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個二面饃覺得麪粉是自然發酵,這真是地道的農家飯。不過不一會兒我就聞到隔壁的房間有葷菜的味道。看來這些東西是給我一人準備的,可這是爲什麼呢?我覺得這些東西不是隨便給我弄的,看著就覺得很用心。
兩日後,李宇還沒返回來。我只能在這所院子裡活動。心急如焚的望著遠處灰陰的天空。
一輛車近了我身邊,它開的很慢,慢到我認爲它沒有危險。只待著車完全停下,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她面上除了有幾個小小的深坑外,還真沒有別的瑕疵。她看到我笑了下說:“在我這吃住都好吧?小赫照顧你我還真不放心。”
“你就是貨主?爲什麼要給李宇這單生意?”我看著已經見過兩回,這是第三次見面的女人問。
“都說兒子隨媽,你這眼睛真像我。”這女人不像是對我說,到像她在自言。
“只是你是老人帶大的小孩,心太善,易被人騙,這些年,夏衛國他在你在跟前到底說我什麼?”她走過來,要撫摸我的臉。可我對她有疏離感竟然不自覺的躲了。
“你是誰?”我盯著她的眼問。除了都是單眼皮外,我還真沒看出來我同她哪裡像了,有血緣關係?
“你被夏衛國養活的傻了吧?她是你親媽。”那個青年人繞我身後,把我推到這個女人身前。我從頭到腳的在打量她,筆直的長西褲下穿著蛇紋漆皮鞋。由於是細高跟的,她挺拔的身姿略微傾前,我覺得我跟她的距離過近,不自覺的往後縮。這女的突然抓著我的胳膊,死抓著不放。她審視了我一圈,連同腿腰她都要看。我感覺,她不止是從上到下的那麼打量我,她打量我的眼神非常特別。用句不恰當的語句來說就是那種富婆重金求子要打量男的身體條件似的帶著恐怖的貪婪。
“女士,現在醫學發達,你要想認兒子,還有那個DNA了。咱能不能從長計議?我朋友李宇送貨還沒回來,你們的人把我和李宇的手機都收了,你能讓我離開這裡吧?他欠你的貨款,我可以先打個欠條。”我撤後了又一步說。
“不急,你那朋友,就送一趟貨真的掙不著錢,這的,你明天天亮再走,我那還有五車貨,一塊押到蒲城去,那邊正缺貨了,肯定收。”她似要拍我的肩,不過又沒有那麼做。
“姑,你捨不得讓他出夜車?他以前可是幹過夜班的那些雜活的。”那個推我的青年,這麼跟她說。
“還是明早走吧。”她說著走到那間有舊傢俱的房間。
我沒辦法跟了進去,她先打開衣櫃,裡面竟然供著一龕佛像,她拿起一支香,那個青年就她手把香點燃。她虔誠的閤眼,默默的禱告。我看著她的側臉突然覺得她的側臉輪廓和我的非常似類。她真是我媽嗎?覃沐勇要給我看的照片是不是她?
慈眉善目的佛,微笑的看著未被度化的衆生。
第二天,天還沒亮,可是院內已經有貨車啓動的聲音了。我爬到頭輛貨車的副駕上坐了。開車的司機竟然是陸老闆。我沒想到是這個人愣了一下後,坐穩了。
車子往李宇載我來的地方行去。待到進了加縣後,卻走了另一條道路。
“你這是往哪開呀?”我詫異的問陸老闆。
“我走小路從安嶼插過去,之後我們再走大路。”陸老闆看也沒看我,望著車燈照著的不斷變化的路面說。
我把頭探出車
外,扭頭看了眼後面貨車,後車跟前車的車距正常。
雖說這是小路可也是正常的柏油縣道,他說的大路我估計是省道或都是國道了。李宇開車載我來加縣可是走高速的,那麼李宇也是走這種道路才耽擱這麼久的吧?“我的手機你先給我吧。”我跟陸老闆說。
“給你。”他甩過來我的手機。由於動作太快我都不知道他從哪裡拿出來的。
一打開手機就提示電量低,要連接充電器。未接電話已經有二十多個了,除了覃沐勇給我打來的,竟然還有夏衛國的。
由於事情涉及我媽,我就給他撥了個電話,可他手機竟然是別人接的。
真險呀,我差點就對他破口大罵,說他以前的風流賬有人找他算了。
大概是個秘書或辦公室的什麼人在跟我說話問我什麼事情。我也沒想起來什麼答他,這時我的手機自己斷電關機。
陸老闆看了眼我窘樣,笑著說,你這手機這會兒沒電,省的你說話結巴了。
開了有三個小時後,陸老闆靠邊把車停下。跟我說:“你替我開幾個鐘頭。”
“你下車幹啥?”我不解的看著他。
“我去後車押車去,你一個人開會能行吧?那不是有導航嗎?你順著道開就行,不走岔路。懂了?”陸老闆囑咐我說。
“能行。”我答。之後爬到駕駛座,等陸老闆走到車尾,我就著啓動的貨車,打方向把它開到路中。早晨的陽光迎面打到貨車的擋風玻璃上,有一圈光暈在不斷變化。
三小時後。我把車停在省道邊。這省道比縣道寬廣好走。後車也齊整的跟著,我尋了個僻靜地方小便。等出來時,陸老闆抽著煙我開的那輛車前等我。
“我看你開的挺順,這路也好走,我就不替你了,到蒲城時再說吧。”陸哥說完把煙投到輪胎那兒,走到最後一輛車跳上去了。
我回到貨車上,車上竟然明擺著一張地圖。我不自覺的拎起它一展,我所在的地方大概是樂城,離蒲城六百公里,加上路也比較好走,岔路不多,又是大白天,想來也沒什麼事,況且,這還是車隊。
我開的車速慢,導致後車一直鳴笛,爲了省事,我不自覺的提速。我一直能從後視境中看到後車緊跟。之後爲了專心開車也不再去看它了。
兩小時,車進了明江,我的心徹底放了下來。明江過後就是蒲城。我回速往蒲城方向開。可這時路況突然差了,顛簸不說了,關鍵是由於別的地方下雨,下風口明江省道突然起霧了。我知道這起霧後很難散去,在霧薄的時侯我提速想率先衝出去。
在明江的出口,迎面碰到了一輛貨車,我忙打方向可對面的司機是個新手,它斜插著我副駕的邊衝了出去。本著大事化小的原則,在對方賠了我幾百塊後我跟他私了。
這麼一耽擱時間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這時霧越來越濃,我的心也越來越疑惑。這半天了,無論他們開的多慢總該有一輛車於我碰頭吧,爲什麼一輛車也沒有?
我在路邊站了半天,心裡發疑的棄車後,在路邊搭車。
好半天才有個麪包車原意載我。我看他有充電寶就問他借來使。等有了一點點電,我開機後就給覃沐勇打電話。可他的手機也沒通。萬般無奈下,我給秦淮打了電話。
“秦淮,你快點聯繫覃沐勇,我找不到他,還有李宇也失聯兩天
了,不知道他們在那兒。”我慌急的跟他說。
“夏衡,你在哪兒?出什麼事?”秦淮問我。
“我在蒲城。一時半會說不清,你快點找人。”我說。
我掛斷電話又給夏衛國,打電話,可他電話這回竟然沒有打通。
我在蒲城下車,之後去了李宇和覃沐勇一開始呆過的那間民房。可是裡面啥也沒有。我無奈的出來,在道邊漫無目的的朝前走。
之後就又回到蒲城邊的那個高速卡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宇沒有手機也沒法聯繫,覃沐勇也沒接我的電話。
三小時後。一輛進口車停在我面前。
一個彪形大漢把我拽進車裡。我看著旁邊的韓沐彥大氣也不敢出。他臉上沒有表情卻有肅然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場。
“我大哥也有兩天沒聯繫上了,你這兩天去哪兒了?大哥幾乎把城裡郊區的每一寸地翻遍了。”韓沐彥好久後纔跟我說話。
“他說去哪兒了嗎?李宇押車回蒲城,兩天也沒見蹤影。”我跟他說。向他求助。
“大哥估計去了絳縣,李宇嘛,還在路上。就沒回來。”韓沐彥看了我一眼後說。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自己開車這一天都回來了,他怎麼會還沒回來?”我著急的盯著他問。
韓沐彥看了我一眼後說:“我也是猜的,只是有個問題,要問你,爲什麼李宇不顧一切的要做這個買賣?”
“他說夏衛國跟他說了,要是他幫夏衛國做這個,就能和我在一起。”我對韓沐彥說。
“你認爲夏衛國會說這個話?”韓沐彥撇嘴不屑扭頭瞅著我問。
“這話也不像是夏衛國說的,可是李宇好像信了這麼回事,還說有什麼新朋友有貨也在做這個,之後他就把我帶到了加縣,等等,你讓我想想,”我腦子飛轉,突然一個東西進了我的腦子裡形成畫面,李宇戴著一個佛的墜子,他還把它放在衣服裡,他是低頭時我才發現的,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夏衛國沒說那句話,說那句話的是她嗎?
“韓沐彥你說一個當媽的會同意把他兒子交給李宇嗎?”我盯著韓沐彥的大眼睛問他。
“不會。”韓沐彥跟我說。
“夏衡,你知道李宇爲什麼要做這個買賣了?”韓沐彥問我說。
我把先前的事跟韓沐彥一說,他立馬決定往回返。還說李宇和覃沐勇兩個都被人引到蒲城與加縣間的路上。
“具體在哪兒?我驚慌的問他。
“你去的時侯李宇帶你的是哪條路?你回來的時侯走的又哪條路問?”韓沐彥問我。
“去的時侯我都沒注意,回來的時侯姓陸的叫那地是安嶼。”我對韓沐彥說。
“夏衡,你,不走安嶼,回蒲城的路有那條?”韓沐彥瞪了我一眼後,問前面的司機。
“有兩條一是經潤漢到路縣的那條,還有一條挺直就是長子到蒲城的。”前面的那個保鏢兼司機的人回答。
“老闆要走哪條?”前面的司機問。
“夏衡,你要是回蒲城要走哪條?”韓沐彥問我說。
“當然是拐彎僻靜的那條了。”我對韓沐彥說。
“那他們到底在哪兒了?是潤漢還是路縣?”韓沐彥用手支著他那瓜子小臉的下巴在思考。
在路上,車一路飛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