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雨安靜的聽著若男的哭訴,很難想象這段時間若男經歷著怎樣的心裡和身體的折磨。
“若男,堅強點,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吳小雨安慰著若男。
“我就是不明白,老天爺這是怎麼了,有那麼多惡人,他不去懲罰,幹嘛抓著我們不放,難道老天爺也是欺軟怕硬的嗎?”若男鑽進了死衚衕。
“不是的,若男,不要這樣想,也不要逼自己,事情已經出了,糾結原因也於事無補,不如想想該怎麼做,若男,之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吳小雨極力勸說著若男,看來這些事情使得若男的思想有很大的改變。
“是啊,我變了,我忽然間發現不是好人有好報了,我發現,什麼事情不是自己爭取的,永遠也等不來,我發現,老天爺也是怕混橫不講理的。”若男說著狠話,內心卻十分的哀傷,她一直堅信的東西,似乎倒塌了。
“若男,別說氣話,相信我,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忘記我們高中的時候學過一篇古文言文嗎?‘天將降大任如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增益其所不能’,老天在考驗你。”吳小雨很看好若男,若男總是那麼冷靜,平時嘻嘻哈哈,關鍵時刻能頂的上去的存在,她一點也不想看到若男現在這副充滿懷疑和怨恨的模樣。
“考驗我……我寧願躺在病牀上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姐姐和媽媽!”
“若男!冷靜一下,我相信這一關你能過去的,你不孤單,你還有我!”吳小雨恨不能馬上飛奔到若男的身邊。
若男嘆了口氣,她不過是在發泄罷了,其實她心裡什麼都懂。抱怨來抱怨去都沒有用,最主要的是面對,是勇敢的走下去,家裡還要靠她支持,她不可以倒下,也不可以退縮!
“小雨,我沒事的,放心我吧,我會挺過去的。”若男擦乾眼淚,準備下車。
“恩,一切都會過去的。”吳小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夠緩解若男的傷痛,這種假裝堅強的模樣,更加讓人心疼。
若男站在家門口,深呼吸,然後退下傷心絕望的表情,換上大大的笑臉,推門而入,她不想讓母親擔心她,不管有多大的委屈,她都要把開心帶回家。
“若男,回來了?怎麼樣?”母親看見若男進門,馬上問姐姐的情況。
“已經安排好了,明天進行手術。”若男走了過去,坐在母親的身邊,**已經輸了過半。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手術這麼大的事情,母親實在是不放心。
“沒事的,媽,你纔剛好,別折騰了,況且你還暈車。”若男不想母親太過勞累。
“我沒事,我已經好了,你們怎麼行,也是孩子,有個大人在,總會安心一點。”母親搖搖頭,說:“你爸也不行,遇到事是一點指望不上,這麼多日子,真是委屈你了,若男。”
“不,我不委屈,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們是一家人,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若男的眼圈紅了,爲了這個家,她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恩,我們說定了,明天一起去。”母親也很堅持。
晚飯過後,奔走了一天的若男,連臉都沒有洗,一頭扎倒在了牀上,她覺得她的全身像
灌了鉛一樣沉重,她好累,連呼吸都累。
“你說過牽了手就算約定,但親愛的那並不是愛情……”若男的手機響了。
若男勉強擡去頭,接聽電話。
“妹,你怎麼了?”張卓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他看到了若男更新的心情,擔心發生了什麼事情。
“哥……”若男真的不想說什麼,她很累,不想從頭到尾的解釋給哥哥聽。
“若男,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永遠在你的身後支持你!”張卓凡明顯感覺到若男的疲憊,看著一向活潑開朗的小天使頓時變成了這副模樣,張卓凡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恩,謝謝哥,等一切結束後,我答應你,一定會告訴你的。”若男很感激哥哥的理解,這時候的不問,就是對她最大的支持。
“恩,好好休息吧,別太勉強自己,累了可以找我,我永遠都是你的後盾。”張卓凡說的異常溫柔,他能做的並不多,只能在精神上支持她了。
“謝謝哥,我知道了。”若男的心溫暖了起來,其實還有這麼多人關心她,愛護她,其實,她並不孤單。
掛了電話,若男迷迷糊糊進入了夢想,夢裡的她一直在奔跑,卻怎麼也跑步起來,她想張口喊救命,卻一個音也發不出來,眼看壞人越跑越近,那種無助,絕望的心情瀰漫上心頭,若男拼命的喊著,跑著,卻仍舊逃不出魔掌。
“啊——”若男喊了出聲,她猛的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周圍黑兮兮的,估計父親發現若男睡著了,將燈關了,若男適應了一下黑暗,平靜了心情,老人們常說,夢都是反的,但是那種孤獨無助和絕望正是若男現在的真實寫照,不過若男不會放棄的,她是打不到的草根女,她相信她自己,一定會戰勝這次的困難,證明給老天爺看!
早上的空氣很新鮮,天空中飄著幾朵白雲,若男和母親坐在公交車上,母親的臉色白的像紙,若男照看著她。
“媽,肚子疼嗎?”母親的臉色越來越白了。
“沒有……”母親搖搖頭。
“暈車了嗎?”若男接著說:“再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母親點點頭,靠在若男的肩膀上,看著母親難受的樣子,若男心急如焚,只希望公交車快點開,醫院早點到。
公交車終於到了站點,若男扶著母親走下車,兩個人直奔住院部的電梯,由於是早上,乘坐電梯的人比較多,若男扶著母親走了進去,大家都很和善,看見母親難受的樣子,自動給若男倆人讓了位置,若男笑笑表示感謝,母親蹲在電梯的一角,這種上下升降的電梯,母親會覺得頭暈和噁心。
姐姐住院在六樓,電梯每停一次,母親就難受一次,就這樣,難受了五次之後,電梯顯示六樓到了,若男扶著母親走下了樓梯。
一進門,姐姐就開心的叫著母親:“媽!你怎麼纔來呢!這麼多天有沒有想我?”
看到姐姐的一剎那,母親綻開笑臉,說:“想啊,當然想了。”
“奶奶想不想我?”姐姐一臉的期待。
“恩,想。”母親回答,面對智商像個孩子一樣的女兒,她怎麼能說出奶奶根本沒有問過這件事的
實情呢。
“爸想我了嗎?”姐姐挨個親人的問著。
“想了想了,老爸想你想的都睡不著覺了。”若男笑著說:“好了,準備準備,咱們今天要做手術了哦。”
“會痛嗎?”姐姐一臉的害怕。
“乖了,不痛,睡一覺就好了。”姐夫哄著姐姐。
“我要小妹陪著我,上次小妹就沒有陪著我!”姐姐看著若男,一臉的委屈,沒有若男的陪伴,好疼。
若男看向母親,又看向姐姐,說:“只要你聽話,我就和醫生去申請,我陪著你!”
“好!我很聽話的!我最近都特別聽話!不信你問你姐夫。”姐姐指著姐夫。
“是啊,聽話著呢。”姐夫笑著回答。
母親的眼圈又紅了,看著姐姐的樣子,她根本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也許,什麼都不知道纔是最幸福的!
在若男的一再懇求下,醫生同意手術若男陪同,說是手術,其實就是一間診室,有一個很高的躺椅,奇怪的是這個躺椅有一個大約四十五度的坡度,在靠近地面的那一頭還支著兩個類似託手的東西。
“來,把褲子脫了,躺在上面。”醫生換上消毒衣服,戴上了消毒手套。
若男依言讓姐姐躺在了椅子上,在護士的幫助下,姐姐的雙腿搭在了託手上。
“這一針下去,她就會睡著了。”
醫生說著,給姐姐注射了一針。若男看著那麼多的白色藥液注射到姐姐的體內,不出十秒鐘,姐姐便翻著白眼,失去了知覺。
“姐?姐?”若男急了。
“別叫了,麻藥起作用了,這個麻藥作用也就五六分鐘,咱們開始吧。”
醫生說著,拿過來一個儀器,在姐姐的下身來回左右的颳著,若男看在眼裡,醫生的手勁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大手粗魯而不仔細。
“看,還有這麼淤血,不刮宮能行嗎?”醫生一邊工作,還一邊說著。
若男沒有搭話,她的心揪著一樣的疼。
手術很快結束了,在醫生的示意下,若男開始大聲的叫姐姐,可是姐姐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了?我姐怎麼還不醒?”若男朝醫生大喊,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別急,再叫叫。”醫生不慌不忙,開始收拾東西。
“姐!姐!姐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小妹呀!”若男叫著,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姐姐的臉上。
姐姐的眼睛動了一下,似乎恢復了知覺,若男接著大叫著:“姐!姐!”
姐姐睜開了眼睛,眼睛沒有焦距,看起來如夢初醒。
“姐!你看看我!看看我!”若男在姐姐的眼前晃了晃,姐姐的眼睛慢慢恢復了焦距。
“好了,回到病房吧,自己能走嗎?”醫生見姐姐醒了,說著。
姐姐沒有回答,似乎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
“沒事,我揹她。”
若男說著,仔細的將衣服給姐姐穿好,背起姐姐朝病房走去,姐姐原本很輕,但是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背在若男的背上有點沉重,若男艱難的走著,此時,若男背起的不僅僅是姐姐,還有她的整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