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真冷，刺骨的寒冷，若男在冷水盆中洗菜，水中似乎有無數的冰刀，透過若男的十指，直插入心臟。母親拿來熱水瓶，想加點熱水，她不忍心看著女兒受這種苦。

“你幹啥？”奶奶厲聲喝道。

“我加點熱水，這冷水太涼了，我怕給孩子凍壞了。”母親小心翼翼。

“不行！這熱水是給你二姐夫沏茶用的，放回去！”

“可是，這水對於孩子來說太涼了！”

“我說話你不停是吧！撈米飯去！快點！”

母親看著若男，眼淚都要出來了，二十多年了，她在這個家做牛做馬二十多年了，她知道婆婆不大喜歡若男和她，但是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她期待有一天能夠感動婆婆，接受她們母女，可是，婆婆變本加厲，現在她的女兒又要步她的後塵了。

“媽，沒事的。”若男笑著看著母親，本來自己就不受奶奶喜歡，母親也受到了牽連，只要奶奶能夠體諒母親，能夠善待母親，這點小小的考驗不算什麼的，現在她長大了，不再是以前躲在母親懷裡痛哭的小女孩了，她要肩負起母親的使命，她相信，總有一天，奶奶會明白的。

“還不快去！”奶奶的責備在耳邊響起。

母親轉身離開了。

若男切好熟食，裝盤，細心的擺出花型，緊接著又開始切菜，今年她決定炒魚香肉絲，

木須肉，腰果蝦仁，松仁玉米，熘魚段，水煮肉片，再犒個大蝦，涼菜就是雞塊，香腸，罐頭等等，準備工作很浩大，好多東西要切，忙的若男暈頭轉向。

大約十點鐘的時候，親戚陸續來了，拜年聲，鞭炮聲響起，真有年的味道了。

“呦，若男做的啊！”

“是啊，二姑過年好！”

“水多涼啊，來，加點熱水。”二姑父拿來水壺。

“切完後，讓你嫂子做吧，你歇會。”二姑貼心的說。

“好啊，謝謝二姑。”其實，家裡邊的親戚還是蠻好的。

“這米飯能吃嗎？”

“還沒熟，別接鍋啊！”母親的聲音傳來，若男循聲看去，大姑在鍋前指指點點。

“熟不熟的，也不能好吃了！”大姑一臉的不屑。

母親低著頭，默不作聲。

“我媽做的不好，大姑來做唄，我知道大姑做的米飯可香呢！”若男走過來，握住母親的手，她不允許別人欺負母親！

“我可做不了，我還要看孫子呢！我很忙的，不像你媽，沒孫子可看。”大姑扭著肥臀，想要離開。

姐姐到了適婚年齡，但因爲精神問題，沒有成家，這明擺著是嘲笑！若男實在受不了那些人的嘴臉，披著親戚的面具，做著敵人的嘲諷。若男決定反擊。

“真是奇怪，不是說在

奶奶家過年嘛，爲什麼幹活的只有我和媽媽呢，難道其他人都不是奶奶的孩子嗎？還是說要自己的老媽做呀，這不孝順的榜樣給孫子看到了，以後就照貓畫虎了！”

大姑瞪著眼睛，扁扁嘴，沒想到這小妮子這麼能說，看來是給他家人撐腰來了，不過還嫩了點，她說：“你奶奶什麼好吃的都給你吃了，你做點活還不應該嗎？”

真！不！要！臉！這是若男腦子裡的唯一的四個字。大姑一家人，從老到小，每五天來一次，每次來，奶奶都是買好多好吃的，伺候前伺候後，對外還聲稱全是大姑在照顧她，母親任勞任怨了這麼多年，沒爭過什麼，沒搶過什麼，現在她居然還能夠理直氣壯的站在這裡挑三揀四，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若男雙手合十，說：“願主赦免你的罪，死後不會遭受拔舌之苦。”

“你……你個……”大姑有點惱羞成怒。

“好啦好啦，大過年的，來來，準備吃飯了。”大姑家的嫂子在旁勸說。

大姑扭著肥臀，進了裡屋。

“若男啊，你這樣說不對，她好歹是你大姑。”見人都走了，母親小聲的說。

“媽，她那麼說你，你還能忍嗎？”若男實在不明白母親居然賢惠到這個地步，誰怎麼對她都行，但是絕對不可以傷害她的家人！

“都忍了二十多年了，習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