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和父親拿著買好的事物回來了,看著只有一個雞腿和一碗麪,母親有點疑惑。
“若男,你不餓嗎?”
“媽,我不餓,咱們回家吃,我先去給姐姐泡麪。”若男說著,將杯麪弄好,調料包放好,端著去接熱水了。
若男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姐姐坐在父親的腿上,母親哄著她吃雞腿,看著姐姐狼吞虎嚥的樣子,若男覺得難過極了,她將泡好的面端到姐姐面前,說:“姐,來,我給你拿著,你吃。”
“嗯。”姐姐答應著,一邊揪著自己的衣服後衣襟,一邊吃著,不知道是吃的太著急,還是什麼,居然噎住了。
“咳咳咳——”姐姐不停的咳嗽。
“慢點,慢點,先喝口湯。”若男端著杯麪,讓姐姐喝了一口湯。
爲了防止姐姐再次噎到,一家人開始齊上陣,父親充當起了全職椅子,負責支撐姐姐,尤其不能讓姐姐的後背靠到椅子;母親坐在旁邊的座位上專門喂姐姐雞腿,雞皮扯下來,丟進父親的嘴裡;若男蹲在地上,一手拖著杯麪,一手夾著麪條,一口一口的喂進姐姐嘴裡。
姐姐這頓飯吃的很飽,末了,還不負衆望的打了一個飽嗝,若男欣慰的看著姐姐恢復生龍活虎,這一趟不虛此行,不管最後手術的結果如何,姐姐畢竟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話也明顯多了起來。
“小妹,你知道嗎,那幫人讓我進去小黑屋子,把上衣脫了,躺在那。”姐姐開始給若男斷斷續續的敘述手術的過程,若男認真的聽著,還時不時的符合著。
“她們說一點也不疼,淨說謊!可疼可疼呢,現在還不讓碰呢!”姐姐自己摸了摸後背,疼得呲牙咧嘴。
“姐,別碰了,明天就好了,一會咱們上車,先給你找個座,到時候記著,別靠靠背。”若男小心的囑咐著姐姐。
“嗯,我知道了,我不靠著,我聽話。”姐姐咧著嘴朝若男笑著,在若男面前,她總是很聽話,因爲小妹總是不在家,回來的時間很少,奶奶和她說,要是她不聽話,就讓小妹永遠也不回來了,她怕,她不要失去小妹。
看著倆姐妹聊得有說有笑,母親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如
果說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就是生了一個癲癇的女兒,那麼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一個若男那樣的小女兒,老人們說的是對的,老天是公平的,他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就會開開一扇窗,以後的路還很長,她一定帶著這姐妹倆走完。
火車檢票了,若男拉著姐姐的手,生怕人多走散了,上車後,若男首先搶了一個座位,將姐姐安排好,又開始找尋別的座位,奈何其他座位全部有主,父親母親也只好站四個小時了,估計是夜車的原因,車上的人們都顯得沒精打采的,由於姐姐的奇怪舉動倒是引來了幾個好事者的擡眼輕看,不過也沒形成什麼影響,一路上姐姐都很安靜,倒是母親,暈車的厲害,立趴在座位背上,虛軟的如一塊海綿。
“媽,沒事把?”若男特別提醒母親上車前吃的暈車藥,不過看樣子,不怎麼管用。
“唉,還有多久啊。”母親沒有擡頭,她怕她一擡頭,就會嘔吐出來。
“快了快了……”火車才走兩個小時,還有一半的路程呢!
“我不行了,不行了……”母親說著,已經虛軟的倒了下去。
“媽!媽!”若男抱著母親,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人多空氣不流通的車廂,該怎麼讓母親好受一點呢?若男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周圍的乘客,對面的年輕人正在玩PSP,根本無暇顧及周圍有什麼事情發生,旁邊的小情侶正在甜甜蜜蜜,對於母親的不舒服,熟視無睹,若男的心都涼了,難道社會已經冷漠到這種地步了嗎?
“怎麼了?來,來,快坐我這,快坐我這……”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家站了起來,招呼著若男和母親過去,這時候父親已經從過道跑了過來,將母親放到座位上,用手扇風,希望能夠讓空氣流通一下。
若男打來熱水,遞到母親嘴邊,母親緊閉著雙眼,但是心裡明白,她朝若男搖了搖頭,沒有張口。
“這是怎麼了?”老人家關心的問。
“暈車了,沒事的,謝謝您了。”若男是真心的向這位老人家道謝的,救人於水火,功德一件。
“暈車是耳聰,快,找個東西塞住耳朵。”老人家發表著見解,並從身上開始找東西。
“不用
麻煩您了,坐一會就好了。”若男也暈車,若男知道暈車的痛苦,不是塞住耳朵那麼簡單,只能靠慢慢恢復。
若男將水杯再一次遞到母親嘴邊,母親張開了嘴巴,抿了一口,睜開眼睛,頓時感覺頭暈目眩,緊接著一頭扎進膝蓋裡,擡不起來了。
“媽!怎麼樣了?媽!你別嚇唬我。”若男急的都快哭了,母親從來沒有這麼嚴重過。
“她媽,你說句話呀。”父親也緊張了起來。
周圍人都開始關注這片**了,詢問聲,質疑聲,八卦聲頓時響徹車廂,若男無暇估計這些,她努力幫母親撫摸胸口,幫助母親順氣,姐姐發現了母親的異常,嚇得瑟瑟發抖,父親只好暫時將母親交給若男,他去安撫姐姐。
過了好一會,母親才緩了過來,她緊皺著眉頭,拉著若男站起了身,朝那位好心的老人家說:“您坐這把,我過過道透透氣。”
“去吧去吧,透透氣就好了,人太多,空氣也不好。”老人家說著坐回了原位。
若男攙扶這母親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過道,小風習習,確實輕鬆了不少,母親漸漸恢復了知覺。
“若男,你姐呢?”母親心裡不放心姐姐。
“爸陪著呢,放心把,感覺好點沒?”若男看母親的臉色還是刷白刷白的。
“我好多了,還有多久啊。”母親靠在廁所的門上。
“還有一個小時,很快了,媽再堅持一下,堅持一個小時,到了咱們回家。”若男哄著母親。
“到了都九點了,打車我實在坐不了了……”母親擔心的其實是這個,火車怎麼暈車還可以緩一緩,打車回家,可是沒有緩緩的時間的。
“媽,在堅持一下,不行再吃片藥吧。”若男實在沒有辦法,除了給予母親精神上的鼓勵,她什麼都做不了。
火車慢慢喲喲的進站了,一家人下了火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攔下一輛出租車肯去郊區,之前打的幾個車,都以太遠,沒有回來的生意爲由拒絕了,這是若男第一次發現,原來有錢,也不一定有地方花的,都說錢是萬能的,也不盡然,真如哲學上講的,矛盾是無時無刻不在的,原來還真是這個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