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全都竊竊私語的時候,蕭明明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落在陸詩月的身上。
她看見陸詩月的一瞬間,眼睛突然睜大,本來粉嫩嫩的小臉兒此時已經變得煞白。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你的衣服怎麼會和我的衣服一模一樣呢?”
蕭明明的聲音裡有些許的顫抖,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裡漸漸染上一層水霧,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的楚楚可憐。
與之相反的,便是不遠處的陸詩月。
她靜靜的站著,脊背挺得筆直,眉心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連半分的錯愕都沒有。
她黑色的長髮如瀑布一般披在背上,和黑色的蕾絲裙融在一起,竟讓人看得有些分不清楚。
陸詩月就那樣站在原地,不說不笑,不動聲色。
可是她的周身卻一直散發著一種低氣壓,這種低氣壓越來越濃烈,在她身邊站著的人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這時,喬新樑看著陸詩月,看著她分明不計較任何又像是所有事情瞭然於心的模樣,心裡一陣陣的發涼。
陸詩月站在那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位花季般的少女,而是……而是像一隻魔鬼,一隻感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隨時隨地都可能索命的魔鬼。
這不是第一次了,這不是喬新樑第一次感覺陸詩月像魔鬼了。
很久以前,他剛認識她的時候,便已經有了這樣的感覺。
只是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其實,同樣有這種感覺的不止喬新樑一個,還有那邊的蕭恆瑞。
蕭恆瑞看著一臉平靜的陸詩月,卻似乎已經看到了她內心翻騰洶涌的波浪。
他再擡頭看看樓梯處的蕭明明,不知爲何,他覺得蕭明明已經輸了。
蕭明明見陸詩月沒有說話,於是慢悠悠的走過去。
陸詩月看著蕭明明不斷靠近,手指緊緊蜷起來,因爲她不敢保證,一會兒會不會衝上去抓花蕭明明的臉。
從樓梯處到陸詩月所在的位置並不算遠,可蕭明明卻走了很長時間。
她慢吞吞的邁著步子,眼圈一遍又一遍的紅著,她的這種姿態,讓陸詩月覺得她根本就不是走向自己,而是在走向斷頭臺。
想到這兒,陸詩月突然彎起脣角冷笑了一聲,這一笑,讓不斷靠近的蕭明明腳步突然一頓。
“你笑什麼?”
“我笑這條裙子,你穿上果真是沒我好看的?!?
蕭明明一怔,隨即皺了皺眉心,因爲陸詩月的聲音不大,所以她的話並沒有第三個人聽到。
“你……你……”蕭明明有些氣結,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陸詩月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可是隨後一想,她又凝了眸子,聲音重新低下來。
“陸大小姐,我想問你,你爲什麼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裙子?”
陸詩月繼續輕笑,“怎麼?撞衫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怎麼今天蕭小姐和我撞衫了,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難道,這次的撞衫並沒有這麼簡單?”
聽到陸詩月的反問,蕭明明的心裡咯噔一下,不過臉上的表情更加惆悵。
“要真的是平常的撞衫,我定不會這樣來問陸大小姐,畢竟這衣服掛在商場裡賣,又不只是賣給我一個人??墒恰?
“可是這次的這條裙子是和凌澈的衣服成情侶裝的,對嗎?”陸詩月接話道。
蕭明明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是啊,這套衣服本就是我買來的,我是想……我是想在這次宴會上宣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特意和凌澈哥哥穿成情侶裝的?!?
蕭明明的話音剛落,衆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大家的目光都在蕭明明,冷凌澈還有陸詩月三個人的臉上轉來轉去,嘴裡還議論紛紛。
“咦?真是奇怪啊,剛纔我還誇獎冷總和陸大小姐的這套情侶裝好看呢,怎麼一轉眼,蕭小姐也和冷總是情侶裝啊!!……”一位穿著奢侈又有點浮誇的婦人說道。
這時旁邊的一位中年男人,手臂交叉在胸前,臉上帶著一副鄙夷的神情,他看著剛剛說話的婦人,冷哼一聲道,“你還真是少見多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現在的男人,在外面哪個不是招三惹四的,更別說像冷總這樣沒有結婚的鑽石王老五了……”
婦人一聽,思索片刻,隨即挑著眉毛誇張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冷總和這兩個女人都有關係?”
“有什麼好驚訝的呢?每天想要得到冷總青睞的姑娘都可以圍繞咱們A市一圈了,鬧出點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衆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話語也越來越離譜。
一旁站著的蕭恆豫斜睨著蕭明明和陸詩月看了半晌,隨即有些氣憤的扁著嘴巴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會是真的像人家說的那樣,我姐還有那個陸大小姐,都和冷凌澈有一腿吧?”
“閉嘴。”華陽白了他一眼。
蕭恆豫有些不服氣,“現在惹事的人可不是我,媽媽你不要對我這麼兇。”
“三弟,你就閉嘴吧。”一旁的蕭恆瑞冷聲勸道,“現在事情已經夠亂了,你還非要惹媽媽生氣嗎?”
蕭恆豫嘆了口氣,有些冤枉的說道,“我又怎麼惹媽媽生氣了?好好好,從現在開始,我一個字都不說了,行了吧?省的你們聽到我說話就煩心?!?
蕭恆瑞見蕭恆豫終於安靜了,又重新擡起眼皮看向那邊的蕭明明和陸詩月。
陸詩月看著蕭明明眼圈紅的像兔子,心裡的冷笑聲越來越大,可是她的臉色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你說你特意和凌澈穿成情侶裝?那我就有點不明白了……”
“有什麼不明白的?這衣服分明就是我買的,而且全A市只有我這一件,你那一件是從哪兒來的?”
蕭明明一邊說著,目光一邊在陸詩月的身上一遍又一遍的看著。
看著這件裙子穿在她的身上當真是好看極了,又想起剛剛陸詩月說的話,她說他們穿著一樣的衣服,可蕭明明卻沒有她穿著好看,蕭明明的心裡就像是有一雙爪子在使勁兒撓著她的心肺。
讓她難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