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換星移,日沉月浮,乾坤鉅變,天地重生!
沒有人明白此刻的意義,就如同沒有人明白下一刻會發(fā)生什麼。五星練成一線,被魔法祭壇的擎天光柱強烈地衝擊著,搖搖欲墜。
整個蒼穹,彷彿都被魔法祭壇的光柱頂破,即將倒塌下來。
那個血腥的氣旋已經(jīng)開始在空中召喚,嗜血魔陣幻化出一個由彩紫藍白黑五色交織而成的奇異圖案,與魔法祭壇散發(fā)的光波交相輝映,合二爲一。
金霸天、水玲瓏、烈宇、灰原和葉回五人的精元已經(jīng)出竅,仿似漫天飛舞的螢火蟲,源源不斷地撲向魔法祭壇的中心光環(huán)裡,漫滅。
“我們五人一起驅(qū)動法術(shù),也許可以抑制嗜血魔陣。”葉回體力越發(fā)虛弱,但仍然念動法術(shù)咒語,抵抗著。
“如果抑制嗜血魔陣,那麼魔法祭壇將不能被開啓,也就無法獲取五星連珠的力量,來引擎蒼龍的元神歸位。但是,這樣也就啓動不了穿越地球的感應(yīng)之門。林小志他們,也就永遠回不去了!”烈宇回顧之前的諾言,若有所思。雖死,承諾不變。
“哎,如非如此,我們又豈會坐以待斃。”金霸天和灰原同時說道,強大的氣旋產(chǎn)生的大風,聊起了他們的白髮和白鬚。或者說是強大的氣流產(chǎn)生的氣旋,扭正了他們的心。
“看,多美的光。”有人大喊叫了出來。
魔法祭壇中央光柱一分爲五,彩紫藍白黑五根光柱每根都比原來那根粗大許多,尤其是黑色中心光柱,擎天之勢,直插雲(yún)霄。一時間,周遭光芒四射,璀璨奪目,令人目不暇接。天際轟鳴隆隆之聲,久久迴盪在耳際,繚繞不絕。
“啊——”一陣一陣長長的痛苦嘶吼聲,金霸天、水玲瓏、烈宇、灰原和葉回五人已經(jīng)慢慢懸浮在半空中,繞著強大的嗜血魔陣疾速旋轉(zhuǎn)。同時,天空中金木水火土五星轟然炸破,如同浩瀚宇宙千年成殤,大片大片的隕石劃落,在天際燃起熊熊烈火,直撲地面。
霎時間,如雨打沙灘,大地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經(jīng)受一陣陣持久地痛苦後,金霸天五人全身虛脫般地,從半空中直直地墜落下來,硬生生地掉在地上,僵如死屍。但是他們卻都還沒有死,卻要比死難受千百倍。
突然,那魔法祭壇的附近,出現(xiàn)了一個門狀的光圈,散發(fā)著淡淡的熒光。
“是返回地球的穿越之門,蕭愁,我們可以回家了。”楚成抱著已然死去的蕭愁,含淚說道。
“穿越之門已經(jīng)打開,纖雲(yún),我們可以回家了。”一個全身黑衣裹住的男子,抱著纖雲(yún)的屍體,突然出現(xiàn)在穿越之門附近。
他抱著纖雲(yún),一步一步向穿越之門走去,突然,他感到背後隱隱有殺氣逼來。
“把纖雲(yún)還給我!”一個聲音從老遠的地方傳來,他回頭一看,一個手持熒光劍的小子,正持劍殺來,那雙火魂一般的眼睛,無比鮮紅,仿似要噴出血來。
黑衣男子一手抱住纖雲(yún),騰出一隻手來,凌空劃出一塊巨石,向林小志擊去。林小志揮劍一斬,那巨石一分爲二,向兩邊飛去。
“你竟然是土系法師?”林小志驚訝了,“戰(zhàn)神灰無燼已死,國君灰原受困,能有這麼深厚的法術(shù)基礎(chǔ),難道你是?”
黑衣男子把纖雲(yún)輕輕放在地上,疾速向林小志奔來,林小志恐有不測,抽劍斬去。黑衣男子側(cè)身一避,摘下臉上的黑布,叫道:“小志,是我啊,你不認識我了?”
林小志一激動,上前緊緊抱住他,“錢東翔,真的是你?”
錢東翔早知事有不妙,自那次纖雲(yún)與黑魔交易,到婢女死去,他就有所懷疑。一路跟蹤過來,火石鎮(zhèn)一羣孩子的死,他全部看在眼裡。直到纖雲(yún)要殺林小志,他本來想挺身而出,誰知水靈兒背後一劍將纖雲(yún)了結(jié),他的心也陣陣地疼痛。後來趁林小志不備,將纖雲(yún)的屍體偷偷抱了出來,因爲他知道魔法祭壇即將開啓,穿越之門也將出現(xiàn),將纖雲(yún)的屍體帶回地球,也許錢振華博士會有辦法。也許,會讓日漸縮小的地球多一塊墓碑。
但是他沒有想到,連蕭愁也死了。
“小志,我們走吧,回地球去。”錢東翔看了看不遠處,楚成還抱著蕭愁,“我們五個一起來,就應(yīng)該一起走。”
“回去,我還回得去嗎?”林小志低頭念道,“我在這裡欠下的太多,難道就這樣一走了之?”
這時,楚成已然抱住蕭愁走向穿越之門,錢東翔一把拉起林小志,另一手抱住纖雲(yún),“哎,別想太多了,機會難道,走吧。”
巫王淡淡地笑了,走了這些人,統(tǒng)一大業(yè)就容易得多了。巫後淺淺地笑了,她慶幸這些善良的孩子沒有因此而死在這場無辜的戰(zhàn)亂之中。
金不換年少輕狂。黃金戰(zhàn)袍,迎風飄搖,依然是美男子中,不可多得的極品,他暗笑道:“等你林小志走後,水靈兒就非我莫屬了,哈哈。”
烈無炎先前遭楚成暗算,此時卻驀然驚醒過來,他大喊道:“貪狼,你不可以走,你絕對不可以走的!”
林小志一聽到“貪狼”,腦子裡轟然一片,突然左手手掌那個奇異的圖案,又一次浮現(xiàn)了出來。遠處傳來烈無炎驚訝的叫喊聲,“七殺,是七殺,七殺終於出現(xiàn)了,殺破狼可以重逢了,天地將爲我們重生。”
巫王一邊的人,同時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詫異和驚慌。
林小志、錢東翔、楚成,以及死去的纖雲(yún)和蕭愁五人,走到穿越之門裡,卻絲毫沒有反應(yīng)。
“這是怎麼回事?”楚成驚訝著。
“可能是人數(shù)太多,支撐穿越之門的力量遠遠不夠。”錢東翔粗略一想,大概是因爲如此。
“那怎麼辦?”楚成迷惑。
“大家一起運功,試試吧。”林小志盤地而坐,驅(qū)動起魔法來。錢東翔與楚成同時運氣,幾道奇異的光芒在三人中穿梭著,蕩起一波一波的光暈,向四周散去。
良久,三人體力漸漸不支,穿越之門卻還是絲毫沒有反應(yīng)。
此時,原本虛脫的金霸天五人此時卻異常清醒,“讓我們做最後的祭祀吧。”金霸天、葉回、水玲瓏、烈宇、灰原五人以黃青藍紅灰五道彩色光線交織,匯成一條無比巨大的光柱,引擎著魔法祭壇的巨大光柱,源源不斷地匯入穿越之門。
金霸天五人體內(nèi)的能源漸漸耗盡,穿越之門由透明而變得愈加明顯,不斷有熒光捲入穿越之門裡面,消失不見。
正當天地昏暗,魔法光芒四射時,一陣無比強大的咆哮聲,彷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卻又如同近在咫尺。如巨雷,在耳邊轟鳴,久久不絕。
“啊,這是什麼聲音,好可怕啊。”黑雲(yún)弟子已然混亂。
“是惡魔啊,絕對是惡魔啊。”
“去死,我們就是惡魔,還怕這怪物。”
巫王臉上的驚慌,漸漸變成了深思,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問,“月牙,是不是它來了?”
巫後掐指一算,沉思良久,並不言語。她忽然拾起掉在地上的白玉象牙,抱怨自己今天沒有帶塔羅牌來,“王,沒錯,蒼龍的元神已經(jīng)受到感應(yīng),但是還不會歸位。”
“這是爲何?”巫王不解。
“不要問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月牙的手有些顫抖。
一個藍水霓裳的影子,從遙遠的地平線,匆匆趕來,她是爲了見他最後一面嗎,爲了祈求他的原諒嗎,還是爲了做最後的挽留?
那一刻,她是天地間,最奪目的光環(huán),璀璨得令人炫目。
“小志”她輕輕地朝林小志跑來,無比輕柔,像暗夜裡孤獨的蝴蝶。
那一刻,彷彿所有的回憶,都如潮水般涌上林小志的心頭,草廟,青木壇,火石鎮(zhèn),莫名窟,水靈居,藍水宮……一切的一切,甜蜜的,美麗的,心酸的,悔恨的,痛苦的,都摻拌在心裡,成了難捨的情結(jié)。
他情不自禁地向她走去,是爲了做最後的道別嗎?他似乎忘了,眼前這個女子,殺死了世界上最疼愛他的女人,他怎能如此輕易就原諒了她。可是,在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永遠不會生她的氣,也永遠不會讓她生氣。
現(xiàn)在,他只想靜靜地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純淨而清澈的眼眸裡的自己,自己在她的眼裡心裡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任世界如此黑暗,只要看到她在眼前,就永遠只有光明。任世界如此喧囂,只要站在她的身邊,宇宙就永遠寧靜。
“小志,你不能走啊。”錢東翔大喊道,“穿越之門已經(jīng)打開了。啊——”隨著一聲大喊,伴隨著痛苦的嘶吼。
林小志回頭看時,錢東翔他們的人影,早已被分離成光纖和離子,穿越時光的隧道,返回到遙遠的地球,再瞬間組合成人形。
當無數(shù)的熒光遠遠不斷地匯入穿越之門時,所有該走的人都走了。
“七殺嗜血成性,破軍驍勇善戰(zhàn),貪狼慾壑難填。三人若是同歸旗下,統(tǒng)一大業(yè)指日可待,但恐怕……”月牙道。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巫王淡淡地說。
穿越之門的力量,再一次召喚出七殺的本性。林小志雙目赤紅,凝望著眼前的水靈兒,依然是那麼靜美,那麼嬌柔。
他的寰宇劍緩緩刺了過去,很慢很慢,他不知道這一劍,爲何要刺向他深愛的水靈兒。他不能控制住自己,他能控制的,就是把劍刺去的速度放得很慢很慢,慢到水靈兒能夠輕而易舉地躲過。
但是,金黃色的寰宇劍在水靈兒嬌柔的肩膀上,雕出一朵水花,一樣嬌柔的靜美。水靈兒淡淡含笑,緩緩倒地。
“你真傻,明明可以避開,你爲什麼不躲?”林小志扶住即將倒地的水靈兒,無比愧疚地問道。
“我爲什麼要躲?你刺到我,傷的只是我的身體。你刺不到我,傷得卻是你的心。”水靈兒紅潤的臉蛋已然褪色,她笑的很蒼白,很無力。
“你真傻,你以爲,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了?”
水靈兒笑容冰消,“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要祈求你的原諒。但是你要記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爲了我,哈哈,爲了我?”林小志笑得難以抑制自己的狂熱。
一陣尖銳的劍氣向林小志襲來,林小志反手一揮,轉(zhuǎn)頭一看,一位黃金戰(zhàn)袍的絕色美男,正持劍指著自己,這個人,當年還只是一個孩子,而現(xiàn)在,已是法術(shù)高超的翩翩美少年了。
“你知不知道,你傷了我最傾慕的靈兒姐姐?”金不換在土國的三生石那兒,於水靈兒有過一段淵源,從那以後,水靈兒花容月貌,早已深深印在了他的心裡。他此生最大的心願,除了憑自己過人的天賦,習得一身超強的法術(shù)外,就是能夠和水靈兒共渡此生。
但是林小志呢,他該怎麼想?他也許應(yīng)該返回地球,他畢竟不是這裡的,不屬於這裡,但是,他回不去了,永遠回不去了。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永遠沒有再回頭的可能了。
“你要殺我嗎?”林小志不屑地問道。
“不一定,那要看你態(tài)度如何?”金不換看了看水靈兒,又看了看林小志。
水靈兒溫柔地躺在林小志堅挺的懷裡,憔悴地像一個孩子,她淺笑道,“我沒有怪你,你也不必向我道歉。不管你肯不肯原諒我,我都早已原諒你了。”
“但是你必須得死,所有打我寶貝靈兒主意的人,都得死。”林小志雙目赤紅,魔性大發(fā),嗜血成性。此時受七殺星戾氣侵蝕的林小志,早已似魔非魔,十分可怕。
“是嗎,那就試試。”金不換迎風而立,挺劍道,“但是我要告訴你,天下間,喜歡美女的男人,不只你林小志一人。”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兩個男人爲一個女人爭鬥,自古常有,並不稀罕。一個性子高傲,一個性格偏激。此時一旦開戰(zhàn),便是招招狠毒,處處奪命。
“此刻金不換牽制住了林小志,趁此機會將水靈兒身上的蒼龍珠取來,便知如何使蒼龍元神歸位了。”月牙對巫王道。
巫王環(huán)顧四周,已無手下可以召喚,只好親自動手。雖然水靈兒剛纔受林小志一劍,此時重傷倒地,但巫王此刻出手,並沒有覺得有趁人之危的不妥,反倒覺得有趁熱打鐵的便捷。
此時,一陣長長的破鳴聲響徹蒼穹,深邃的天空瞬間變得光芒璀璨。天空匯聚起無數(shù)的星星點點的火光,漸漸變成一隻翱翔的鳳凰,在天空撲騰翻轉(zhuǎn)。
那火鳳凰瞬間破裂,無數(shù)的雪花冰點墜落跌打下來,又有一些人發(fā)出臨死前的慘叫。原本殘敗不堪的大地,又多了些坑坑窪窪。
“這魔法是?”巫王難以置信地望著天空的這一切,驚慌地運氣祭起護盾,又慌忙收起將護盾收回。
“火國的火鳳天翔加水國的玄冰漸次咒,兩種皆是上乘魔法。但是除了烈無炎和水無漩,兩國沒有人難夠再練成和驅(qū)動這樣高超的魔法了。除非……”月牙心有餘悸。
“除非什麼?”巫王好奇了起來。
“除非是多人合力操縱,否則以一人之力,難以達到如此高度。”月牙若有所悟。
“王……”“公主……”“王……”“公主……”
突然魔法祭壇出現(xiàn)無數(shù)的人,不斷叫喚的聲音。水靈兒笑道:“蘭兒,冰兒,你們來啦?”烈無炎也驚訝道:“如冰,如霜,竟然是你們?”
原來水國的水蘭仙和水冰仙,火國的烈如冰和烈如霜,成功實行了連橫合縱之術(shù),將金木水火土五國的弟子門人,盡數(shù)帶領(lǐng)到了這魔法祭壇之中,此時已經(jīng)成功將黑雲(yún)教人包圍,看來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
但是,此處是中原青木閣,附近的魔法祭壇。仍屬五國境內(nèi),黑雲(yún)教隊伍龐大,但仍在千里之外。黑雲(yún)法術(shù)最高的法師,風澤,以及四大護法中的彩依、紫軒和白梨四人,加上彩依剛出關(guān)的妹妹彩煙五人,剛剛驅(qū)動嗜血魔陣,法力消耗過大,此時根本不可能加入戰(zhàn)場。
而風澤更是這次陣法的主持,精元消耗不言而喻,雖然他法力在黑雲(yún)教中最爲高強,甚至勝過巫王。但是,自從他上次把冰蠶臂接給林小志,體內(nèi)靈氣就漸漸地流失,莫名其妙地日益衰弱。此時,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師叔,我扶你過去。”葉回奇蹟般地從嗜血魔陣中跑出來,將烈無炎扶了過去,烈如冰和烈如霜兩人大喜。
“葉回,你怎麼沒事?”烈無炎驚奇地問道。
“他們,在施法的過程中,拼死地護住了我。他們用靈氣封住我的精元,不讓我的精元外流,所以,他們消耗過大,已經(jīng)死去。而我,卻被保護了下來。也許,我身上,有他們未完成的使命。”葉回看著金霸天、水玲瓏、烈宇、灰原四人,被吸盡精元,已然死去,心中忐忑不安。
若非四人不是要幫林小志等人,重返地球,也不會死的如此悲壯。
林小志正與金不換鬥到酣處,突然後面?zhèn)鱽砺曇簦靶≈荆襾韼湍恪!彼仡^一看,驚道,“怎麼,你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