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工作,蕭籽棠高興之餘,心裡又一陣複雜。眼下哥哥下落不明,她也無心去工作,但若是每天呆在家裡乾等,只會讓自己情緒更加低落。
想了想,她擡起頭,看著兩個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再休息一個星期……”
墜樓流產(chǎn)讓她元氣大傷,她記得醫(yī)生說過,最起碼要靜養(yǎng)兩個星期。
兩個朋友看著她氣虛的樣子,只以爲(wèi)她是旅途勞頓或是身體有恙,也沒有多想,只說會跟老闆說明。
夜晚格外的漆黑森然,蕭籽棠看著自己住了二十幾年的家,此刻忽然覺得格外的陌生。再沒有人抱著她哄她入睡了,這樣的夜,讓她覺得心慌不已。抓住夏織和王婉薇,賴住要她們住下。
在地板上鋪好被子,蕭籽棠緊緊地抱著夏織和王婉薇的手臂,只有擠在兩個人的中間,她才能感到不那麼害怕和寒冷。
手邊的王婉薇已經(jīng)墜入了夢鄉(xiāng),安靜的呼吸著。
蕭籽棠久久不能睡去,只好睜著眼,靜默的看著悽然的夜色。
耳邊忽然響起輕輕的聲音,“我知道你不想說,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出了什麼事……”
蕭籽棠一顫,沒有轉(zhuǎn)頭看一旁的夏織,只感覺自己的手被她輕輕握住。夏織的嗓音低低的,“明天我搬過來陪你吧……”
閉上眼,蕭籽棠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寒意襲人的夜裡,有兩個好朋友將自己包裹住,還有什麼比這更溫暖人心的麼……
回到家的第一夜,就這樣在點點溫情中度過了。
第二天天一亮,收拾了一下,兩個好朋友便上班去了。走前,夏織還特意煮了粥和雞蛋。
含著淚吃了早餐,又剩下自己一個人。蕭籽棠抱著那隻玩具熊,靜靜地在牀.上躺著。
一切都亂了……
要是什麼都沒有發(fā)生該多好,她還是那個每天和好朋友一起嘻嘻哈哈的傻姑娘,身邊還有哥哥可以依靠撒嬌,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
某市郊外。
廢舊的倉庫陰暗偏僻。
黴味混合著潮溼的氣息一起撲鼻而來。
從混沌中逐漸清醒過來的蕭舒辰?jīng)]有動,悄無聲息的睜開眼,從陰暗的光線中努力的辨別著自己所處的境地。(東方*小*說*網(wǎng) .lNWOW.)
啤酒罐被煩躁的丟在地上,側(cè)耳細(xì)聽,偌大的倉庫另一頭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廖先生也太能折磨人了吧,要殺要剮倒是給個痛快,關(guān)在這裡算什麼啊!害的我們每天守在這,連頓熱飯都吃不上!”
“得了吧,這話擱在心裡也就算了,要是被廖先生聽到,你我都得兜著走!”
“就是就是,咱們老闆可不是個善碴,我聽說啊……這個男的拐了他的未婚妻,下場有多慘看也知道,可憐他妹妹了,據(jù)說也被廖先生抓住給……”那個聲音頓了頓,猥瑣的笑起來,“小妞不知道長得如何,你說廖先生玩夠了,會不會犒賞給咱們幾個……”
“沒準(zhǔn)兒啊!有錢人心裡都變態(tài),也許廖先生會讓咱們在她哥哥面前表演呢……”
“呆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這麼苦,弄個小妞來解解悶可太爽了!”
躺在一堆破麻包中間的蕭舒辰只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一股沖天的血氣瞬間奔涌開來,他緊緊地攥住拳頭,血紅的雙眼浮凸出來,牙齒被咬得格格作響——
悄無聲息的站起來,前一刻還劇痛不已的後頸此刻早已沒有絲毫知覺,他從牆角摸起半截斷掉的木棍,一步一步的朝遠(yuǎn)處笑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在隔板外站了一會兒,蕭舒辰高大的身體隨著裡面的人每說出一句話而劇烈的顫抖一下,猛地提起一口氣,他擡起腿,一腳便將那扇結(jié)實的門板踹成了兩半!
屋子裡的三個人喝得已經(jīng)有些高,顯然對這個被打的半死的男人沒什麼防備,一時間,三個人只是驚詫的看著這個殺氣騰騰的男人,竟然也忘了拿起什麼來對抗他手裡的半截木棍。
蕭舒辰在揪心的痛楚和沖天的怒火下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硬是將三個男人打的趴倒在地。
他咬著牙,揪起一個男人的衣襟,聲音狠厲卻顫抖,“他抓了我妹妹……他真的抓了我妹妹!”
“不……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被揪住的男人被他眼裡的瘋狂嚇呆,結(jié)巴著解釋,“是廖先生乾的,我們只是奉命在這看守你……真的,你妹妹我們都沒見過……”
“是是是……我們也只是聽說,廖先生把她抓了……至於做了什麼,都是我們亂猜的……”
蕭舒辰宛如怒獸一般,低吼著,將手裡的木棍狠狠地砸在幾個人的身上。一番失控的發(fā)泄之後,他終於平定了一下瀕臨崩潰的情緒,從桌子上拿了鑰匙,喘著粗氣,臉色哀慼又決然的往門外走去——
籽棠……
哥求你……
千萬別出事……
片刻後,倉庫的大門被匆匆拉開。蕭舒辰的腳步聲消失後,倉庫裡好久都沒有任何聲音。
良久,一個躺在地上的人才撐起身體,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媽.的,下手這麼狠!”
另一個人也揉揉肩膀,“這個臭小子,要不是老大交代不能還手,我早就一刀幹掉他了!”
“算了,要不是爲(wèi)了錢,哪至於受這鳥氣!老大不是說了嗎,挨這一頓每人二十萬。算起來,打一棍子也有兩三萬呢,值了。”
“說來大哥這招也太毒了……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不是……犯得著這麼害他嗎……”
“說了有錢人都變態(tài)嘛,人家的事,咱們還是別評論的好……”
幾個人罵罵咧咧的爬起來,掏出電話,接通後,恭敬的報告,“大哥,事情辦好了,那小子現(xiàn)在瘋了一樣的回去了。”
受了誇獎,幾個人討好的笑起來,確認(rèn)了嘉獎之後,才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的往倉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