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街頭顯得有些冷清。

從會場出來，廖蒼毅沿著街，尋著還沒有關門的商店，一路走走看看……

抑制著，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給蕭籽棠打了電話。

聽著她開心的尖叫，廖蒼毅笑起來，“懶蟲，是不是才起牀呢？你這麼懶，小心我不要你……”懶

“你敢……”蕭籽棠揉揉眼睛，“工作還順利嗎？”

輕輕嗯了一聲，廖蒼毅停在雜貨店的櫥窗前，看著玻璃裡面陳列的各種可愛的小玩意，笑起來，“我在猶豫給你買什麼禮物……你那麼幼稚，眼光又差，我覺得送你玩具比較合適，小強你們倆都喜歡……”

“去你的！”蕭籽棠嚷著，聲音卻無比柔軟，“那邊是半夜吧，你幹嘛不睡覺，跑出去買什麼禮物！”

“因爲很想很想你……”廖蒼毅用指尖點著櫥窗，看著裡面昏黃的燈光下打著瞌睡的老奶奶，笑起來，“老婆，我一個人睡不著……”

蕭籽棠聽著他一個人在街上游逛，不知怎麼，心裡就一陣發酸，哽咽了一下，“不要在外面走了，這麼晚，我會很擔心的……回酒店去，我們再聊……”

看著店裡擺著的手工繪製的盤子，廖蒼毅推門走進去，風鈴叮噹作響，他笑著看著驚醒的老奶奶，指著盤子，一邊掏出錢夾裡的照片，用法語問，“幫我畫這個可以嗎？”蟲

老奶奶點頭，拿著照片，戴上花鏡，坐在燈下開始調顏料。

“你剛纔跟誰講話？”蕭籽棠問著。

“女人……”廖蒼毅在貨架面前走走看看，時不時拿起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擺弄著。

哼了哼，蕭籽棠不滿，“你跟她說了什麼？”

“不能告訴你……”

“好啊，廖蒼毅……你答應過我什麼你忘了嗎！你敢跟別的女人說話，回來我就罰你睡一個月的沙發……”

“醋罈子，小氣鬼——”廖蒼毅揚起笑臉，聲音低啞動聽，“七十歲的女人你也要吃醋？一個老奶奶，我請她幫我畫盤子……”

“你氣我！”

“我想你……”

“討厭鬼！”

“我愛你……”

“不跟你說了，好肉麻！”

“老婆，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才幾天我就想家想的要哭了……”廖蒼毅吸吸鼻子，聲音可憐，“我每天很乖的，除了工作就是想你……你獎勵我一下吧……比如……親親……”

“不要！”

“那說你也想我……”

“不想……”

“這幾天你又欠債了，回去我一晚上全討回來，趕快求饒，不然你就死定了……”廖蒼毅笑著威脅。

“不求……你敢碰我，我就拿掃把打你……”

“惡毒的女人……謀殺親夫啊……”

兩個人不停的鬥著嘴，可是她每說一句不想，他的心裡就甜蜜一下，因爲他知道，她現在一定是紅著眼圈抱著枕頭聽著他的電話……

等了一會兒，老奶奶把盤子畫好，舉起給廖蒼毅看，上面的一家三口緊緊依偎著，臉上洋溢著不言而喻的幸福。雖然不是很精緻，可是有種難以言說的溫馨感在裡面，很慷慨的付了錢，拿著包裝好的盤子，廖蒼毅推門走出了小店。

看著天上稀稀拉拉的星星，廖蒼毅拿著已經發燙的手機，忽然衝著蕭籽棠嘆口氣，“我就這麼被套牢了……想當初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誰知道在你的小河溝裡翻了船……哎，玩都沒玩夠，就當爹了……我好慘……”

“你有怨言？”蕭籽棠撇嘴，“那我只好給寶寶換個爸爸了……”

“你不怕被我捏斷脖子，就儘管換人——”說著，廖蒼毅瞇起眼，盯著身旁那輛緩緩停下來的車子。

看著緩緩搖下來的車窗，廖蒼毅眉頭蹙了蹙，對著手機說了一句，“我回酒店再打給你……”

掛斷電話，他看著拉開車門走下來的蕭舒辰，彎起嘴角，目光有些冷，“別告訴我是偶遇啊，我不想說真巧。”

“我一直跟著你從會場出來——”蕭舒辰靠著車子，手放在褲袋裡，目光掃過廖蒼毅手裡的盒子，“剛纔……跟我妹妹打電話？”

“嗯……”廖蒼毅點頭。

“她好嗎？”

“跟著我當然好。”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蕭舒辰也扯開嘴角，“雖說我真的看不出你有哪一點好，不過我看我妹妹是真的中了你的毒了。今天你總算讓我刮目相看了一把，你沒像我開口，起碼還像個男人。”

“因爲知道你一定會拒絕——”冷冷的笑了一下，廖蒼毅看了一眼蕭舒辰倚著的那輛豪華房車，打趣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的現狀，跟以前完全相反了。”

蕭舒辰沉默了一下，想想，問著，“孩子早產……是不是總是生病？”

“嗯，有點弱小，不過我太太每天把他當成小豬那樣養著，所以他現在長得很快……”

輕輕笑起來，蕭舒辰轉頭看著廖蒼毅，“我妹妹從小被我慣壞了，她還很不成熟，我擔心她連自己都管不好，哪會照顧小孩子呢……”

“她學的很快。對這個孩子，她簡直溺愛的可怕。”

“我們兩個從小就沒有父母，所以對家庭，對親情，都是格外珍惜的……你好好保護她，要是再傷害她，我就宰了你。”

笑著搖頭，廖蒼毅語氣堅定，“不會的，有她和孩子，我感激都來不及了，哪還敢傷害她，我自己就先把自己給宰了。”

“哦，對了。”廖蒼毅忽然想起來蕭舒辰還沒見過自己的孩子，拿出錢夾，把照片抽出來，遞給蕭舒辰，“這個是孩子滿月的時候我們一家人照的，你無視我的存在就好了，你看，蕭籽棠胖了多少，還有，我們的孩子眼睛像她，很乾淨，很討人喜歡，還有嘴巴，嘴巴也有點像她……”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