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最後上來的時候, 除去沒有被異化的風險外,他們身上所暴露出來的幾乎沒有半點完整的肌膚。
因爲喪屍圍堵的緣故,三人的精神力也已經達到了巔峰, 被蘇雲躲在門後那麼輕輕一嚇。
咣!
三具‘活死人’屍體癱在地上, 上下微微起伏的胸膛是他們唯一活著的跡象。
礙於穿越的事情太過於驚悚並且接受難度過於強大, 蘇雲找了個藉口隨手將顧可澤推了出去。
“...姐姐。”
“乖, 去玩。”
少年無奈, 只能縮在了一旁,可天臺的面積畢竟只有那幾百平方米,四周又是空曠無遮擋, 就算是處於兩個極端那對話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一番詢問過後,蘇雲得知一件事——費勁救人是他們的一大失誤, 救了三個累贅暫且不說, 他們還損失了兩條無比絲滑的繩子。
“澤。”蘇雲走過少年身邊, 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收拾收拾, 準備離開這。”
“可是楚肖他——”少年瞳孔皺縮。
帶著罪孽生活一生,這是他承受不起的責罰。
“帶你去見個人,她或許有辦法。”蘇雲說完後便將地上的那些零碎物件塞到了大包內,要背上的時候被少年拿了過去。
顧可澤將大型揹包扛在肩頭,將其中的一些珍貴物件塞到了小揹包裡遞給了蘇雲, 他的手虛靠在兜旁, 垂眸嘟囔道:“姐姐。”
“啊?”蘇雲迷茫的看向他, 眉宇中滿是疑惑。
“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少年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啥呀?”
“...這是送給你的。”似是猶豫了很久, 少年還是將兜裡的那坨東西拿了出來。
———是個破舊的針氈, 外層還多圍了些細膩的毛絨,握在手心裡輕輕撫摸著還有股淡淡的癢意。
“雖, 雖然有點醜而且不會動,但,但它也是毛茸茸的,等到以後的時候我一定會送給姐姐一隻一模一樣的毛球。”少年擡起頭正視著蘇雲,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垂在兩側,像是在立下什麼很重要的誓言一般。
“會動的那種。”
“...哈哈。”
蘇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食指輕撫鼻尖掩飾尷尬。
她該怎麼告訴面前的少年,那隻二哈毛球其實是地獄裡的最後一隻惡魔,而段剛所提供的系統同她的直播間完美融合,成爲了由那貨全全引導的盲盒軟件,而她每天晚上九點以後看似在睡覺,實則在某個虛幻空間內做著‘1+1=2’的題目?還有一羣智障兒童圍在她的身邊像羣家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那隻魔的魂魄應該正在來的路上,估計這會正覓尋著合適的倒黴鬼,在他死前將他的身體佔據,隨所欲爲。
“姐姐?”少年擡手在蘇雲跟前晃了晃,將其從以往的回憶中拽了回來。
許是剛剛過分沉寂的緣故,蘇雲的眼神還有幾分肉眼可見的呆滯,但也只是幾秒的功夫:“幹嘛?”
蘇雲轉身,看向那三人的表情一臉的不耐,蠢蠢欲動的爪子頗有殺人滅口的意味。
“幹嘛?艸,你還好意思問我們幹嘛?!你把我們搞到了這種地方,剛纔還賤成那麼個樣子,怎麼著?你現在哪來的臉把我們扔在這種地方自生自滅?呵呵,就是真傻逼也不至於這麼賤吧。”三人中最爲高瘦的那個男子伸著手指直直的懟向蘇雲的鼻尖。
“喂!”那人旁邊的兩人輕輕的拉了下他的衣角。
“怎麼著了?她個傻逼我還不能說了?一個口口的口口罷了,老子家裡幾十套房,怎麼著?還惹不起個煞筆主播了?!”
“……”
“其實...我和他不熟。”剩餘兩人默默舉手,下意識同他移開距離:“我也。”
“是嗎?”蘇雲似笑非笑的說了聲,轉身勾上少年的肩頭:“走了。”
“對了。”臨下樓前,蘇雲笑著道:“相識一場,總得給你們指條活路。”
“看到了嗎?”笑意逐漸收斂,蘇雲瞇著雙眸指向不遠處的一條已經生鏽的鐵鏈:“那裡,是條已經廢棄的舊路,只要爬過去,可能——”“就有活下去的可能哦。”
“...你什麼意思?!”
“艸!”
“你個賤人!幹嘛?!去哪?!去哪啊!”
“回來!滾回來啊!”
隨著兩人的遠去,裡面傳來的拍打咒罵聲越來越小,逐漸趨近於無。
那個高瘦個子的人名爲李王皇,是個還算有錢的富二代,平日裡最愛的就是流竄於各大直播間用一些粗俗的語言對主播進行騷擾辱罵,曾經有不少主播聯名將其舉報,但效果卻甚爲渺小,雖然封了號封了設備封了人但是封不了錢,那人賣號買手機每晚九點準時報道。
蘇雲的直播間,就曾經多次受到他的迫害。
而現在,能給那三人指條路,是她這些日子裡殘留的爲數不多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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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找一個人,一個精通喪屍知識的老人,雖然不清楚其中的知識邏輯,但她是已知的唯一一個可以同喪屍和諧相處甚至安撫下喪屍暴躁情緒的老婆婆。
曾經有人質疑過她和喪屍的關係,但也僅僅是質疑,沒人敢近身查驗,她擁有調動喪屍的能力,若沒能徹底消滅全部的喪屍,動她,無疑是在老虎嘴裡搶肉吃。
若不是沒有其他的方法,那人,絕對是蘇雲這輩子都不想打交道的一人。
那人住的地方是在B市一座偏遠山頂位置,從她退休一直到死去,都沒出過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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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太陽的最後一點餘暉,兩人登到了山頂,這裡還是遍地青蔥鳥語花香...遍地無人,除去那間純木質的房子。
房子外,一頭金髮手戴金戒脖帶金鍊的中年大叔,正瘋狂的拍打著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房門。
“開門!老婆子!給我開門!艸了!我真是你老公!你打開條縫看看我,老婆子!”
那金髮大叔喊個不聽,但屋內除去冷哼聲並無開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