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馬律師從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前擡起頭,嘆了口氣後,將艾雅莉的全部文件都輕輕的拍在了桌子上。
艾雅莉有些緊張的看著馬律師的神情,著急的問道,“馬律師,怎麼樣?我的這些合同都是真的吧?”
馬律師看了一眼艾雅莉,不過就是匆匆掃了一眼,隨即又看向陸啓元。
他一邊站起身子,一邊說道,“陸總,這些合同我都看過了,也都在專業(yè)的鑑定網站上檢查過了,這四份文件只有兩份是真的。”
“什麼?”艾雅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弄錯了,我這四份合同都是真的,怎麼可能有假的呢?馬律師,你可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馬律師呵呵一笑,將筆記本電腦往前推了推,“如果有人質疑我的判斷,大可以來這些網站上查,如果舉得網站上的可信度不高,也可以去專業(yè)的機構查。如果艾女士對我的話有任何疑問,我建議你可以重新找律師過來判斷,這個我決無異議。”
艾雅莉的手心緊緊的攥著,掌心全是冷汗,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脣,眉心微微皺著。
見艾雅莉不說話,陸詩月上前一步輕聲道,“馬律師,麻煩你再把事情說的清楚一點。”
“這個……”馬律師的臉上有片刻的遲疑閃過,陸詩月明白他在猶豫什麼,因爲要是在這裡把所有的事情都講清楚,那勢必會將這四份股東轉讓書上的人名抖出來。
那兩個假的也就算了,可那兩個真的呢?
若是說出了他們的名字,想必這兩個人以後都不好在陸氏立足了吧。
可是若不說出來,事情定然是講不清楚的。
這樣糾結著,馬律師的眼簾微微的垂下。
“馬律師,我知道你在糾結什麼,這樣吧,你就用ABCD來代替這四個人的名字,這樣技能把事情講清楚,又不會傷及其他人的面子。”
馬律師點點頭,“好主意。其實事情很簡單,這四份合同中,A,D兩個人和艾女士籤的合同都是真的,一個是百分之六,一個是百分之四,可是其他的兩份,也就是B和C這兩個人的合同是假的。所以也就是說現在艾女士的手裡,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一旁的譚亞聽到這裡不禁皺眉,這樣看來,艾雅莉的手裡還是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啊,她還是可以成爲陸氏的股東,參加陸氏的股東大會,參與陸氏的經營啊。難道費了這麼多的周折,就是和以前的結果一樣嗎?
陸詩月感覺到一股疑惑的目光正盯著自己,她微微轉頭,便看見譚亞用一種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看著自己。
陸詩月輕輕一笑,隨即悄悄的朝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說,沒關係,好戲還在後頭呢。
艾雅莉聽了馬律師的話,心裡便開始回憶這件事情的整個經過。
當她想到當時她去找任洪忠的時候,任洪忠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猶豫就把股份轉讓給她了,當她想到她和曹雨的見面,還是曹雨主動約的她,當她想到不管是任洪忠還是曹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在簽署合同轉讓協議的時候,都是他們兩人找的律師,而不是艾雅莉提前找好的律師。
當艾雅莉將這種種種種聯繫到一起的時候,她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兒,原來,這個任洪忠和曹雨是故意和她演了一齣戲的。
他們並不是想真的想把股份轉讓給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要幫她,而是想害她呀。
不對,這件事情絕不是如此的簡單。
艾雅莉繼續(xù)思量。她和任洪忠還有曹雨之間,根本就是無仇無怨的,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害她?這樣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艾雅莉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們和自己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麼突然就……
難道……
難道是有人買通了他們,讓他們故意演戲來害她?
那麼,那個人會是誰呢?
艾雅莉想著,突然轉頭盯著陸詩月。
“是你?”
陸詩月被艾雅莉這突然的一瞪,臉色不由一怔,“哦?什麼是我?艾阿姨,你在說什麼呢?”
“陸詩月,你就別裝了,一定是你勾結了任……”艾雅莉還是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便狠狠的咬了咬牙,“是你勾結了那四個人中的其中兩個,讓他們來害我的,一定是你。”
陸詩月的臉上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似嘲諷,似冷漠,似無辜。
“艾雅莉,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了,怎麼可能是月月害的你呢?難道她已經猜到了你要勾結股東,收斂股份,從而來威脅我,威脅陸氏?”
陸啓元已經氣到不行,兇著一張臉衝艾雅莉吼著。
可艾雅莉卻不去看陸啓元,只是緊緊的盯著陸詩月,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陸詩月緩緩一笑,聳了聳肩膀道,“艾阿姨,你覺得你現在就是在做困獸之鬥,你覺得這樣無謂的掙扎和狡辯,還有什麼意義嗎?第一,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會做這樣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提前很早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爸爸了,怎麼會讓他今天如此的措手不及呢?還有第二,如果這兩個人真的是被我買通了,那我爲什麼只買通了兩個人呢?我爲什麼不全部買通呢?”
艾雅莉的臉色難堪,沉聲道,“因爲你不知道其他的人是誰?”
“哦?我不知道?那既然我能查出兩個,怎麼會查不出其他的呢?好吧,就算我查不出其他的人,那我既然已經知道了兩個,爲什麼不直接揭發(fā)你呢?我不知道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我怎麼可能不把這些事情告訴爸爸,難道你覺得我會冒這樣的風險嗎?我會等著你鬧到這股東大會上,然後等你鬧夠了,才鑑定出你的合同是假的?阿姨,你的思維邏輯是不是太偏執(zhí)了?你這樣強加給我一個罪狀,無非就是想拉我下水罷了,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的這套說辭有人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