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尹死死地盯著君霖,她清楚得看到君霖眼底的錯愕,她在想,他有什麼好錯愕的?
等秘書離開了辦公室,路小尹再次追問,“你說公司很忙,我學(xué)習(xí)做飯,給你送湯,送午飯,你要麼不理我,要麼避而不見,結(jié)果,你說的很忙,就是去當(dāng)模特拍照……”
路小尹越說越委屈,聲音有些哽咽。
她也想過要找君霖當(dāng)模特,沒想到君霖去給夏凡當(dāng)模特了。
她好生氣,氣他不告訴她,氣自己如此無能爲(wèi)力。
“我答應(yīng)給夏凡做模特,他答應(yīng)收你爲(wèi)徒?!本乩潇o地說著,但微蹙的眉頭,已經(jīng)出賣了他。他心疼了,他冷靜思考了這麼幾天,雖然沒有想通,可他意識到一件事情,見不到她的這段時間,他很想她。
“誰稀罕你幫我這麼做?夏凡他願不願意收我爲(wèi)徒,是他的事情,可是你……”路小尹突然激動地吼了起來,擡眸瞪向君霖,忽然發(fā)現(xiàn)君霖眸中噙滿了似水般的溫柔。
君霖微微垂眸,將自己內(nèi)心的那一點兒動搖收了起來,“我還有會議要開,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派人送你回去。”
說著,他擡手看了一眼手錶,會議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路小尹微微一愣,感嘆君霖演技一流,她清楚地看到了君霖眼底的決絕,她心中一涼,本能地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向門口走。
君霖望著她的背影,眼中盡是複雜。
路小尹剛離開辦公室,張揚便走了過來,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君少,小尹坐出租車走了。”
君霖微微蹙眉,快步走到窗口,早已經(jīng)看不到任何她的身影了。
“楊毅那邊什麼情況?”君霖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微微瞇眸,眼中蘊藏著殺意。
張揚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君少兩米遠(yuǎn)的位置停下,“歡樂彙整個損失高達(dá)上千萬,後續(xù)還有很多傷者會要求賠償,楊毅這一次頭要大了?!?
君霖的這一條計謀一箭多雕,但最終的目的都是讓楊毅吃苦頭。
看出了張揚的興奮,君霖擡眸看了他良久,一直都沒有說話。
張揚被君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君少,您還有什麼吩咐?”
“殺人不如誅心,這個道理,現(xiàn)在明白了嗎?”
張揚被君少突然的提問問懵了,愣愣地看著君少,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對了,君少,上次給小尹優(yōu)盤的那個人,我抓到了?!睆垞P很上心這件事情,找到這個人,就可以瞭解多一些小尹和楊毅的事情,或許,事情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麼嚴(yán)重呢。
君霖對這件事情卻有一點兒心裡芥蒂,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顯得有些不耐煩。
“君少,我要不要?”張揚在脖子處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不要總是想著打打殺殺的事情,殺死一個人容易,可對我們有任何意義嗎?”君霖轉(zhuǎn)過身來,擡眸看了一眼張揚,“與其殺了他,不如利用一下這個人??磥?,你還不懂,什麼叫做殺人不如誅心?!?
張揚也知道自己平時不愛讀書,很容易跟不上君少的思路,可是,唸書對他來說,真的好痛苦啊。反而,艱苦的體能訓(xùn)練,在他看來,十分得輕鬆。
“可是,這個傢伙已經(jīng)知道咱
們知曉他的身份了,我們怎麼把他留作己用呢?”張揚蹙了蹙眉頭,有些頭疼地?fù)狭藫项^髮。
如果說,他們沒有打草驚蛇,繼續(xù)讓楊毅的手下在君臨天下待著,適當(dāng)?shù)亟o他透露一些消息,關(guān)鍵時刻,給楊毅來一個請君入甕,到時候,就可以將楊毅一網(wǎng)打盡了。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呵呵。”君霖勾了勾脣角,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誰說來不及了?”
張揚也跟著笑了,挑了一下眉頭,急切地想知道君少的接下來會怎麼做,“君少,您打算怎麼做?”
“放了他?!?
“放了他?”
張揚不解地蹙起了眉頭,聯(lián)想到之前君少的仁慈,忍不住開始擔(dān)心,“君少,您不能放虎……”
“這不是放虎歸山,別說是這個小小臥底,就算是楊毅,在他眼裡,也算不上老虎?!本卮驍嗔藦垞P的話,嘴角劃過一抹自信的笑。
將楊毅的人放回去,沒別的作用,主要是讓楊毅知道,少整什麼雕蟲小技,在他這裡,沒有任何作用。
說完楊毅的臥底的事情,張揚又說起了南部的動盪,“上一次的交易,似乎有內(nèi)鬼,警察來的很快,在場的人,全都被捕了?!?
君霖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轉(zhuǎn)過身來,再一次看向窗外。
“大佬認(rèn)定有內(nèi)鬼作祟,他的一個得力手下被警察抓了,如今方寸大亂,肯定會想辦法救人?!睆垞P繼續(xù)說道,語氣了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
事實確實如此,大佬他們那邊越是混亂,他們越是有利。
“我們靜觀其變,看好戲就可以了,讓他們鬧去吧。”君霖也勾了勾脣,坐山觀虎鬥,等他們鬥得你死我活,他在出手,得漁翁之利。
坐出租車離開君臨天下的路小尹,讓司機把車開到了路小瓷所在的醫(yī)院。
她不想回公寓,總覺得那裡冷冰冰的,比醫(yī)院還要讓人寒冷。
付錢的時候,路小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錢包不見了?;叵肓艘幌?,可能是奔跑出來的時候,從包裡掉出來了。
“小姐,二十塊?!彼緳C師傅再一次提醒路小尹車費的事情。
可是,她平時出門都有君霖照料一切,根本用不到她掏錢,她也沒問君霖要過錢,一段時間沒工作,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窮光蛋!
真是可笑,感覺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在嘲笑她,丟錢包的事件就是在告訴她:看吧,爲(wèi)什麼要把所有錢都放在一個地方?就像,爲(wèi)什麼要把所有的感情放在一個男人身上?愚蠢!
路小尹無奈地笑了,乾脆將手機掏了出來,遞給了司機,“對不起師傅,我的錢包不見了,我拿這個手機抵債,您看可以嗎?”
司機師傅一看這手機,是最新款的,而且看起來很新,眼睛都亮了。他擔(dān)心路小尹後悔,接過來又確認(rèn)了一遍,“這位小姐,車費只不過二十塊,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你朋友,讓你朋友給你送過來?”
其實,他這個車子可以手機支付的,不過,他心裡想要這個手機,所以故意沒說。
路小尹低垂著腦袋,心中賭氣,忽然就是很不想要這個手機。
“這位小姐?”司機師傅心中竊喜,二十塊的車費換到一部新款手機,太劃算了!
路小尹不屑地笑了一聲,她果然是手機毀滅者,不是弄壞手機,就是弄丟手機,這一次,她將手機拱手送人。
下了車,路小尹在路邊站了許久,夕陽餘暉灑在她身上,增添了幾分寂寥。
“小尹?”
聽到有人叫自己,路小尹這纔回過神來,轉(zhuǎn)身看去,是樑駱昊,他就站在馬路對面。
有汽車從馬路開過,他們兩人就這樣面對面望著。
不知道他們兩個這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輛車在他們兩人面前駛過。
樑駱昊忽然笑了,低頭抿了抿脣。
他趁沒車的時候,朝路小尹走來,“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甭沸∫挥X得這會兒有什麼好笑的,不過,再見樑駱昊,她心中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心痛,因爲(wèi),她已經(jīng)不再愛他了,她清楚自己最喜歡的人是誰了。
清楚了自己對樑駱昊的心意,再面對他,她完全可以字如應(yīng)對了。
“我來拿體檢報告,正好看望了一下小瓷,她恢復(fù)得很好,有說有笑的,她說你今天不來的,我還有些失落,沒想到一出醫(yī)院就看到你了?!?
樑駱昊有些興奮,話自然多了一些,小尹看到他沒有迴避,他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
“原本今天是不來的,沒什麼事情,就過來看看?!甭沸∫卣f著,與他的興奮形成了鮮明對比,“你生病了?”
樑駱昊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不想告訴小尹,他是來拿林可茹的孕檢報告。
最近,他過得很不順心,家裡人都在爲(wèi)重振駿馬集團而努力,他幫不上什麼忙。
父親一直在勸他,讓他好好把握和林可茹的關(guān)係,等孩子出生,兩家就馬上辦婚禮。
他的婚姻,終於還是走上了聯(lián)姻的路。
可是,以前的林可茹雖然有些刁蠻,但還是有溫婉懂事的時候,現(xiàn)在的她,簡直不可理喻!
都說懷孕的人,脾氣會比較差,可能是體內(nèi)激素變化,所以脾氣無法控制。可是,林可茹現(xiàn)在這個脾氣,也實在太過分了。
整天和那個新來的管家在家裡胡鬧,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卻還要操勞作畫,而且,還是那種需要不穿衣服的模特的畫。甚至有一天,跟他說,讓他來當(dāng)這個模特,然後招來一羣畫家來畫。
他當(dāng)然沒有同意,林可茹就大發(fā)脾氣,甚至吵著鬧著打自己的肚子。
她這是在威脅他!她變了!
最後,是那個年輕管家主動提出來當(dāng)模特,這才消了林可茹的氣。
那個年輕的管家身材極好,穿上西服看起來清瘦,但脫了衣服之後,肌肉線條非常好看。
在場的女畫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流露出欣賞的神情。
林可茹也拿起畫筆,樑駱昊看到,她看那個管家時的眼神,可不是一個畫家看模特的眼神。
他氣得轉(zhuǎn)身離開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絕不會這樣縱容林可茹的。
難得碰到路小尹,他想和她坐下來聊一聊,哪怕是什麼都不說也好,只要那樣靜靜地坐著,就十分美好。
“小尹,我能請你喝一杯下午茶嗎?”樑駱昊的眼中帶有一些忐忑,他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這纔開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