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月握著鋼筆的手不由收緊,眼睛緊緊的閉著,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她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好像有一盆火焰在燃燒,可是她的嘴巴和鼻子卻不能正常呼吸,胸腔中的煩躁越來越灼熱,她死死咬住下脣,手指一轉,將鼻尖直刺入掌心。
直到鮮紅的血順著指尖流下來,陸詩月內心的燥熱才緩解了一些,她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就像是一個即將溺亡的人被拖上了岸。
這時鄰桌的段揚帆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兒,眼神順勢向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陸詩月,你怎麼了?”
“我沒事,只是不小心刺傷了手。”
陸詩月從包裡拿出一包紙巾,想要做個簡單的包紮,可是一隻手活動實在是不方便,幾次下來,她都沒有包上傷口。
“我看還是去醫務室吧,讓醫生給你上點藥,在包紮一下,這樣好的會快一些,還有,讓醫生看看用不用打破傷風,不要感染了纔好。”
陸詩月轉頭看著段揚帆,眼神有點怪怪的。“不用了,只要止住血,應該就沒問題了。”
見陸詩月不以爲然,段揚帆也不再堅持。只是下課鈴聲一響,他就快速的飛奔出了教室。
直到上課的鈴聲都響了,段揚帆才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他將手裡的一包東西放在陸詩月的課桌上。“這裡面有創可貼,棉籤,膠布,紗布,哦,對了,還有一小瓶藥水。不過這種藥水抹上可能會刺激皮膚,你堅持一下就沒事了。我找了好幾家藥房,他們就只有這一種藥水,你就忍一下吧。”
陸詩月滿眼詫異的看著段揚帆,發現他呼吸微喘,額發間有細細的汗珠滲出來,再低頭看看桌子上的那包東西,心裡不由一暖。她瞇著眼睛衝他調皮一笑,低聲道,“謝謝你啊段揚帆。不過真的是沒想到堂堂軍分區首領的兒子,身上居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霸道與粗獷,反而這麼心思細膩,溫潤如玉。”
陸詩月的話原本沒什麼,可是段揚帆看到她臉上調皮又略帶壞意的笑容,不由拉了拉臉,“你是在諷刺我嗎?”
陸詩月看見他臉色突變,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趕忙擺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半點諷刺你的意思,你給我買藥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段揚帆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別過臉不再說話。
放學的時候,陸詩月因爲手受了傷,所以收拾東西的速度也慢了許多。等她背上書包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阮清翔正朝她迎面走來。
“陸詩月,陸美琪今天爲什麼沒來上課?她,生病了嗎?”
陸詩月雖然心底有些驚訝,但表面上卻波瀾不驚,擡起頭定定的望著阮清翔,並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阮清翔張張嘴巴,卻欲言又止,轉身離開。
陸詩月看著越走越遠的阮清翔,心裡的狐疑更加深了幾分。
睡了一天的陸美琪你終於恢復了一些精神,她撐著牀坐起來,艾雅莉將盤子裡的飯菜遞給她。
“睡了一天都沒有吃東西,餓了吧?”艾雅莉滿是戀愛的摸摸她的頭髮。
“恩,還真的是有點餓呢,謝謝媽媽。”
艾雅莉看著陸美琪,想起自己思考了一天的事情,緩緩開口。“美琪,你數學學的怎麼樣?還有你們學校有沒有會計學習班,或者和財務有關的也可以啊。”
陸美琪有些奇怪,雲裡霧裡的不知道她說些什麼。
“媽媽,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我問你就答,哪兒來的那麼多話。”艾雅莉明顯有些著急。
陸美琪雖然不知道她到底什麼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們是設計學院,根本就不學數學,至於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班,我們學校也沒有。”
艾雅莉嘆了口氣,心事更重了一些。“連個數學課都沒有,那可怎麼辦啊?”
陸美琪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擡起手臂使勁兒在她面前晃了晃,“媽,你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艾雅莉把早上陸啓元所說的公司賬目的事情完完整整的給陸美琪講了一遍。聽完她的話,陸美琪恍然大悟,“媽,你是想讓我去幫爸爸整理賬目?”
“沒錯。”艾雅莉點點頭,“現在正是你爸爸需要人手的時候,你現在若是去幫忙,一定會緩解你爸爸對你的成見,還有,你要是能在這次事件中表現出你非凡的能力,那麼你爸爸也會對你刮目相看的,這也是爲你以後能夠進入陸氏工作添磚鋪路啊。”
“媽,你說的都對,我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可是,可是我壓根兒就對賬目不瞭解,怎麼幫忙啊?”一想到自己面對那些數都數不清楚的數字和複雜的流水賬目,她又開始頭痛了。
艾雅莉也知道這件事情很難辦,但是她不想放棄這次機會,拍拍陸美琪的手,“放心吧,我來想辦法。”
晚上的時候,陸啓元在書房裡工作,艾雅莉輕叩了門進去。
“啓元,都這麼晚了,先休息吧。”艾雅莉的聲音柔柔的,帶了絲絲的心疼。
陸啓元頭都沒擡,直接拒絕了。“我不能休息,今天晚上我必須把這些賬目覈對出來。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艾雅莉輕輕搖了搖頭,將手中的一隻碗盞放在陸啓元的面前。
“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我就坐在這裡陪著你。這是我給你燉的燕窩,你先吃點在忙。”
陸啓元看看面前的碗盞,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他擡起頭,看了艾雅莉一眼,“真是辛苦你了。”
艾雅莉微微一笑坐在他的對面,“我不辛苦,你纔是最辛苦的,你看你最近忙的人都瘦了一大圈,看的我都心疼了。”
“沒辦法,這些賬目很棘手,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艾雅莉看看陸啓元一臉嚴肅的表情,覺得時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