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尹抱著小傢伙來到化妝間,猶豫著要不要將顧梵愈來了的事情告訴顧津津,正好看見梳妝檯上的那頂頭冠,瞬間眼前一亮。
抱著小傢伙坐到椅子上,路小尹微微挑眉,問顧津津,“這是怎麼回事,這頭冠不是湯誠原來給你挑選的吧。”
顧津津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湯顧嘉的小臉蛋,“我大哥剛纔過來了,他送給我的。”
什麼!
好吧,原來這件事情不需要她說,人家顧梵愈就是來找顧津津的。
要不是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這小傢伙估計要被路小尹丟出去了。
顧津津?qū)⑿砘锝恿诉^來,託人去喊保姆過來,順便將嬰兒車推過來,“你突然抱孩子,手臂肯定吃不消,我們待會兒把他放車裡吧。”
路小尹點了點頭,現(xiàn)在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顧梵愈啊!
“他送你這頂頭冠,是希望你今天能夠戴著它結(jié)婚嗎?”
路小尹指了指禮物盒裡的頭冠,詢問道:“我能拿起來看看嗎?”
顧津津點了點頭,她知道,路小尹肯定以爲(wèi)她等到家裡人的諒解了。可事實上,大哥什麼都沒說,她知道,她依然沒有得到家裡人的諒解。
身爲(wèi)一個不孝女,一個與顧家脫離關(guān)係的人,她到底該如何做,才能讓爸爸媽媽,還有大哥接受湯誠呢?
事情真的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簡單,尤其是小傢伙出生之後,她想了很多事情。
在以後的日子,如果小傢伙問起自己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她該如何回答?
或許,這份禮物,是大哥的最後一次詢問。
顧津津心生憂慮,擡眸看著路小尹手中的那頂頭冠,人人都覺得它絢麗奪目,只有她認(rèn)爲(wèi),這頂頭冠,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她的心頭,怎麼推都推不開,怎麼搬都搬不走。
她該怎麼做,才能夠既讓大哥滿意,又不讓湯誠爲(wèi)難呢?
“這頂頭冠真的好漂亮啊,讓化妝師給你戴上吧。”路小尹拿著頭冠在顧津津的頭上比劃了一下,“你戴起來,肯定更好看了。”
顧津津揮了揮手,正好保姆來了,她將小傢伙交託給保姆,“麻煩你了,好好照顧他。”
保姆推著嬰兒車出去了,顧津津從路小尹手中接過頭冠,竟然直接將頭冠戴到路小尹的頭上了。
她指了指鏡子,讓路小尹看看戴起來的效果如何。
“我覺得它更適合你,我頭上已經(jīng)有一個頭冠了,是湯誠親自爲(wèi)我挑選的,我不會戴別的頭冠了。”
顧津津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以前,她選擇湯誠,現(xiàn)在,她依然會選擇湯誠。
雖然這頂頭冠戴在自己頭上,真的很好看,可路小尹知道自己不能戴。
她急忙伸手去拿頭冠,“不行,這是你大哥送給你的禮物,我怎麼可以戴的,津津,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
“怎麼不行了,你是我今天唯一的伴娘,你以爲(wèi)你今天會很輕鬆嗎?我有兩頂頭冠,我不可能戴兩頂吧,那麼,我戴一頂,你戴一頂,不是正好嗎。”
顧津津按住了路小尹的肩膀,讓化妝師幫路小尹固定一下。
“津津,你這
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路小尹十分爲(wèi)難,可拗不過顧津津的執(zhí)著。
“你當(dāng)好小傢伙的乾媽,幫我一起照顧他,愛他,就好了啊。”
不知道爲(wèi)什麼,路小尹感覺到了一絲的傷感,明明是這樣高興的時刻,怎麼回事?
準(zhǔn)備工作都做好了,婚禮正式開始了。
君霖不僅來參加婚禮了,而且,他還是以伴郎的形式出席的,等記者們發(fā)現(xiàn)這個消息,整個現(xiàn)場炸開了鍋!
新郎和新娘都沒有長輩出席婚禮,平常的婚禮都是由新娘的父親和新娘一起走出來,這一次,新娘直接和伴娘一起出來了。
兩人都穿著婚紗,只不過新娘的婚紗裙襬更大更長,更加隆重一些。而路小尹的小婚紗,顯得素雅許多,完全不會搶走新娘子的風(fēng)頭。
不過,伴娘頭上的那頂頭冠,卻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大家紛紛議論,這伴娘是不是在搶新娘子的風(fēng)頭啊?
現(xiàn)場有一大批賓客是湯誠以前的小弟,得知湯誠要結(jié)婚,紛紛趕過來慶賀,他們對顧津津十分地尊敬,聽說她是顧家的千金小姐,爲(wèi)了他們的湯姆貓不惜與家族反目,更是對她升起了幾分敬意。
看到路小尹頭戴如此華貴的頭冠,氣得拍案而起,要不是有人攔著,恐怕要衝上來把路小尹拉下臺來。
路小尹看到這陣仗,嚇了一跳。
“沒關(guān)係,不要怕,他們可能是誤會了。”顧津津拍了拍路小尹的手背,笑著安慰她。
舞臺中央,湯誠穿著帥氣的西裝,他整了整領(lǐng)結(jié),看著他美麗的新娘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他終於娶到津津了,從見到她的第一面開始,他就認(rèn)定了,自己這輩子,非她不娶了。
每個女孩子都應(yīng)該有一場盛大的婚禮,他沒辦法給津津一場豪華的婚禮,不能連婚禮也省了。所以,不管有多危險,他都要舉辦這次的婚禮。
不管有沒有人前來祝福,只要他們兩個認(rèn)定彼此,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想他湯誠過了幾十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已經(jīng)不怕什麼生死了,這輩子,能夠娶到顧津津這樣的女人,就算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顧津津和路小尹走過了一半的路程,他們面帶微笑,她們的幸福可以感染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一段路明明很短,只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能走完。
可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湯誠竟然回顧了自己同顧津津從相識到相戀的所有情節(jié)。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同顧津津打招呼的時候,顧津津朝他翻了一個白眼,臭罵了他一句,“臭流氓!”
後來,他對顧津津死纏爛打,有一次正巧碰上顧津津被一羣小混混攔住,他二話不說,衝上去和那一羣小混混打了一個平手。
平時,這種小傷小痛,根本不算什麼,但那天,顧津津抓著他的手,皺著眉頭問:“你沒事吧?”的時候,湯誠故意哀嚎著,說自己疼得快要死了。
他就是趁那個時候,第一次擁抱了顧津津。
英雄救美,果然是萬年不變的定律,接下來,就是美女以身相許了。
可誰知,這顧津津?qū)λ€是愛
理不理,在路上碰到,居然假裝不認(rèn)識他。
湯誠這可氣壞了,心想著,自己不可能喜歡上一個沒良心的女人啊,於是就堵住了顧津津的去路,逼問她:“你到底什麼意思?”
顧津津擡眸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yáng),“臭流氓。”
雖然是一樣的字眼,可這語氣,可和以前不一樣了。
湯誠明白過來,盯著顧津津,傻笑了好一陣子。
新娘和新郎的距離不足一米了,路小尹笑著將顧津津的手?jǐn)E起,交到湯誠的手中。
她輕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現(xiàn)在,我將新娘交到你手裡,你要是……”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路小尹的話。
路小尹嚇得抱住了腦袋,只見湯誠的額頭一個巨大的黑色窟窿,她尖聲驚叫起來,“啊——”
君霖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明明已經(jīng)安排了人員排查,爲(wèi)什麼還會有人帶槍進(jìn)來?
湯誠倒在地上,臉上洋溢著的笑容還沒有散去,他在他最幸福的時候,突然地就去了。
君霖將路小尹護(hù)住,命人去排查射擊的方向。從傷口判斷,是遠(yuǎn)距離的狙擊槍,怪不得他的人沒有排查到。
臺下的人跑的跑,散的散,唯有幾個湯誠以前的弟兄衝了上來。
“大哥!”
“大哥!”
大夥兒將湯誠圍住了,一不怕還會有子彈打過來。
顧津津呆愣地站在那裡,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湯誠,她開始大笑,笑著笑著,眼淚流了出來。
朦朧中,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大哥。
她擡手擦了擦眼淚,仔細(xì)一看,確實是顧梵愈沒錯。
顧梵愈緩緩走上臺來,雙眼死死地盯著顧津津,冷冷地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家族,還是湯誠?”
湯誠已經(jīng)死了,是他讓人殺死的,他替顧津津做了選擇,現(xiàn)在,只要顧津津開口,他就可以讓整個家族重新接納顧津津。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這心裡卻十分渴望,他終於可以迎接自己的妹妹回家了。
可顧津津卻沒有如顧梵愈所願,她搖了搖頭,默默滴流著眼淚,“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哥,你果然沒有食言。”
顧梵愈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不明白顧津津說這話是爲(wèi)了什麼,現(xiàn)在,她只需要跟他回家就好了。
“我知道,你從來不會食言,我還記得,你也承諾過我,假如你覺得我的男人對不起我,你會殺了他,哈哈。”
顧津津說著說著,大笑起來。她突然衝向湯誠,將他抱了起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
死亡並不可怕,他們兩個一直處於死亡邊緣,或許,死亡纔是解脫,這樣一來,他們兩個,就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了。
顧津津輕撫著湯誠的頭髮,幽幽地說著,是對路小尹說的,“幫我好好照顧小傢伙,讓他成爲(wèi)了顧家的男子漢,以後他要是問起來,一定要告訴他,他的爸爸和媽媽,非常非常愛他。”
“不要啊!
看到顧津津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手槍,路小尹猛然回過神來,伸手想要前去阻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