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西夏的皇宮裡面了,手腳被鎖鏈捆綁著在一張牀上面,擡眼看見的是西夏風情的雕樑畫棟,以及旁邊那個經歷了歲月的洗禮已經腦滿腸肥的莽敦。
“好久不見,謝將軍?!泵Ф卮植诘穆曇粼谖叶呿懫饋?,在一旁向我投射過來的微笑也是粗糙。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卻不曾迴應他的打招呼,只是冷笑道,“我早就知道如今你抓我來是想要一血戰場之上的恥辱,今日我既是已經和親來了,要殺要剮便隨你便,你若是不殺我,若是我帶走了什麼機密,你可別怪我。”
他聞言卻只是笑。
西夏人素來笑聲爽朗,幾乎整個房間裡面都是那聲音的迴音,卻讓我並不覺得溫暖,反倒是背後起了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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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將軍,你如今的右手腕可還動得了?”他眼裡滿是小人得志的驕傲。
我聞言一驚,下意識的想要坐起來,卻無奈那個鐵鏈將我的手腳捆綁的牢牢的,我剛剛要坐起來,卻聽見“砰”地一聲,自己又頗爲無力的彈了回去。
眼裡面開始有了嗜血的光,我絕望的叫出了聲,看著莽敦的眼睛,漸漸懂得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謝將軍,你莫要這麼激動麼?!彼α诵Γ州p輕地搭在了我的右手腕之上,伴隨著一聲輕笑,以及“咯噔”一聲,我的右手骨的疼痛劇烈,似是重新又碎了一次一般。
“啊!”細細密密的冷汗爬上了我的額頭,我低吼出聲,“莽敦,你殺了我吧!”鐵鏈聲叮叮噹噹的響著,我看著他,情不自*哭喊出聲,“當年皇朝內部政變,是你派人去皇城外對付的洛雁是不是!毀了我的手腕的也是你是不是!你分明害了洛雁,卻又假意救她,就是爲了等到今日報復我是不是?”
莽敦聞言卻只是笑,只是那笑意更加*了一些,他溫熱的手滑過了我冰涼的臉頰,輕笑道,“談不上報復,本王只是覺得,當年戰場上的阿修羅,如今換上了女裝的樣子應該是格外迷人的,所以就將你搶過來了……”
他肥碩的臉上的肉笑的一顫一顫的,滿是奸邪的意味,“謝將軍,你口口聲聲說本王*控全局,可是你可別忘了,我是*控不了人心的,若不是那個顧寒心裡面滿是洛雁,我又怎麼能夠這樣順利地挑撥你們的關係呢?”
他說著,手指拂過了我的長髮,“本王也算是愛慕皇后你多年了,若是你心甘情願做我們西夏的人,或許,這一次,本王還能夠饒你一命,從前發生的那些東西,本王都既往不咎!”
我怒極攻心,啐了他一口。
我說,“莽敦,你要娶一個殺了你們西夏百萬將士的女人爲妻,生而爲王,你對得起你們西夏的百萬冤魂麼!”
“怎麼,如今你的意思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這很好,那本王也就不顧念什麼情誼了!”他笑了笑看著我,“謝綰,本王會讓你爲了西夏的亡魂付出代價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脣角情不自*抽了抽。
他似乎是體會到了我的情緒,笑了笑,“不曾想到,當年戰場之上的血修羅,那個曾經威風凜凜的謝綰,也有如此害怕的時候?”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自己定是要多狼狽,便多狼狽。
然而莽敦卻仍舊是不緊不慢的用手指輕輕勾起了我的髮絲,皇宮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鑼鼓聲,是當年的入塞曲,一聲一聲,跌宕起伏,讓人心裡面一陣顫抖。
“莽敦,當年我的手上是沾滿了你們西夏無數人的鮮血,如今,你既是要我這條命就拿走吧。”絕望地閉了閉眼睛,我早就知道,一但踏出大端,這一切,就都回不了頭了。
等待著我的,只有死亡和未知。
莽敦聞言對著門口猛地拍了三下手,隨即一個端著盤子的婢女就走了進來,她的盤子裡面放著一個小小的錦盒,而錦盒之中則是一顆黑色的藥丸。
我下意識的想要起身,鐵鏈發出“砰”地一聲,我瞬時之間被反彈回了那個牀上,而下一秒,我見那婢女已經走了出去,而那藥丸則是出現在了莽敦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