刻中,就有公公前來宣她到風舞臺上領賞。蘇葉在幾名宮女的伴隨下,上了風舞臺。臺上今日鋪上了喜慶又隆重的紅毯,蘇葉立在舞臺中央,這時,前來宣她上臺的公公高呼一聲:“奉請聖駕!跪!”
公公的聲音又尖又長,沒用擴音器,週週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霎時間,蘇葉就看見面前齊齊跪了一片人,立在她身旁的宮女見她沒動靜,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裳,蘇葉會意,亦跟著跪了下來。
不多時,人羣中那條用紅毯鋪就的路行來了一行人,黃羅傘蓋下是一六十多歲的老者,穿一身皇者裳服,不正是雲安國當今的國君元平帝易盛安。
蘇葉沒像其他人那般乖乖的垂著頭,她略微向那位傳說中老掉牙、好吃嫩草的老皇帝瞇目凝視。
隨著他漸行漸近,蘇葉慢慢看清了他的模樣,一個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像五十歲的老人,除了雙目有些委頓,神色卻少有的精神,絲毫看不出是一個縱情聲色的人,莫非傳言是假的?不過,她看人從來就沒有準過,還是騎驢看賬本,走著瞧瞧先。
當即,蘇葉收回打量的目光,也收起猜測的心態。
很快,元平帝就行到了她跟前。監禮公公高呼一聲:“起!”
全場刷刷的一起站立起來的聲響,蘇葉身旁的宮女亦恭敬的將她扶起。
緊接著,身後的監禮公公又開口高聲說:“請聖上爲今屆舞王蘇葉授獎!”
話落,就有宮女太監捧著賞賜的黃金及空白的玉軸、上好的筆、墨行到元平帝身前。
“請聖上親題‘舞王’字。”
監禮的公公再度唱諾,元平帝就自太監手中接過毛筆蘸飽了墨水,便在玉軸上龍飛鳳舞的書下“舞王”二字,隨後拿過玉軸旁的印章往玉軸右下角的空白處用力一蓋,蓋上了元平十四年的字樣。
隨後,元平帝自托盤中拿起書寫好的玉軸,親自遞給了蘇葉。
當元平帝的目光觸及蘇葉的臉,元平帝原本委頓的目光忽而放出閃爍的光芒,蘇葉並不知道這種光芒代表著什麼,唯一覺得的是,這種光芒太過刺眼,讓她有些不喜。但還是恭敬的接過老皇帝遞給她玉軸,並跪地謝恩。
“哎哎,蘇舞王實至名歸,快快請起!”
元平帝狀似是要將她扶起來,實則雙手抓住了她握著玉軸的手,還來回揉捏了一下,蘇葉心中一怵,擡眼望向那張笑容滿滿的臉,上面堆滿了讓她感覺猥瑣的神色。
強忍著嘔吐和抽手的衝動,蘇葉不動聲色的一邊站起,一邊說著謝聖上隆恩的話,隨即又不動聲色的退了兩步,順勢將手中的玉軸遞給身後的宮女,以躲開元平帝的抓握。
同時,蘇葉側首望向監禮的公公:“不知吉時可到?”
監禮的公公大概沒想到蘇葉會如此之問,愣了愣,但想剛纔的情形他也是看在眼中,很快就明白了蘇葉的意思。
雖則他是宮人,但在今天這個盛大又莊重的場合,監禮太監也覺得元平帝的舉動太過了些,當即迎著蘇葉的話說道:“吉時已到,奉請新舞王蘇葉行祭天之舞,以祈我雲安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元平帝本還想與蘇葉多親近些,聽得監禮太監的話,也不得不退到了一旁的御座坐下,但雙目卻始終緊緊盯在蘇葉那柔嫩嬌俏的臉上及玲瓏窈窕的腰間,臉上不時露出玩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