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在攤位那邊你也看到了，其他攤主都想和你搭話，想直接從你這裡進貨。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以後把貨都批給我，我再批給他們賣。
上次你說過時間很少，沒有時間自己賣。既然如此，你把貨全賣給我。
這樣一來你省心省事，把貨交給我，後面的我全權負責，不需要你再操心。”
停頓了下，似乎擔心這樣無法說服姜沁，賀楊山又道：“你想想看，你一個人面對七八個攤販，和你面對我一個人，耗費的精力可是完全沒法比。”
賀楊山的每句話都說到了姜沁的心坎裡。
她之所以找上賀楊山，就是怕麻煩，想低調，又沒時間。
把貨批給賀楊山，就是想找個人替自己賣貨。
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剩下的賀楊山都能處理妥當，不需要姜沁再出面。
先前在攤位那邊，其他攤販什麼意思，姜沁再清楚不過了。
但她沒吱聲，就是想看看賀楊山什麼反應。
眼下，重新審視賀楊山一番，姜沁終於放下心來。
她從來沒想過要多線發展，一直想的就是找一個人來進貨，而這個人就相當於後世的總經銷。
至於他再怎麼往下經銷，那姜沁就不管了。
隨便他。
“你讓我再考慮考慮。”
姜沁故作深沉地說。
她不急不慢的樣子，令賀楊山著急的不行。
這是啥意思呀，是不是他沒過關，人家不願意賣給他了？
心裡急的彷彿著了火，嘴上賀楊山連一句都不敢問。
生怕把姜沁惹急了，他的打算打水漂。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賀楊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揪起來了，姜沁才終於說話。
“那好吧，既然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那我也姑且信你一回。賀楊山同志，希望你今後好好努力，多賣貨多掙錢。”
如同黑沉的天空，驟然落下一束光亮。
賀楊山只覺得心間一輕，頓時喜笑顏開。
“放心吧，有我在，啥貨都不愁賣。”
他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兩人剛剛談妥，服務員就端著兩大碗麪條過來了，把麪條擺在他們面前。
服務員一張臉板著，一點笑模樣都沒有，看著就像誰欠她錢了似的。
然而不管是姜沁，還是賀楊山都沒在意。
協議達成，兩人心情正好著呢。
一邊吃麪，姜沁一邊同賀楊山確定了這次的進貨量。
賀楊山這回比上次大膽了許多，一下次訂了三倍的貨。
上次沒敢進的鞋子，這次每個款式每個號碼各要了五雙。
他進再多，姜沁都不會驚訝。
這些稀罕東西，缺的不是買的人，而是賣的人。
只要有人賣，立馬就有人過來買。
姜沁把要進的貨物數量和種類記下來，隨後跟賀楊山約定了一個時間，到時候兩人再聯繫。
她讓賀楊山準備好三輪車，到時候直接過去拿貨。
爲了擺攤，賀楊山專門做了一輛三輪車，這下派上了用場。
跟賀楊山分開，姜沁轉身去找三哥姜德亮。
她打算租一間倉庫。
租倉庫的事大哥二哥幫不上忙，再說姜沁也不打算讓他們知道。
這時候三哥就派上用場了。
姜德亮在機械廠當倉庫管理員，姜沁估摸著他能有啥門路幫著租一個倉庫。
不需要太大，能糊弄住賀楊山就行。
姜沁坐上公交車，到了機械廠。
這是京市最大的機械廠，員工加起來將近五千人，廠區大極了。
這裡面有學校，有醫院，還有俱樂部，跟一個小城市差不多。
姜沁走在廠區裡，避開了姜力工作的工程部，直奔後面的倉庫。
這個時間正是午休十分，姜沁很容易就找到了姜德亮。
姜德亮正靠在倉庫門口的鐵門上，頭一點一點的瞌睡。
姜沁算是服了他，儘管三月份了，春寒料峭，溫度並不高。
這麼低的溫度，她三哥居然就披著件大衣睡在這裡。
姜沁走過去，瞧姜德亮睡得香甜，忽地起了作弄的心思。
她附在姜德亮耳邊，猛地擡高音量。
“三哥，起來了！”
這一聲如同炸雷般，把姜德亮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
“誰！”
他好容易從慌亂中鎮定下來，一擡眼看到了姜沁。
“小妹？”姜德亮揉了揉眼睛，確定面前的是真人，不是做夢後，他又問，“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呀。三哥，有件事我想麻煩你。”
姜沁直截了當地說。
聽到小妹有事情找自己，姜德亮不僅沒覺得麻煩，反而心頭還有一絲絲的受寵若驚。
長這麼大，小妹跟他一向不怎麼親近，反而和大哥二哥關係很好。
今天她能來找自己辦事，姜德亮自然又驚又喜。
“小妹有啥事你儘管說。我能辦的一定幫你辦。”
“是這樣的，三哥，我想租一間倉庫，你有沒有渠道能幫我租？”
姜德亮眼睛立馬瞪圓了，“租倉庫？你租倉庫幹嘛呀？”
“一句兩句的說不清，反正我不是做啥壞事，都是正經事。我這邊急著要用，三哥你要是知道哪裡有閒置的倉庫，就幫我租下來。”
見姜沁一本正經，很嚴肅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姜德亮鬧明白她是真心想租倉庫了。
“我，我想想。”
他撓撓頭髮，在腦袋裡來回地尋摸了一遍。
最後還真被他給想到了。
“第二食品廠搬了新廠址，原廠址的那些倉庫應該不用了，我幫你打聽打聽，要是有信了，告訴你。”
一聽還真有眉目，姜沁鬆了口氣。
“三哥，那你幫我打聽一下，最好能儘快，我這邊有些著急。謝謝了。”
姜德亮憨厚地笑，“跟我客氣幹啥，我下午請個假去找食品廠的庫管問問。”
兩人打好商量，姜德亮這邊答應第二天給姜沁回覆。
第二天，姜沁上完課直奔機械廠去找姜德亮。
姜德亮一看到她就樂了。
“小妹，事辦成了，食品廠那邊的倉庫都空著呢，你想租幾間都行。”
“租一間多少錢？”
姜沁問了個實際問題。
“一件倉庫大概三百平，一個月五塊錢。”
“這麼便宜？”
姜沁驚訝。
姜德亮道：“不便宜了，五塊錢呢。不然他們那倉庫也是閒著。”
“行，那我租兩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