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作爲老牌大學生，嚴指揮懂英語，剛纔那個爲首外國專家說的話，他也聽明白了。
只是他不想順著對方說英語，還是用中文回答，讓翻譯轉告。
“是的，這不是你們公司的設備，是我們華國自行研發的數控設備。”
翻譯剛把話轉告給那個外國老專家，對方就明顯來了興趣，態度也溫和了許多。
“能否讓我看看這臺數控設備？”
對於這個要求，嚴指揮自然是允許的。
那個外國老專家邁步走上前來，看姜沁操控設備。
當他看到由計算機控制的設備時，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們在用計算機控制它？”
他不可思議地說。
同時，外國老專家發現，姜沁手裡操作的那臺計算機，其先進程度遠超目前世界上的任何一臺計算機。
這次，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這麼先進的計算機，華國怎麼會有？
不是都說華國貧窮弱小，科技落後，好多很簡單的設備都沒法自行研製嗎？
可是這臺明顯很複雜，比自家公司要高級得多的設備，是怎麼生產出來的呢？
他一肚子疑問，然而嚴指揮纔不會和他說那麼詳細。
嚴指揮這會兒心情大好，笑瞇瞇地說：“對呀，這是我們自行研製的數控設備，生產出的鋼材質量和原來不可同日而語。格雷迪先生，你們賣給我們的那臺精煉爐，生產出的鋼材很多指標都不合格，很遺憾這臺設備我們要退回去。”
格雷迪即是那個外國老專家。
在看到先進的數控精煉爐後，嚴指揮的話明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而是事實。
只是這個事實實在太打擊他了。
一向自詡先進的西方技術，怎麼會輸給落後的東方呢？
然而不要說其他，光是那臺計算機，就不屬於西方的任何技術，只能是華國自行研製生產的。
“這……這個事情太大了，我沒辦法一個人決定，需要和總公司那邊聯繫。”
格雷迪道。
在他身後，另外四個外國專家聽到他和嚴指揮的對話，一個個都震驚地看著數控精煉爐。
他們的視線，更多是放在姜沁手下操作著的計算機上。
這個年代的計算機，還都是大腦殼顯示器，機身也很笨重。
可那個年輕華國女孩操控的計算機，顯示器竟然只有薄薄的一層，看著十分清晰。
機箱的位置他們沒有找到，不過光是看到計算機上數據飛快的閃過，就能知道它有多麼先進。
四個外國專家在小聲嘀咕起來。
“這麼先進的計算機，要是我們能擁有幾臺就好了。”
“你們不覺得這太奇怪了嗎？華國那麼落後，怎麼可能研製出這樣的計算機，太違和了。”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不信。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聳聳肩膀。
其他三個人沉默下來。
片刻後，其中一個道：“咱們和格雷迪先生說說，跟華國買一臺回去研究。”
“一會兒說一聲吧。”
四個人都認爲這是個很簡單的事，只要和華國人說，對方肯定樂不得賣給他們。
畢竟在華國這些天，他們受到的都是超過華國國民的待遇。
住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東西。
華國人自己沒有幾輛轎車，還要先可著他們用。
還有一些專門供應外國人的特供商品。
來到這裡，他們不自覺的就把自己當成人上人了。
覺得只要他們想要，華國人就得屁顛顛的給送過來。
然而當格雷迪真的提出要採購一臺數控精煉爐時，嚴指揮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這是我們最先進的技術，抱歉，暫時我們是不會出口的。”
被他嚴詞拒絕，包括格雷迪在內的五個外國專家都感到被羞辱了。
華國人這是怎麼了？
他們不是一向最爲和善，最好欺負了嗎？
怎麼現在居然敢拒絕自己？
格雷迪一下子就垮下臉，冷冷地說：“嚴，我們公司賣給你們設備的時候，可沒有說它太先進，拒絕你們的購買。”
嚴指揮不卑不亢道：“那是因爲這套設備技術已經成熟，如果你們公司不賣，還有其他公司等著賣給我們。可是我們的技術不一樣，全世界獨一份。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們擁有這樣的技術，也會和我們一個決定的。另外，我記得當初去採購時，原本看中的是另外一套設備，當時你們怎麼說的，這套設備才研發出來不久，不能賣給華國。那麼，現在我們也是同樣的話。”
格雷迪被堵得啞口無言。
因爲當初這番話就是他說的，現在對方原封不動地還給了自己。
眼看談不成，嚴指揮開始就設備質量問題要求退貨。
並當場讓付紹鐸把進口精煉爐出現的問題一一指了出來。
問題實實在在的存在，想狡辯都不可能。
格雷迪卻不肯退一整套設備，“問題只處在精煉路上，退一臺精煉爐就可以了。其他設備沒出現質量問題，概不退貨。”
嚴指揮知道他會耍賴，早就有了對策。
“不好意思，這些設備當初購買時，是按照一整套購買的。那個時候你們說不能拆開，要買就是一整套。那麼現在精煉爐出了問題，我方完全可以懷疑其他設備有同樣的質量問題。另外，既然是一整套買過來，自然也要一整套退回去。畢竟，你們說這一套是不能拆開的。”
格雷迪再次啞口無言，一張臉憋得通紅。
“等著我和總公司聯繫再說吧。
格雷迪一甩手，氣呼呼地走了。
另外四個外國專家見他都走了，也趕緊溜之大吉。
留在這裡簡直丟臉，誰也不想在華國人面前沒面子。
等他們走了以後，廠房裡先是一陣寂靜，接著不知誰率先鼓起掌，之後響起一片掌聲歡呼聲。
“太好了，沒想到外國佬也會有吃癟的一天。”
“可不是，真解氣！”
“這可多虧了小姜工，要不是有她，咱們也不能這樣挺直腰桿子。”
嚴指揮道。
所有人的視線刷地一下都落在姜沁身上。
姜沁還在那邊操控設備，感受到視線，她擡起頭來，衝著大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