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我們?nèi)ツ模俊蹦愫蛻c豐,清躍就守在府門口。
沈安安目光落在了清躍儒雅清秀的臉上,說,“你去過歡場嗎。”
“皇子妃說笑了,小人本就出身歡場。”
“出身歡場,那演起恩客來,豈不是信手拈來。”
清躍愣了愣。
墨香攙扶著沈安安上了馬車,往華安街的醉春樓而去。
幾刻鐘後,馬車在醉香樓門口停下,沈安安理了理身上的小廝衣物,扭頭看向了臉色難看的慶豐,豎起食抵在脣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回去可不許胡說。”
“呵…呵呵。”慶豐僵著臉笑,擡步跟著幾人要一同進(jìn)去,被墨香給擋了出來。
“你就別進(jìn)去了,你那張臉混跡官場的人誰不認(rèn)識,回頭壞了皇子妃的事兒。”
“可…這地方太危險,皇子妃進(jìn)去…她不合適,回去主子會扒我皮的。”
墨香笑臉一收,“醉春樓又不是伶館,有什麼危險的,讓你守著就守著,有什麼事兒我會給你報信的。”
“我……”
慶豐還待再說什麼,墨香已經(jīng)將他推上馬車,自己走了。
清躍腦門上都是冷汗,皇子妃給他當(dāng)小廝,那簡直是活久見。
土地爺洗臉,臉色是越洗越難看。
小腿突然被用力踢了一腳,清躍連忙回頭,對上了沈安安恭順的臉,眉頭卻微微蹙著。
“把你戲演好。”
“是是是。”清躍本能的想彎下腰,剛動了動就觸及沈安安冷沉的眸光,立即挺直了腰桿,繼續(xù)向前走去,
“哎呦,客官是生人吧,怎麼從不曾見過啊。”臉上笑出來褶子得老鴇一步三扭得迎了上來,粉都要掉下渣來。
“也算是老主顧,只不過兩年前被家中老子拎走歷練,最近纔回來,你不認(rèn)識爺也正常。”
老鴇一雙眼暗中打量著囂張狂妄的清躍。
嗯……沒想起這麼一號人來,許是時日久了,她迎來送往的,忘記也正常。
清躍一條腿踩在凳子上,另一隻手甩著腰帶上成色極好的玉佩,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募w絝做派,看起來就是位不好惹的主。
“客官先隨我到雅間。”老鴇十分恭敬,把人請去雅間之後說道,“客官稍等片刻,奴家這就讓樓裡的姑娘都過來,任憑客官挑選。”
“不必了。”清躍一擺手,“我是來找老相好的,殷紅呢,讓她出來見我。”
“殷,殷紅…”
“怎麼,兩年前她就不肯從了爺,如今還給爺擺譜呢?”
老鴇面色萎白,“不…不是,殷紅…殷紅她……”
“不是就把人給爺帶來。”清躍擡起一腳踹在老鴇身上,兇神惡煞的威脅,“告訴她,爺如今有的是銀子,只要她服侍好爺,爺保她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客官。”老鴇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彎腰把裙子上的土拍乾淨(jìng),“殷紅真的不行,要不您換一個,紫焉怎麼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功夫不比殷紅差的。”
“爺說要殷紅,你沒聽見嗎,怎麼,你也看不起爺?”清躍拿起桌案上茶盞狠狠摔在地上,嚇了老鴇一跳。
“客官,這…哎呀…奴家老實給您說了吧,殷紅她…並不在這。”
“不在?怎麼可能,她被人贖走了?誰?爺找他算賬去。”
“不是不是。”老鴇眼神閃爍,嘆了一聲,“是…死了。”
清躍愣了一下,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老鴇。你當(dāng)爺是傻子不成,敢編瞎話騙爺?”
“奴家哪裡敢啊。”老鴇左右看看,附耳清躍小聲說了幾句。
“此話當(dāng)真?”
“奴家怎麼敢騙您。”老鴇一臉唏噓。
清躍皺皺眉,又嗤笑道,“賤人,誰讓她當(dāng)初不從了爺,死了也是活該,死娘們。”
老鴇眸中閃過一絲不快,到底沒說什麼,“客官,要不讓紫焉來侍奉您?”
“不用,那殷紅不是有個結(jié)拜妹妹,清高的很,叫什麼…桃粉是吧,讓她來。”
“……”老鴇心裡已經(jīng)開始口吐芬芳。
“桃粉也不行。”
清躍當(dāng)即變了臉,從袖中掏出了兩張銀票扔給老鴇,“少廢話,你別告訴我桃粉也死了,要麼今日讓爺見著人,要麼爺辦了你。”
老鴇攥著銀票,笑的見眼不見牙,“客官這是什麼話,奴家倒是樂意,只要客官您不嫌棄奴家人老珠黃。”
一雙眼球黏在清躍身上,就想往身上靠,被清躍嫌棄的推開,“想什麼呢,你一半老徐娘,送給爺,爺都嫌塞牙,爺說的,是城西賣燒餅的老漢,他一輩子都沒娶著媳婦,想來不挑食。”
老鴇臉色一僵,立時穩(wěn)住了身形,斂了風(fēng)塵氣,“那老頭可是這條街上有名的醜,客官您就別拿奴家打趣了。”
“那還不趕緊去。”清躍驀地拔高音調(diào),惡狠狠說,“等著爺叫那老頭來伺候你嗎。”
老鴇抓著銀票,硬著頭皮答應(yīng),“那客官稍坐一會兒,奴家這就去請?zhí)曳邸!?
她扭著身子笑著把雅間門合上,才徹底落下了臉。
“媽媽,桃粉如今身上揹著官司,被那位大人派人重點保護(hù)著,您讓她接客,是不是不太好?”
“這可是一百兩,她不去,難道你去服侍那噁心巴拉的老頭子?”老鴇瞪了說話丫鬟一眼。
“不過是滾一圈的功夫,最多一個時辰,去,把桃粉給我叫來。”
……
清躍又等了一會兒,等人徹底走開,腰瞬間彎了下去。
“皇子妃,您快坐。”
沈安安搖頭,墨香接話說,“你演的倒是逼真,我都忍不住想給你幾腳。”
“呵,呵呵。”他不自在的撓撓頭,“天天看豬跑,一來二去就學(xué)會了些。”
“哼。”墨香瞥了他一眼。
清躍緊張的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忐忑不安,好像椅子上有釘子一樣。
“不用擔(dān)心,你方纔演的很好,待會兒也如此,不要讓人看出破綻。”
“是是是。”
等了有一刻鐘的功夫,門外才終於響起了腳步聲,清躍接受到沈安安遞來的眼色,立即摔摔打打起來。
“人呢,想讓爺?shù)鹊绞颤N時候,老鴇,老鴇——”
“他孃的,信不信爺砸了你們的店,讓你們都去城西伺候燒餅老頭去。”
墨香眼皮子狠狠跳了跳,只覺不堪入耳,默默移開了腦袋。
清躍探究的目光看向沈安安。
沈安安小聲道,“很好,繼續(xù)。”
清躍努力回憶著那些脾氣暴躁的客人,然後直接掀翻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