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方點點頭,“說實話,你發生那次意外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的,不過後來我聽我爸爸說起此事,所以對這件事情也略有耳聞。當時你和冷凌澈還有大伯母三個人被歹徒綁架了。爺爺帶著贖金去救你們的時候,歹徒居然反悔了,他說兩個孩子之間,爺爺只能帶走一個。當時爺爺的意願就是帶冷凌澈走,而把你和大伯母留下。大伯母肯定是不願意的,苦苦哀求了爺爺好久,可是爺爺就是鐵石心腸,執意帶走了冷凌澈。他對大伯母說,他會再拿錢來贖你們的,可是……”
冷南方故意沒有將話一口氣說完,他偷偷的瞄了喬新樑一眼,看見他的臉色額已經變成了鐵青色,心裡便冷冷一笑。
喬新樑有些心急的催促道,“可是什麼?”
冷南方又是一臉無奈又痛心的模樣,“哎,可是歹徒當時已經說得清清楚楚,爺爺只能帶走一個孩子,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大伯母纔會死命的求爺爺,求爺爺帶走你,或者是不要急著走,再想想辦法。但爺爺並不爲此所動,還是直接帶走了冷凌澈。”
喬新樑的心一沉再沉,原來,原來在那個生死攸關的時候,他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他的心裡突然有一種無比憋悶的感覺。
手心再次握緊。
“然後呢?”
“爺爺帶著冷凌澈走後,歹徒便帶著你和大伯母上了一架飛機,至於他們爲什麼沒有馬上致你們於死地,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歹徒們想利用你們爲人質,順利的離開A市吧,畢竟爺爺當時在A市也是有一定地位和影響力的。”
喬新樑不由冷笑了一下,笑話,真是笑話。
既然在A市已經有了影響力和勢力,爲什麼不能拼盡全力去救他和他的母親呢?
爲什麼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歹徒帶走呢?
可見,在那個冷老爺子的心裡,根本就是沒有想過要救他們的。
看著喬新樑脣角的那抹冷笑,還有眼睛裡漸漸暴露出來的兇光。
冷南方心裡知道,對方已經上了他的當,他說的話已經起了作用。
他就是要這樣,他要告訴喬新樑事實,又不完全是事實。
他在故事的的經過裡進行一些改動,從而挑撥了喬新樑和冷老爺子的關係。
這樣,當喬新樑將冷凌澈視爲不同戴天的仇敵時,就算冷老爺子出面相勸或調解,也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
相反,他越是勸解,喬新樑就越是認爲冷老爺子偏袒冷凌澈,他就會時時刻刻的想起當年,冷老爺子帶走冷凌澈而沒有帶走他的事情,這樣,他就絕不會聽冷老爺子的話,和冷凌澈和平相處。
不得不說,冷南方的這個計策,實在是太高明瞭,也太陰險了。
喬新樑的心狠狠的絞痛著,可是他強壓制住自己內心奔騰的憤恨,看似冷靜的問道,“然後呢?我們被帶上飛機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麼?”
“大伯母是你的親生母親,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只有一歲多的你就這樣死去呢?她鼓起勇氣和飛機駕駛員扭打了起來,駕駛員一個不注意,飛機就撞上了一個大樹,飛機的油箱出了問題,眼看飛機就要爆炸,大伯母趁著飛機上的人不注意,搶了一個降落傘就想抱著你跳下飛機。可是……”
喬新樑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來。
“可是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啊,怎麼可能任由大伯母所爲,他們在最後的時刻還是把你拉住了。大伯母一個人跳下了飛機,就在跳下飛機後沒多久,飛機就爆炸了……”
喬新樑的眼睛輕輕的閉起來,他幾乎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
在廣闊無垠的天空中,一架飛機轟然爆炸,飛機的殘骸帶著火光紛紛下落。
而不遠處的蔣玉柔,就看著這些火光,看著這些裡面可能有她的親生骨肉的火光,精神幾近崩潰。
“大家都以爲我已經死了,是不是?”
冷南方點點頭,“是的,因爲飛機爆炸的時候,你就在飛機上,所有人都以爲你死定了,所以沒有人再去找過你。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大哥,趕快跟著我回家吧,我相信,爺爺,大伯父,大伯母,以及家裡的所有人都會歡迎你回家的。”
冷南方的話語突然變得輕鬆起來,脣角的微笑也帶了欣喜和安慰。
可喬新樑的臉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如一口久未爆發的火山一樣,帶了隱忍的火光和憤怒。
他冷哼一聲,脣角揚起一絲冷笑。
“也不見得吧。當初將我的生死置之不理的冷老爺子,還有那個搶走了我唯一生還機會的冷凌澈,他們一定不想看見我回去,一定也不想看見我活著。他們……他們恐怕巴不得我早就死了……”
喬新樑的聲音裡帶了些許的顫抖,聽得出來,他對冷老爺子是怨恨的,對冷凌澈更是嫉妒到了極點。
冷南方看著喬新樑的臉色忽明忽暗,心裡得意的笑了笑。
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就是要爲冷凌澈樹敵,讓他舉步維艱,再也無法在冷家立足。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準備回到冷家?”
冷南方明知故問。
喬新樑的笑意更甚,“不回去?憑什麼不回去。我是冷家的人,冷家的所有都和我有關係,包括冷氏。我是冷家的大公子,我是冷老爺子的長孫,冷氏原本就是應該由掌控,而不是他冷凌澈。他冷凌澈現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應該是我喬新樑的,我怎麼會看著他享用我的東西?”
“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會回去,我一定會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搶回來。”
喬新樑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手指尖的鑑定報告幾乎要被他掐破了。
他在心裡沉聲說道,冷凌澈,原來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仇人,原來這多年來,都是你在虧欠我的。你享受了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榮華富貴,你掌控了原本應該是屬於我的冷氏,要不是因爲身份不夠,地位不夠,權勢不夠,陸詩月那個小丫頭,又怎麼會不把我放在眼裡?又是你,又是你將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愛情也搶走了。
冷凌澈,我與你不同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