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yún)在當初逃進報告廳時, 手腕處曾沾染了些許屍液,雖然之後用消毒酒精用力的擦試過,但是喪屍病毒也早就通過皮膚滲透到了身體體內(nèi)。
喪屍病毒能夠通過皮膚直接滲透, 這也是末世後期大批人類都具備異化前提的原因。
與屍血液之間的直接接觸不同, 通過皮膚滲透過的病毒極具隱藏性, 不會直接異化, 不會突然異化, 只是會在自己所寄生的宿主受到嚴重的生命威脅時,纔會大肆繁衍從而急速加快宿主本身的異化進程。
當蘇雲(yún)所處的水牢達到零下十度左右時,蘇雲(yún)體內(nèi)的一抹紅光四處的遊竄著, 從胸口處衍生出的那抹暖意不斷的向著身體的四肢遊動,努力維持著人體的需求。
啪嗒啪嗒。
每天必備的營養(yǎng)液從瓶蓋洞口中滴落。
許是看她實在過於虛弱, 外面的人手動將溫度調(diào)至最低, 準備直接給她一個痛快。
零下十度。
零下十五度。
零下二十度。
人的身體機能早就達到了極限, 蘇雲(yún)的各項身體指標也在不斷的下滑,直至心臟枯竭, 不再跳動。
外面的人用特製的刀具割開了水牢的窗口,將溫度也調(diào)成了正常的水溫,待寒冰消融過後,那人才放下梯子爬了下來,用金屬網(wǎng)勺將人撈出了水面, 確定人已經(jīng)沒了呼吸後將手中手中帶著的匕首插入了她的心口。
綠色的液體順著傷口處大肆流出, 那人似乎對此十分歡喜, 將蘇雲(yún)完全撈出水平放置在了地板上後, 他便急衝衝的去撥通了電話, 興高采烈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掛斷電話後依舊還是帶著幾抹笑意。
絲毫沒有發(fā)覺自己身後那個正一步一步走來的溼漉漉的人。
蘇雲(yún)沒有徑直離開水牢, 她對自己變成喪屍的事情並沒有多大的在意,於她而言,只要仍舊擁有自己的思想,是人是喪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但她還是做了僞裝,用藥物將胸腔處的傷口黏合後,蘇雲(yún)用創(chuàng)可貼將自己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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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這裡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找到楚肖。
當初他們幾人從A市逃脫過後,楚肖便因爲是隻會思考的喪屍的緣故被帶去了C市的研究所,她曾經(jīng)在楚肖的身上貼了一個定位片。
根據(jù)顯示,楚肖,從未離開B市。
而且,在一週以前,楚肖在定位儀上的顯示就是一會有一會沒,但是全部都是在同一個地點。
那個時候,她最懷疑的便是楚肖掉到了時空蟲洞內(nèi),那天見了蕭聶衡後更是確切了這一想法,楚肖就是蕭聶衡成爲頂級喪屍的晶石源泉。
他被安置於時空蟲洞內(nèi),在被挖出晶石後又重新回到了幾秒鐘前的那個時間點,他的頭顱還健全的時候,就這樣周而復始,淪爲了實實在在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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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yún)異化後,擁有了控制水的能力,在高強度下凝結(jié)成的冰塊也是堅硬無比,將顧可澤救出後,兩人去往了莊梅所在的水牢。
調(diào)節(jié)水溫的鑰匙並不在看守人的身上,水牢門窗不管怎麼砸也都出不來一點縫隙,而瓶蓋洞口涉及的視角很小,他們根本辨別不出莊梅是否還活著?
“姐姐,走吧。”
“好。”
蘇雲(yún)點頭應下,將桌上的一瓶綠色屍液全數(shù)倒了下去。
“小梅啊——”蘇雲(yún)半趴在地上,探嘴去了洞口,喊道:“能異化成什麼樣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哈!”
末了,她還補充道:“要是成了最低級的那個,我一定會親手打爆你的頭,給你個痛快的!”
莊梅這邊遇到了瓶頸,劉昊王清毛球又全都不知所蹤。
“顧可澤。”
走到一半,蘇雲(yún)突然叫住了他。
少年腳步側(cè)身貼在牆邊,警惕的看著周圍,確定沒有任何安全隱患後纔看向蘇雲(yún),不解的問道:“姐姐?”
“你還記得楚肖嗎?”
少年手指微頓,略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記得。”
“他在這。”
蘇雲(yún)輕輕拍了拍身側(cè)的門,正是少年所倚著的那個,顧可澤下意識的彈起,身體微微抽搐。
片刻後,他推開了那扇門。
與其他地牢不同的是,這間地牢的裝修很簡便,只有一張鐵質(zhì)的椅子,而那張椅子上正坐著一個人,白光散落在他的身上,那道白光有些詭異,沒有發(fā)光源而且只落在他一人的身上,他頭頂?shù)臋C械手就遊離於白光之外,到了規(guī)定的時間便猛地向下戳去,將裡面紫色的晶石取出放到了一旁的傳送帶上。
啪嗒。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響,但椅子上少年的傷口已經(jīng)複合,他睜開了雙眼,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兩人,瞳孔擴散了幾分,乾裂的脣瓣微微張開,但還沒發(fā)出一個聲節(jié),那機械手便又一次的戳下...
他身上明明沒有一點枷鎖,卻依舊無法移動分毫。
他明明已經(jīng)不會思考,卻還要一次一次的復活。
死亡,醒來,死亡,醒來,這似乎已經(jīng)是他的全部。
“楚肖!”
顧可澤渾身顫抖的向前撲去,在進入白光的前一刻被蘇雲(yún)拉了回來。
“讓開!”這是少年第一次對他的姐姐發(fā)脾氣,他雙目血紅的看著光裡的那個少年,拼了命的想要拉他一把。
啪!
蘇雲(yún)擡手,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單手緊抓著他的衣襟,強迫他回眸看向楚肖:“你TM看看清楚!這是蟲洞,這是時空蟲洞!你進去有什麼用?!你除了再也出不來你有什麼用!”
“姐姐。”
滾燙的淚水滑下,少年泣不成聲的說著所有的一切:“可這都是我的錯啊,是我因爲害怕把他推出去當了實驗品,是我自私的拔了他所有的牙,是我砍了他的胳膊纔會加速了他的異化,姐姐,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少年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頭,一直以來都是他在逃避。
“站在這裡的應該是他啊,我搶了他的一切,姐姐,讓我進去吧,這都是我該受的啊!”
蘇雲(yún)站在一旁,垂眸看著少年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麼。
‘額’
沙啞的聲音傳來。
機械手再次戳下,屍液迸濺。
椅子上的那個少年用盡最後的一絲理智搖了搖頭,乾裂的脣瓣撕裂,他在用力的發(fā)著聲:
“不。”
他衝著他笑了笑,眼角的淚靜靜的滑下。
在那之後,他再也沒有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