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抓著她放在他腰身上的手握在手裡,眉眼柔和的說道,“內憂外患。”
一句內憂外患讓曹嫣明白他的憂心忡忡是爲哪般,她安慰他道,“我已修書給父親,讓他儘快平定邊關,搬師回朝助你登上帝位。”曹嫣一心想幫幫助他登上帝位,所以動用全部能動用的力量來幫助他。
曹嫣對全力以負的幫助,南宮敖記在心裡,同時也慶幸自已的這場聯姻棋沒有走錯。
南宮敖聽了又輕蹙眉頭,“恐怕等不及,父皇也就再能撐個十朝半月罷了!”
一聽離皇上西去的時日不多,曹嫣也急在心頭,她擡起臉緊張的問,“那怎麼辦?”
“無大事,朝中有葉昌宇和沈良,不會發生大事,只不過!”他看著她欲言又止。
看到有難言之癮的樣子,她立刻問道,“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難辦?”她實在猜不出來,著急的等著他解惑。
“聖旨。”輕吐出兩個字,神情卻無比的沉重。
聽到他說出聖旨兩個字,曹嫣神情也跟著沉重起來,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安,什麼事情都能撐控,只是這聖旨要想掌控難度很大。
皇帝死期將至,南宮敖登上大位之日指日可待,可要是因爲皇帝臨終前改遺詔,那就是事倍功半的事情了。
“有什麼變化嗎?”看南宮敖愁腸百結的樣子,帝位之事像是有什麼變數似的,她問道。
“皇位一日未登上,心便憂著一日,誰能料到下一日會不會有變數。”南宮敖信心缺缺的說著。
“當初冊封你爲太子,皇位就是要傳給你的,你不必憂心。”曹嫣安慰道。
南宮敖聽了閉眸不語,他收緊手把曹嫣往自已懷裡擁,他的臉埋在曹嫣的脖頸,嗅著她身上的玫瑰花香味。
“嫣兒,我乏了。”他聲音嘶啞疲倦的說道。
曹嫣聽了心裡涌起一股疼惜之情,把身子往他的懷裡靠,緊擁著他,“睡吧!”
她抱著他,看他帶著倦意沉沉睡去,她心疼的眼眶發酸。
曹嫣不知道自已究竟喜歡南宮敖什麼,就這麼死心塌地的就喜歡了。
愛也就是這麼說不清道不明,如果能說清楚,那也許就不是愛了。
她愛他,愛這個霸道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愛她到願意爲他用盡一切爲他解憂,爲他解愁。
自從南宮敖在曹嫣那兒留宿,曹嫣知道他最憂心的事情是聖旨後,她就在想辦法爲南宮敖解憂。
命手下的太監去把南宮燁傳來,她親自泡好了龍井茶等著。
南宮燁聽說太子妃命人傳他,他以爲曹嫣哪兒不舒服,神色匆匆的就跟著進宮。
見到曹嫣,看她著一身紅色金鳳大紅袍,坐在桌前泡茶時,他才輕土出一口氣。
“嫣兒!”他輕喚一聲。
曹嫣看著他笑了笑,“坐”伸手示意他坐下。
她斟了兩碗茶,將其中的一碗送到他面前,“嚐嚐,這是今年的新茶。”
南宮燁看著眼前這個眉眼含笑看著他的女人,他深愛了很久很久的女人,目光深邃而溫柔的看著他,他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溫暖,就像寒冬臘月一縷金色的陽光照進了他的心裡。
伸手揭蓋碗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他看著飄浮在茶碗中的嫩綠芽,色澤翠綠飄浮在茶碗中,他喝一口伸出大拇指稱讚道,“好茶!”
“色綠、香郁、味甘、形也美,這是明清龍井。”曹嫣櫻脣一張一闔說道。
南宮燁聽了說道,“明清龍井很惜少呀!”
“嗯,今年一共只上供了八錢,皇上那留了兩錢,皇后那留了點,我這兩錢,你喜歡,等會裝了盒子給你帶走。”曹嫣笑著說道。
南宮燁看著今天對他特別熱情的曹嫣,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嫣兒?”
“三表哥。”她輕輕的叫了一聲,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婉爾一笑。
南宮燁看著心底一陣茫然,不知所云的看著她,“身子好點了嗎?”
眉眼低垂的看著面前的茶碗,那翠綠的葉子像花兒一樣在水裡面飄浮,慢慢的浮著像深海里的浮萍,無依無靠四處飄零,就像她此時的心情,想找個依靠卻無處可尋,到最後她只得求她最不願意求的人。
“三表哥。”她輕輕的喚了一聲。
相對這一會,她喚了他兩句三表哥,很鄭重的叫著他,喚了他卻又一副欲言又止,難以啓口的樣子。
南宮燁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女子,眼底一片擔憂之色,她費盡心思近乎討好他,定不會是有什麼好事情。
曹嫣擡起頭,目光暗淡的看了看南宮燁,眸底掠過一片沉痛,張了張嘴道,“三表哥,我知道你心性良善。”
聽著她開口就是一句恭維奉承的話,南宮燁的一顆心往下沉,想不到是什麼樣嚴重的事情,讓她如此的放下身段來。
南宮燁看著她微笑,眼底卻是一片森然,“我在嫣兒眼裡是這般的好?”他戲謔的問道。
她笑了笑,他的責怪之意她何嘗不懂,他想說的是知道他那麼好,當初爲何要拒絕他嫁給南宮敖,他就算千般萬般的好。也不是她喜歡的,所以她拒絕了他。
“三表哥,你在我眼裡一直是個完美的人,長的俊朗,生性良善,有情有義。”她細數著他的好。
南宮燁看著曹嫣細細的說著他的話,他的心裡既高興又心酸,高興的是在她的心裡,把他看的是那麼的好,心酸的是他這麼好她還是不喜歡他。
所愛之人不喜歡他,那他的千般好,萬般好又有何用了,看著曹嫣他神情痛苦的說,“嫣兒,我這麼好,爲什麼你不選擇我呢?”
他忍了好久,終於把這讓人敏感而尷尬的話題問了出來,他只是想知道她放棄他的原因。
曹嫣聽了笑了笑,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看著他,笑道,“你不是他,不是我喜歡的人。”她知道自已這麼說會傷了他,但她說的只不過是事實而已。
南宮燁聽了濃皺緊皺,“我跟他比,差在哪裡?”他追問道。
曹嫣搖頭,“你哪也不差,甚至比敖還優繡,但我喜歡的是敖。”她實話實話,心裡想著的是你哪都也,可自已就是不喜歡。
沉默,他一言不發的看著她,不想再問下去。
“你心性良善,重情意,他脾氣暴躁,獨斷專橫,囂張跋扈,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喜歡他的霸道,喜歡他張揚的不可一世的樣子,喜歡他的一切,喜歡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燁,我能怎麼辦?
這顆心是那麼的喜歡他,每天爲他咚咚的跳著。”曹嫣說道。
南宮燁聽了一顆心在滴血,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她喜歡敖,喜歡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甚至那顆跳動的心都是爲了他而存在的。
“燁,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幫助敖登上帝位。”她親切的叫他的名字。
那隻端著茶碗的手鬆開,修長的指節,清晰的脈絡隨著他緊握成拳而暴綻著,怒氣像鍋中沸騰的水般在翻滾著。
“燁,幫幫敖,助他登上帝位。”她含著淚說出自已的請求,她知道自已這麼做有些過了,但她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父親遠在邊關無法伸手相幫,除了南宮燁,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人可以求助。
她的話像要把他往深淵裡拉,把他拉進那個他不願意面對與觸碰的萬丈深淵。
她居然開口請他幫助敖登上帝位,雖然他跟敖是親兄弟,但他們現在是敵人,帝位相爭的敵人,情感上的敵人,她讓他去幫助自已的敵人,她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他是何心情,是何感受,有沒有爲他想過,他的心會不會痛。
痛在心頭難開,他苦笑著說道,“嫣兒,我不能答應你的請求。”冷漠的拒絕她,他這是第一次,所以鼓作了勇氣,堅定了那顆對她軟的都要化掉的心,無情的拒絕了她的請求。
“燁,如果連你也拒絕了我,那還有誰能幫我?”她看著他,帶著點絕望問到。
苦味在口腔裡漫延開來,她明知道他拒絕不了他,她還要開口說出這麼殘忍的請求。
沉默,他剛剛的那顆冷漠的心,無法再一次對她狠下心來,他無法拒絕,也無法應允,只能沉默應對。
“燁,你會幫我的嗎?”那本就溫柔的如一池春水的黑眸裡蕩起讓人心醉的漣漪,讓他的一顆心在裡面沉淪,沉淪,沉淪到她的溫柔裡,然後萬劫不復。
“嫣兒!”七尺男兒,流血不流淚的好男兒,這會語帶哽咽,聲音嘶啞,那在眼眶裡打轉的晶瑩的液體往外躥,他忍著,忍著那羞人的致命的毒說道,“要是登上帝位的是我,你會愛上我嗎?”
帝位對她那麼重要,那麼他想知道若是自已登上帝位,她會不會喜歡上他。
如若她只是喜歡登上帝位的人,那麼他也能做到。
她聽了,蹙緊眉頭,搖了搖頭,“不會。”她果斷的吐出這兩個字,不帶一絲考慮與猶豫。
心跌落到了谷底,就算他登上帝位,她也不喜歡他。
“燁,我喜歡的是敖那個人,不是登上帝位的人,你不是他,無論你是王爺還是皇上,我都不喜歡你,我把你當親人。”曹嫣目光裡也閃過一絲痛苦,她知道南宮燁心裡的苦。
一句把他當作親,就給他和她和關係定了性,劃了分界限,而且是無法逾越的分界線。
“嫣兒,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太慘忍了嗎?”他看著她問道,眸底有深深的痛苦。
“燁,我這樣直接,可能會刺傷你,但好過我騙你。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就算你再優繡也不喜歡。”淚就要涌了出來,她用素帕捂在眼睛上,任那涌出的淚水浸溼素帕,在素帕上暈染開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