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澈看著冷老爺子嚴肅的表情,輕輕扁了扁嘴巴說道,“爺爺,那現在呢,您準備怎麼做?再怎麼說,喬新樑都是我們冷家的人,我們沒有不認他的道理。況且,現在大伯母已經在調查這件事情了,我想,過不了多久,她就會知道真相,到時候,她一定會馬上認親的。”
冷老爺子自然明白這些,其實,他雖然對喬新樑的印象不是很好。
但他畢竟是冷家的孩子,讓他認祖歸宗還是有必要的。
他緩緩的嘆了口氣,然後輕聲的說道,“凌澈,去安排吧,安排個時間,讓喬新樑來家裡。”
冷凌澈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這就是表示,冷家要認喬新樑了。
不過沒關係,這是遲早的事情,冷凌澈早有心理準備。
“好,爺爺,我這就是辦。”
這天,冷老爺子穿戴整齊後,就從樓上下來,然後拿了報紙坐在沙發上。
蔣玉柔端了水果過來,放在他面前,聲音溫婉的說,“爸,吃點水果吧,這是我專門找人從國外帶回來的櫻桃,您嚐嚐,味道真的不錯。”
冷老爺子看了一眼那玻璃盤子裡的櫻桃,個個亮如珍珠,紅豔欲滴,一看就知道水分十足,非常的好吃。
不過這個時候,他可沒心情吃什麼櫻桃,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轉頭對蔣玉柔說,“去吧宇峰從樓上叫下來,我約了人,一會兒就要到了……”
蔣玉柔一聽,趕緊應了一聲,轉身準備上樓,可就在她的腳步剛剛踏上樓梯的時候,冷老爺子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玉柔啊,一會兒你也下來,這個人你也要見見。”
蔣玉柔一怔,有些不明就裡的看了冷老爺子一眼,真是奇怪,平日裡冷老爺子也總喜歡在家裡待客,可除了讓蔣玉柔端端水果,端端茶之外,便叫她退之左右了。
這次,這是怎麼了?
雖然蔣玉柔有些疑心,但她還是按照冷老爺子的話去做了,她先是叫了冷宇峰下樓,然後就和冷宇峰一起坐在了沙發上,等待這冷老爺子的“客人”。
過了一會兒,冷凌澈從外面進來了,看見他們都坐在沙發上,也不多言,只是坐在了冷老爺子的對面。
可是冷老爺子卻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坐在他的旁邊。
冷凌澈點點頭,起身坐過去,就在他剛剛坐下的時候,外面院子的大門突然響了一下。
冷凌澈和冷老爺子對視了一眼,輕聲道,“大概是三嬸他們來了……”
果然,幾分鐘之後,冷南方和姚淑玉進了屋,冷南方先是看了在座的每一個人一眼,最後目光在冷老爺子的臉上停留。
“爺爺。”
冷老爺子點點頭,然後指了指那邊的沙發,“坐下吧,一會兒有事要和你們說。”
姚淑玉有些疑惑的問道,“什麼事兒啊?怎麼弄得這樣興師動衆的?”
冷老爺子沒有回答她的話,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雖然都是一家人,可到底不是一條心的,各自懷著心事坐著,倒有了幾分的尷尬。
就在冷宇峰準備問問到底是什麼事情的時候,外面的大門再次響了起來。
緊接著,外面傳來喬新樑和王媽說話的聲音,屋子裡的每個人表情各異。
冷宇峰和蔣玉柔,自然是驚訝的。而那邊的冷南方和姚淑玉,則是裝作根本就沒有聽到的樣子,一副很鎮定的樣子坐在那裡。
這邊的冷老爺子,一臉淡漠,可目光中分明閃爍著些許的期待,他的目光看向門口,等待著那個人的進來。
而最爲漠然的應該算是冷凌澈了。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著,目光裡沒有一絲的波瀾,他的眼睛看著自己面前的水杯,就連那個人走進來,他的眉眼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一直到喬新樑走進來,走到了屋子的中央,冷老爺子才緩緩的開口,“先坐下吧。”
喬新樑點點頭,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然後冷老爺子的眼睛看向冷凌澈,冷凌澈會意的點點頭。
他擡眼睛,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也漸漸擡高,“我想,喬新樑大家都是認識的吧?但今天我把他請到這裡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說。其實,喬新樑就是我們冷家的大少爺,就是當年的冷遠周。”
冷凌澈的聲音落下,卻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蔣玉柔和冷宇峰目瞪口呆,眼睛直直的盯著喬新樑,好像已經忘記了如何反應。
冷南風和姚淑玉大概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冷凌澈會親自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所以臉上也是難以置信的樣子。
就連一旁的喬新樑,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
今天早晨他接到了冷凌澈的電話,說有事要約他見面,而見面的地方就是冷家。
本來他還有些猶豫的,可冷凌澈的幾句激將,就讓他打消了拒絕的念頭,直接開車跑了過來。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冷凌澈約他來這裡,會有這麼多人在場,而且還當衆宣佈了他的身份,這簡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
喬新樑覺得,這個冷凌澈和陸詩月在一起久了,連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風格都有些相像了。
見衆人都是一副吃驚的表情,冷老爺子倒是率先開口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也找人覈實過了,凌澈說的,確實是真的。”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蔣玉柔那邊突然大哭起來,她猛地站起來衝過去,一把按在喬新樑的肩膀上,喬新樑慢慢站起身子,然後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她。
“原來……原來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說著,蔣玉柔的哭聲越來越大,眼淚像是關不掉的水龍頭,刷刷的掉下來。
“我……我也沒想到啊,我……我居然會是……會是冷家的孩子。”
看著喬新樑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冷凌澈的心裡揚起一抹冷笑,你還真是能裝啊,明明早就知道了,卻要隱藏著,這樣的心機,真是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