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爲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所以老太太纔會對唐子燁勸告,但是唐子燁現(xiàn)在的心中,就只有蘇安一個人。
有些話,說的太多了,就沒有了絲毫的意義。
那麼,何必再說下去呢?
老太太拿著手中的佛珠,一顆顆的轉(zhuǎn)動著,唸叨了幾句話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走吧,有關婚禮,我不會出席,也別想唐家人承認。”
話和行爲她都不會再做,但是都不會讓蘇安得逞。
話落,老太太起了身,唐子燁欲言欲止,那些話,被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處,發(fā)不出來,也是難受的很。
直到老太太的背影在門口處隱沒,唐子燁這才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從唐家走出,一顆心,卻是恍然難受的厲害。
他想要給蘇安一個婚禮,但是卻給不了,家人不同意,一場不被贊同的婚禮,唐子燁也不想讓蘇安置身於輿論之中。
一路上,唐子燁的面色卻是緊緊的繃住,香菸在他的手指間燃盡了一支又一支,面對親人和愛人,唐子燁無疑是最艱難的那個人。
但是什麼話,他都不能說。
因爲雙方都沒有絲毫的過錯,他怎麼說?
直到晚上十點,唐子燁這纔回到了景明別墅,推開了臥室的門,蘇安還沒睡,正拿著一本書,聽到了他的響動,回頭過來看著他。
“怎麼還沒睡?”唐子燁扯了扯脣角,有溫和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漫步開來。
蘇安放下了手中的書,直言坦蕩:“等你,你這麼晚回來,吃飯了嗎?”
最擔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唐子燁工作那麼的忙,有時候沒吃飯,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身體最爲重要,怎麼能不吃飯呢?
“吃了,以後我沒回來,不用等我。”唐子燁低頭,在蘇安的額頭上面落下了一個吻,蘇安能如此念著他,他心已經(jīng)是很愉悅了。
蘇安沒應話。
以前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把心給看開了之後,纔會發(fā)現(xiàn),有些情緒和習慣,都是會長到人心處。
那種空蕩蕩的滋味,實在是太不好受了。
“乖,先睡,我去洗澡。”
“好。”
雖然已經(jīng)應了唐子燁的話,但是還是沒有這麼容易就睡著,以至於唐子燁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蘇安還是醒著的。
看到了,唐子燁沒有多大的不悅,只是無奈的搖頭一笑:“既然沒睡,過來給我吹吹頭髮。”
蘇安翻身下牀,準確無誤的把腳探進了家居拖鞋裡面,朝著唐子燁走過去,把吹風機給接在了手裡面。
她和唐子燁的身高有差距,根本就夠不到唐子燁的高度,但唐子燁卻很明白蘇安的心思,把頭給低了下來。
蘇安見了,甚是暖心。
這是蘇安最爲小心翼翼的一次,把弄到唐子燁的頭皮,完事後,蘇安還問他:“有沒有覺得我弄疼了你?”
“沒有。”唐子燁溫溫的笑著,指腹在蘇安的臉上輕輕的滑動著,喉結顫了顫,“好了,把吹風機給我,你明天還要去上班。”
蘇安點頭應聲。
上~牀睡覺,唐子燁緊抱蘇安在懷,萬分歉疚:“蘇安,我們的婚禮可能要推後了,對不起……”他是很想跟蘇安一場婚禮的。
可卻忽略了過程中間的挫折。
蘇安握住了唐子燁的手,才發(fā)現(xiàn),原本很有溫度的手掌,卻在此刻,冰涼一片。她笑笑:“沒有關係,你不是還在我身邊嗎?”
婚禮,她是很期待。
可是有沒有,也無關緊要。
只要身邊這個深愛的人在,那麼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唐子燁的溫熱的脣,壓在了蘇安的額頭上,聲音輕喃:“還是很虧欠你,我會在這方面上,繼續(xù)努力。”
“好。”
蘇安把頭埋在了唐子燁的胸膛裡,他曾用他的溫度,深深的溫暖過她。
她很暖心。
其實,她最想說的是,這事是她的錯,可是說了,只會讓兩人的情緒更加的不快,蘇安就只能藏匿於心。
……
同是這一天晚上,唐家東被唐子俞找回,喬家父母聽聞趕來,當即就甩給了唐家東好幾份的離婚協(xié)議書。
唐家東要撕,那麼就由著他撕個夠,離婚,是必須的。
眼前的局勢,雖然已經(jīng)成爲了定局,但是唐子俞還是勸慰了幾句,說:“伯宇,家東對微微的傷害,我們都很……”
“唐子俞,你就不用再說了,這婚是離定了。”喬伯宇厲聲打斷了唐子俞的話,他是憤怒的,沒有哪一個父母會願意自己的兒女這樣的被人給欺負。
唐子俞被反駁的說不上話來,就只能重重的嘆氣。
“我想和他兩個人,好好的談談。”在一邊沉默著的喬微微,終於開口說話了,近日來,她的話很少。
變的愈加的沉默寡言起來。
不是不說,而是不想。
有些情緒,太過於積壓於心,就會變的十分的難受。
很快,客廳裡就只有喬微微和唐家東兩個人,喬微微對上唐家東的眸,話語是那般的平靜,她說:“唐家東,你這樣沒有絲毫的意義,離婚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你也別跟我說那些對不起我的事情,事後才說,你這樣太過於虛僞。”
這些話,被喬微微說的太過於無所謂,唐家東聽來,內(nèi)心卻是莫名的酸楚。認識了很久,可結婚,也才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就這麼快要離婚了?
傳出去,別人怎麼看待?
可喬微微也把話給說開了,兩個人,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是真的緣分和牽絆到頭了。唐家東雙手覆面,嘆了一口氣,道了一個“好”字。
明明這是喬微微最想看到的離婚,可是她卻難過了。
“你簽字吧。”說完這四個字,喬微微背過身去,看似漠然,可實際上卻有淚水從她的臉上無端的滑落。
輕輕的砸了下來,聲音很輕,也很小,根本就注意不到。
唐家東沉默了會,最終還是拿起了簽字筆,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遞給喬微微的時候,眼眶裡面已經(jīng)有了微光,他哽咽這:“微微,對不起……”
從頭到尾,他最對不起的人,是喬微微。
他雖背叛蘇安,帶給蘇安痛楚,可是給蘇安的,遠遠都不及他給喬微微的,這是他在逃離這麼多天裡,想的最爲透徹的一件事情。
有諷刺的笑容,滑上了喬微微的臉龐,“現(xiàn)在說這些,有用嗎?剛開始,我承認是我故意,我也承認後來是我心甘情願,可是孩子的死,徹底讓看清楚了,此生,我和你沒有出路。離婚協(xié)議書你竟然已經(jīng)簽下了,從今以後,我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喬微微拿了屬於她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漠然的轉(zhuǎn)身離去。
唐家東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微微苦澀。
是他最對不起她。
喬微微這樣,也是應該的。
……
唐子俞狠狠的揪住了唐家東的衣領,一拳揮打過來,咬牙切齒:“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事情,跟蘇安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了,蘇安不好,讓你別堅持。你聽了沒有,你不和微微結婚的時候,我們大家都在勸說你,你不知道結婚了,就是一個男人的責任嗎?你說你是我兒子,現(xiàn)在我都覺得有你這個兒子丟人,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話語裡面,滿滿的都是憤怒。
唐家東的所做所爲就連唐子俞這個做父親的都覺得憤怒,更別說是喬家的人了,對唐家打壓這些,真的是太平常的事情了。
而這些,始作俑者都是出於唐家東,你讓唐子俞如何不憤怒?
唐家東不語,父親是對的,他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會忘記,在車站的時候遇上的那個年輕人。
因爲經(jīng)歷相同,話語難免就對了起來,他問年輕人:“你不愛那個女人,爲什麼要娶他?”
“責任。”
這是年輕人給出唐家東的兩個字。
有些婚姻是不需要愛情的,因爲有著一份責任,而同時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婚禮,你竟然已經(jīng)結婚了,那麼你就要擔起這個責任。
而不是把離婚常常的掛在嘴邊。
因此,唐家東一直都在想著這件事情,他這才明白了自己的婚禮,原來都是因爲責任,也終將把一切都給想通了。
可是有些事情,卻是終將回不去了。
如果給他重新來過的機會,唐家東會選擇,不會那麼的情不自禁,他會好好的待蘇安,那麼一切都還好好的。
他們都不曾被改變。
唐子俞見唐家東這個樣子,心中憤恨的大火一直都在燃燒著,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在了唐家東的身上,唐家東也不發(fā)出一聲響,漠然的承受著,邱美華在一旁也是看不下去了,連忙把唐家東護在了懷裡面:“打他做什麼,他雖有錯,可是婚都已經(jīng)離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不能再挽回了,你要把他給打死嗎?”
唐子俞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能打死唐家東嗎?
他雖憤恨,可那是他的兒子啊。
虎毒不食子。
唐家東在口腔中,嚐到了一絲的腥甜,想到了喬微微那日的血跡斑斑,心下疼痛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