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肖飛坐在沙發上,脣間的香菸明明滅滅,就像是一雙飄忽不定的眼睛。洛凡緊張的瞅了一眼靳羽西的房間,向門口奔去。
誰知門外早有人等在那兒,將準備好的毛巾捂上她的嘴,她拼命地掙扎著,可是無濟於事,漸漸暈眩的感覺隨之而來,軟塌塌的癱倒在了地上。肖飛把菸頭丟掉走過來,抱起洛凡上了麪包車。
十幾分鍾之後陳燁磊帶人匆匆趕到別墅,面對著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還有剛剛熄滅的菸頭,他的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洛凡出事了!“陳隊,屋裡只發現了靳羽西。”小李喊道。陳燁磊揮拳直挺挺的打在牆上,“該死!”手機響了起來,“我是陳燁磊,什麼,你說有人打電話報警······。”
郊外山上,‘譁’一盆冷水澆在洛凡身上。她慢慢睜開眼睛,掙扎著動了動身體,她被綁在一根石柱上。“你還是省省吧,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早就看出你並不簡單,我跟飛哥說了,可是他不信!瞧瞧你這張漂亮的臉蛋,你就是用它迷惑男人的吧!”洪娜挑起她的下巴,隨即揚手打了一巴掌,洛凡左臉上頃刻印上紅紅的手指印嘴角也淌出了鮮血。她微微一笑毫無懼色,洪娜惱羞成怒又揚起了手,眼神中閃動著某種冷血動物的兇狠殘忍。
“夠了!”肖飛抓住了洪娜的手扯到一邊。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難道你真的被她迷上了?!我花了十年,整整十年的時間吶,你都不曾真正的看過我!她呢,你才認識她幾天呀,你就這麼快愛上了她,我就真的比不上她嗎?一個背叛你的女人!爲什麼,爲什麼呀,難道僅僅只因爲她長的像你的老情人嗎?!”洪娜指著洛凡歇斯底里的喊道。
‘砰’肖飛掏出槍向洪娜的腳下開了一槍,“閉嘴!給我安靜點!”
洪娜瑟瑟的閃到一旁。
肖飛來到洛凡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我是那麼真誠的對你,可是到頭來你卻背叛了我!其實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應該感覺到,可是······”。
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只見一個人被刀疤臉推搡著走進來。肖飛斜視著眼前聶明,嘴角浮現出一絲不屑,指了指來人對洛凡說:“你認識他嗎?”洛凡心裡股股寒意在升騰,鎮定的吐出三個字,“不認識!”肖飛手輕輕一揮。
靜謐的小屋中,聶明的哀號聲不絕於耳,肖飛脣邊始終掛著一抹笑容看著自己。洛凡知道他是在等待自己的承認,咬了咬嘴脣,到底該怎麼辦呢,如果承認也許聶明馬上就得死,可是······。
“好了!”肖飛喊道。聶明痛苦的蜷縮在地上,滿身的傷痕。肖飛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快,撤,他們已經摸上來了!”
洪娜跑了幾步後掏出槍對準洛凡,望著烏黑的槍口,洛凡頓時心跳加速了起來。“你在幹什麼?!”肖飛發現洪娜不見了又折回來。
“砰”子彈射了出去,洛凡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神的降臨。突然感覺臉上身上飛濺到了熱乎乎的液體,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讓她愕然。
聶明歪斜的躺在自己的腳下,嘴脣蠕動,眼睛緩緩地閉上了,嘴角掛著一絲欣慰的笑容,殷紅殷紅的血從他身體裡流出,塵土飛揚間描繪出妖豔殘忍的花朵。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恰似久遠以前的熟識,耳畔隱約傳來聲聲高亢的虎嘯。
夜深人靜的醫院病房裡,睡夢中的洛凡呢喃著不清的話語,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陳燁磊伸手將她睫毛上的淚珠輕輕抹去。門開了,靳羽西揹著行囊走了進來,一身落寞的氣息,他摘下墨鏡,望了望洛凡有些泛白的面容,從行囊裡抽出一卷畫紙。“這些都是聶明生前畫的,他還沒來得及送就······。”陳燁磊接過畫紙,打量著他,“你這是······。”
“好好照顧她,再見!”靳羽西又看了一眼洛凡,淡淡一笑中滿是複雜的情愫。
第二天的上午,“他到底去哪兒了?!我怎麼打他手機不是該用戶無法接通就是關機!”妮可全無往日的嬌媚從容,滿臉的焦急。小鵬慢悠悠的瞅著她,“我真的不知道,他只是說去散散心,具體也沒說去哪兒,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別擔心!”妮可神情鬱悶的跌坐在椅子上。
上海寶羅暝園裡,洛凡在陳燁磊的陪伴下,將一束顏色豔麗的菊花放在墓碑前。凝視了許久,照片上的聶明青澀澀的微笑著。她不禁掩面輕聲啜泣了起來,陳燁磊把她輕輕擁在懷中,安慰道:“肖飛落網洪娜跌下山谷,他可以安息了!你也不要太過於自責,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不是要陪舒曼回老家嗎,我們走吧還得回去收拾行李呢。”
經過一天一夜的顛簸,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眼前的奇峰羅列連綿不斷峰巒迭起的崇山峻嶺,耳邊響起泉水叮咚鶯聲燕語的天籟之音,夕陽西下,遠處村寨裡嫋嫋升起的炊煙,彷彿到了人間仙境一般。“真是太寫意了!”洛凡讚歎道。舒曼推了一下她的頭說:“走啦,沒時間在這瞎磨蹭,我們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村子,除非你想在這兒陪狼過夜!”洛凡摸著頭撅著嘴跟了上去。
“就是這兒了。”舒曼的腳步停在一家掛著牛角苗族客棧門前。
洛凡望著眼前的客棧,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摸了摸木質的柱子,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只見兩個十七八歲相似長相的苗族姑娘端著酒碗唱著迎賓曲調走了出來。“好香啊!”洛凡喝了一口,濃郁的味道穿喉而過讓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白霧妖嬈的清晨,竹葉上閃動著晶瑩圓潤的露珠,江邊上泊著一葉扁舟。遠處傳來陣陣吳儂軟語的歌聲,一切交織在一起,描繪出古老而又充滿神秘色彩的苗寨風情。洛凡閉著眼睛用心聆聽著。“洛凡,在幹嘛呢,快點過來,吃早飯了!”舒曼端著盆兒站在院子中央喊道。“知道了,來了!”洛凡應聲走進了廚房。
二樓的門吱哊一聲打開,靳羽西走了出來,環視四周。“剛纔明明聽到有人喊洛凡,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她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被這純樸悠然的民風薰染的恍惚了嘛?!”他搖了搖頭又關上了門,坐在電腦前,思緒不知又飛到哪兒去了。
吃過早飯,洛凡就被雙胞胎的金朵和銀朵拉著來到寨子的廟會上。一排排的刺繡香包,圈起的層層麥芽糖,各式各樣的手工藝品,頭戴銀飾身著青花布衣裙的苗族少女和裹著頭巾的小夥子們載歌載舞尋找著意中人的場景,讓洛凡目不暇接。“如果趕上新年的時候,你會看到拜花桿比這熱鬧多了。”金朵說。
“拜花桿?那是什麼?”洛凡不解的問道。
“拜花桿是我們花山節的傳統節目,來源自古代祖先們的祭柱風俗,就是在地上立一根花桿,專供部落族人祭祀朝拜的,是我們祖祖輩輩代代相傳的習俗。”銀朵解釋道。
前面有一堆人圍在一起熱鬧非常,“那是什麼?”洛凡好奇的問。金朵銀朵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撥開人羣,一位粗布衣衫的老者坐在那裡,吹奏著不知名的曲調,婉轉哀怨如泣如訴。“他是賣藝的嗎?”洛凡問。旁邊有人回答說:“喏看到他眼前的那幾個銀環了嗎,如果有人能解開它,他身旁放著的那個木盒子就歸誰了。”又有人接過話茬,“前面好多人都試了,可惜沒有人能解開它。”這時老者走到洛凡面前,“姑娘,你試一下吧。”老者把銀環放在了她手上,誰知幾下銀環就都解開了。老者微笑著捋了捋鬍子轉身拿起木盒交給了她,嘴裡唸叨著‘醉臥花間路,遙望海非深;寒波引歸鳥,疑是月中門’漸漸走遠了。
路過的迎親隊伍讓洛凡與兩姐妹失散了,“金朵!銀朵!”洛凡焦急的喊著,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羣,在她看來幾乎都穿著相似的衣服實在沒法分辨。六月的天說變就變,頃刻瓢潑大雨衝散了熱鬧的氣氛,洛凡將木盒擋在頭頂漫無目的亂跑,前面有一個廟宇,她急忙跑了過去。
她放下木盒,掏出手絹抹著臉上的雨水。就在這時一個人也跑了進來背對著她擰著身上的溼衣,兩人轉身之際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