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女生偷偷往付紹鐸的方向看過來。
對跳級的事不滿歸不滿，但沒人能忽視這張俊朗完美的面龐。
猛地，付紹鐸睜開了眼睛，眼底沒有一絲溫度，視線冷冽銳利。
那些偷瞄他的女生被這眼神給嚇到了，一個個趕緊轉開頭，不敢再看過去。
天啊，這個大一學弟長得好是好，可是氣質太冷了，也太嚇人了。
那些女生偷瞄的視線，付紹鐸當然感覺到了。
他偵察兵出身，又是其中最出類拔萃的，感知敏銳度非常人所能想象。
不善的視線他可以忽略，可這些包含著其他意味的視線，付紹鐸就無法忽視了。
他很不喜歡。
除了自家媳婦，別人的這種目光都讓他極爲不舒服。
在周圍女生紛紛轉開頭後，付紹鐸眼底的冷冽才慢慢褪去。
這個時候，考試鈴聲也打響了。
大二這屆往上的工農兵大學生文化底子都薄。
他們入學後，學校爲了如何培養真是煞費苦心。
太有難度的課程，他們聽不懂。
可太簡單，又不符合對大學生培養的目的。
十年來，京市大學的校長們一直在摸索著一套針對他們的方法，到了寧校長這一屆，方法已經日趨成熟，上面卻突然恢復了高考。
即便恢復高考，大二往上的工農兵大學生還是按照老辦法來培養。
因此他們的考試卷子在難易程度上來說，要更簡單。
姜沁拿到卷子後，當即就放了心。
她和付紹鐸分析過，大二考試不會出題太難，果然如他們所料，沒有什麼拔高的試題，全都是最基礎的理論知識。
只要把課本全都學過一遍，想拿到優秀都不難。
姜沁刷刷地答卷子，每道題思考的時間都很短，幾乎是下筆如飛。
監考老師知道自己的考場今天有個特殊的考生，好奇下著重留意了姜沁的答題情況。
在看到她飛快的答題速度時，監考老師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大一學生來答大二的試卷，怎麼感覺比大二學生做的還要快？
不會是在隨便亂寫吧？
監考老師踱步走了過去，在姜沁身後站了好一會兒，發現她沒有隨便亂寫一個字，答題步驟井井有條，十分清晰。
監考老師驚訝極了，忍不住又多看了一會兒。
然後她走回到講臺前。
另外一個監考老師正坐在講臺後面，見她一臉詫異神色，便問：“怎麼樣？她會答嗎？”
“不止會答，我看她還可能打滿分。”
“滿分？她可是大一的。”
“不信你過去看看她的卷子，就知道了。”
這張卷子姜沁做得很順暢，全部答完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鐘。
只是中間監考老師輪流跑到她身後站著，好像是在擔心她打小抄，令姜沁稍微地分了一點神。
她估摸著按照試題難度，付紹鐸也差不多能答完，不過他要走到自己這邊，還需要一點時間。
於是姜沁又等了一會兒，把桌上的水杯拿過來喝了兩大口的水，簡單收拾了一下文具，過了十分鐘才準備交卷。
“老師，可以提前交卷嗎？”
姜沁舉手問監考老師。
她的聲音在安靜的考場裡顯得異常清晰，落入每個正在答卷的考生耳朵裡。
大家全都震驚地擡頭，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這纔過去多長時間，離考試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呢，竟然有人答完卷子了。
這麼難的卷子，才用了這麼點時間就答完了嗎？
考生們低頭看看自己那還大半空白的試卷，本來還不著急，這下子頓時心急火燎起來。
甚至有考生扭頭去看教室後面牆上的掛鐘，想確認一下是不是自己弄錯了時間，其實考試已經快要結束了。
在場唯二不驚訝的，就是那兩個監考老師了。
姜沁答題有多快多準確，他們剛剛輪流去看過，心裡很清楚。
她這個時候要交卷，在他們的預判中。
其中一個監考老師回答，“做完了可以交卷。”
姜沁快速收拾書包，把卷子交給了監考老師，然後走出考場。
在她身後，其他考生的視線嗖嗖地落在她背後。
不出姜沁所料，一出考場，她就看到付紹鐸站在走廊裡，正單手插兜在等著她。
“老公。”
姜沁剛要跑，便對上付紹鐸微沉的眼神，立馬停住了腳步。
上次跑過去都挨說了，她還是有記性的。
付紹鐸大步迎著她走過來，很自然地從姜沁肩頭接過她的書包，背在自己身上。
“不用著急，老公就在這兒，又跑不調。”
付紹鐸現在對‘老公’這個稱呼是越來越習慣了。
姜沁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這個時間段還在考試中，走廊裡靜悄悄地沒有人，付紹鐸伸手在姜沁小腹上撫了撫。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挺好的。我們先回實驗室休息，距離下午考試還有很長時間呢。”
“好。”
付紹鐸答應著，牽著姜沁的手往實驗室走去。
剛到門口，就見著有兩個人正在門口那裡等著。
其中一個坐在輪椅上，另外一個推在輪椅後面。
姜沁定睛一看，好傢伙，兩個她全認識，全是不想見到的人。
輪椅上的是溫少沉，後面推著他的則是郭玲。
付紹鐸也看清了兩人，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同時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溫少沉和郭玲，這兩個人怎麼會攪在一起？
同時，付紹鐸還發現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自家媳婦看到兩人在一起，竟然絲毫都不驚訝。
究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你們兩個來幹嘛？這裡不歡迎你們。”
姜沁冷冰冰地開口。
“姜沁，你別太……”
“郭玲！”溫少沉呵斥道，“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做不到就滾！”
郭玲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表哥如此的兇，委屈的眼淚差點掉出來。
但來之前她確實答應好要心平氣和，剛剛是她理虧。
郭玲閉了嘴，不敢在說話。
姜沁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對兄妹表演，覺得可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