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竹距離成都,也就是不到兩百里的距離。在張任的帶領下,巧妙的瞞過了陳到部隊,一行七千人悄無聲息的沿著小路開始朝成都方向進發。
在崇山峻嶺間,經過了幾日的奔波,士兵早已疲憊不堪!
“將軍,隨軍的軍糧不是很多了!”高沛策馬來到中軍,找到了張任。
發出時候,想著要在綿竹修整,所以隨身攜帶的乾糧不足以支撐大軍達到成都。但是,綿竹已經被秦軍攻佔,大軍只能就地洗劫一些村落了。
“一百多裡都堅持不到了嗎?”張任自己也是兩頓沒有吃飯了。
“士兵確實已經堅持不住了,已經有士兵開始抱怨,再不找到吃的,有可能隊伍會出現譁變!”高沛小心的說。
隊伍譁變是所有統領最擔心的事,張任自己可以忍飢挨餓,但是士兵卻不行。
“離這裡最近的村鎮是哪裡?”張任勒住馬,想了想問道。
“此地十里地,有一個名喚鼓樓鎮的小鎮,常駐居民有兩千多人!”高沛想了想,對張任說道。
“那就安排五百士兵,去鼓樓鎮借糧!”張任看了看高沛,這樣的事情,實在難以下決定。
“是!”高沛接令。
在出發前,張任還不放心,再次提醒:“這是益州境內,記得要打下借據!勿要做的跟強盜一般!”
高沛口裡答應,心裡卻很不以爲然。在物資緊缺的時代,無論是多忠厚的平民,只要說到徵糧,都會揭竿而起!憑藉一個借據都想讓百姓拿出軍糧,簡直是做夢!但是這些是不能和張任明說的。
帶著張任的囑託,高沛點齊五百士兵,朝著鼓樓鎮開去。
半晌功夫,高沛與隨行士兵帶著一些血跡回到了駐地。隨之而來的還有幾十擔軍糧。足夠幾千士兵支撐到成都所用。
看著士兵們的血跡,張任張了張口,想到了一些什麼,還是忍住了。有些事情,糾纏下去,反而不好。幾千人開始生火造飯,進行短暫的修整。
......
此時的秦成,正指揮著大軍前往綿竹。根據策略,要在綿竹對張任軍團形成合圍之勢。
“籲!”隨著前隊斥候的喝馬聲,整個部隊頓時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怎麼了?”秦成坐在馬上,立直身體,朝著前方看去。
“屬下去看看!”王雙提著大錘,催馬朝前奔去。
不多時,就已經打探明白。“主公,前方出現大量逃亡的軍民,據說被益州兵洗劫了城鎮!”王雙咧著大嘴。
被益州兵洗劫城鎮?秦成與法正互相看了一眼。這是怎麼回事。此處離成都不遠,怎麼會有洗劫情況的發生,更何況還是益州兵馬所爲。
“王將軍,你帶個人過來問下情況!”法正思索了一下,爲了穩妥期間,還是實際問比較合適。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被帶到秦成身邊。
“老丈,你們爲何要外出逃亡?”法正率先問道。
“回稟大人,小老的村鎮被士兵洗劫了,大家活不下去,只能朝成都逃亡了!哎,現在連成都城下都不安全,這一把老骨頭,再顛簸下去,都要交待在半路了!”老人絮絮叨叨的回答。
“可是益州士兵?”法正
又問。
“就是那些天殺的益州兵!化作灰小老也認得,平日裡沒少拿百姓好處,現在還要搜刮!軍爺是?”老人仔細的看著秦成的部隊,這才發現並不是益州兵馬!嚇得他立刻禁聲。
“你可認得帶兵之人?村鎮何時遭的洗劫?”法正接著問。
“一早就被亂兵吵醒了,大家都在奔逃,領隊的叫什麼小的不知道,反正聽士兵叫他高將軍!”老人膽怯的回答。
法正又問了幾個問題,看老人也回答不出來什麼有用的,就賞了幾兩黃金,打發老人離開。
看著老人那些賞錢歡天喜地的離開後,法正轉過頭,對著秦成說道:“主公,可能是張任副將高沛的隊伍!”
法正久居益州,對益州將領十分熟悉。益州姓高的不多,高翔早期在永安城下已經戰死,現在能稱爲高將軍的唯有張任的副將高沛!
秦成摩挲著馬鞭,稍作思索:“難道說張任就在附近?”
“應該是!張任應該已經和陳到將軍打過一仗了!”法正推測。
“孝直何出此言?”秦成還沒轉過彎。
“張任縱兵洗劫村鎮,這就說明他們的軍糧不足,此地離綿竹不遠,這就說明他們並沒有在綿竹得到軍糧的補充!而且陳到將軍帶領的都是騎兵,在野外與張任遭遇,定然能殺張任一個措手不及!屬下猜測,張任一定是帶兵急速向成都支援去了。按照這老丈的話語,張任此時應該離我軍不遠,正好可以將張任全軍包圍!”法正大笑著,這簡直是一場意外之喜。因爲高沛的洗劫,才被秦成抓住了馬腳。
秦成略微思考一下,也覺得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便安排全軍駐紮,然後一百多名斥候開始沿途打探情報起來。
很快就有斥候回報,在秦軍以西二十餘里,發現有大軍停留過的痕跡。
“全軍掉頭,尾隨這支隊伍,務必趕在成都之前將這支隊伍全部包圍!”秦成向全軍發令。
把沙摩柯將軍叫來!秦成又下令道。
片刻功夫,沙摩柯就來到秦成身邊。
“沙將軍,你立刻帶領五千無當飛軍,沿著小路圍堵張任部隊,一旦發現,立刻咬住,不要給他逃脫的機會!”秦成對沙摩柯發出死命令。沙摩柯帶領的無當飛軍,是蠻兵的精銳,所有士兵都在山林中長大,攀山涉水是部隊的強項,最適合在山地突襲之用。
“好嘞!”沙摩柯大手一揮,從隊伍中分出五千精銳蠻兵,向西急速行去。整支隊伍如同一支靈活長蛇,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之中。
隨後,秦成帶領著魏延、黃忠爲首的兩萬餘士兵朝著張任部隊方向包抄而去。
......
張任部隊修整的山脈叫做章山!是成都連綿不斷山脈的一個分支。山不高,卻十分崎嶇。
七千人經過軍糧的補充和半天的休息,士氣已經恢復不少。全軍已經開始出發,再前進半日,就可以出山,然後再行進五十里,就能達到成都城下。
“報,將軍,前方出現小股的蠻兵,我軍先鋒部隊已經與之交鋒!”正行進間,突然有士兵從前方回報。
蠻兵?張任有點不可相信。因爲張任長久駐紮在梓潼,並不像嚴顏一般長久與蠻兵接觸,所以對蠻兵知道的不多。但是蠻兵戰鬥力低
下,是衆所周知的。
“集中兵力!殺退所有蠻兵,然後趕往成都!”張任並沒有意識到這支蠻兵的不同。
前方的戰役並沒有想象中的迅速結束,很快就膠著起來。隨著前方士兵越來越集中,整個隊伍被壓縮到了一個狹窄的山谷之中。
怎麼回事?張任提著長槍,策馬來到隊伍之前。高沛正指揮著前鋒部隊與蠻兵進行廝殺。
張任號稱北地槍王,武藝十分精湛,馬起槍到,點點銀光,片刻間帶走幾十名蠻兵的性命。
“高將軍,怎麼進程如此緩慢?”張任有些不滿的看著高沛。
“將軍,你有所不知,這波蠻兵十分難纏,根本不是以往我軍面對的蠻兵。一會功夫,我軍先鋒部隊都損失了幾百人!”看著前方橫躺的屍體,高沛也十分無奈!
這一波先頭的蠻兵,正是沙摩柯帶領的無當飛軍。
這支先頭部隊率先遭遇到高沛部隊,已經開始了阻擊之戰。隨著戰鬥開始,越來越多的蠻兵從四面八方殺來。張任與高沛指揮著軍隊,朝著蠻兵發起一波又一波衝擊。越打越心寒!這支蠻兵彷彿從天而降,戰鬥力兇悍不說,隊伍數量還十分龐大。
“將軍,看樣子,這支蠻兵最少有幾千人!”高沛拿著大刀,喘著粗氣朝張任說道。
張任瞇著眼睛,不再說話。這樣的情形遠遠超出了他最壞的估計。
不能再糾纏下去了,要趕緊脫身!
“前隊掩護,後軍變前軍,繞過山谷,快!!”張任憑藉先天的敏感,直接下令撤出戰場。
五千人的部隊在前鋒的掩護下,沿著山路開始奔逃,隊伍十分混亂,知道後面無數追兵,此刻的益州士兵們如驚弓之鳥,根本不給張任停下來整理隊伍的時間,一行人朝著遠處急速逃跑,其餘士兵被蠻兵追擊阻殺,一路上到處是身著皮甲的益州士兵屍體。
經過幾個時辰的奔逃,這時敗兵已經退到一處平地,繞開那條山路,準備重新走小道出發。這裡離官道只有十幾裡,被一片樹林阻隔,傳過這片樹林,就可以沿著官道直接奔到成都。
但是此時,張任卻感覺有些不妙,遠處的樹林太過靜逸,黝黑的樹林中彷彿存在這無數弒人的兇獸。這是一股危險的氣息。長年征戰的經驗,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張任勒住了戰馬,仔細的看著這塊空地。
“將軍,後面蠻兵殺來了!”高沛滿身是血,騎馬馳騁到張任身邊催促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張任拍打著馬臀,帶著士兵,向樹林內奔去!
剛進樹林,異變突發,無數樹木橫七豎八的倒在小路的空隙之處,將出入樹林的地方全部堵死。
“將軍,怎麼辦?”親兵們在前面大喊。
“前軍下馬!快速搬開樹木!”張任急的不可開交。
在隊伍中分出幾百人,開始挪動樹木。還不等樹木被挪開,無數弓箭從樹林深處射來,搬動樹木的幾百人瞬間被射成刺蝟。
秦成早就率領士兵守在這片樹林之中。幾萬人喊殺著從樹林內殺出,一時間殺聲震天。
有伏兵!這次糟了!
前路不通,後邊有有無數蠻兵追擊。這該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