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聯繫郝廠長，讓他立刻按照圖紙生產。”
王衡道。
姜沁略微想了下，說：“王副主任，我跟你一塊去吧。有一些技術難點，我得和郝廠長溝通一下。”
她要一起去，王衡高興還來不及，馬上借了寧校長的車前往工廠那邊。
轎車暢通無阻地進了國營機械廠大門。
現在國營機械廠因爲生產計算機，地位一下子變得非常重要起來。
原來門口站崗的是本廠保衛科的人，後來全都換成了陌生面孔。
廠裡職工還私下裡議論過，覺得那些都不是一般人，看著像是部隊的。
後來還是郝廠長開會批評了這些說閒話的職工，讓大家安心生產，不許亂嚼舌根，凡是被發現記大過。
大家一聽都害怕了，也就沒人敢說了。
漸漸的，大部分工人都知道自家廠子現在生產的零部件是國家急需的，非常重要，廠裡連續幾次開會教育大家，要注意保密條例，同時還簽了保密協定。
這下大傢伙更加謹慎起來，畢竟簽了協議不是鬧著玩的，真出了事可是要去蹲監獄的。
於是，整個機械廠的風氣爲之一振，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了。
姜沁還是第一次來王衡所說的廠子，先前生產計算機零部件時，不需要她出面，都是王衡和廠裡協調，組裝也是拉到實驗室，由計算機系的兩名教授帶著學生組裝。
後面姜沁一直在學習加上研發超級計算機，新型計算機的生產上了正軌，已經不需要她過多關注了。
小轎車駛進國營機械廠，姜沁看到大門覺得有點熟悉。
等進了廠子裡，她朝窗外看去，覺得越來越眼熟。
小轎車很快聽到廠辦門口，郝廠長已經事先接到電話，此時等在了那裡。
看到王衡和姜沁下車，他立馬走過去挨個握手。
尤其是姜沁，郝廠長早就想知道能研製出這麼先進計算機的工程師到底是什麼人。
看到姜沁的那一刻，他差點沒敢相信。
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竟然是研製新型計算機的工程師？
要不是親眼見到，怎麼也沒法往一塊想。
“姜工，你好你好。”
郝廠長這一句姜工，讓姜沁猛地想到爲什麼她會覺得這裡熟悉了。
“郝廠長，您太客氣了。我不是姜工，我爸倒真是你們這裡的姜工。”
她這句話令郝廠長和王衡都愣住了。
“你爸，是姜力同志？”
郝廠長遲疑地問。
“是啊，我跟著我爸來過廠裡，剛纔一進廠門就覺得很熟悉了。”
“哎呦，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麼。姜同志你等一下，我讓人去把姜工叫過來，你們父女也見見面。”
這段時間爲了突破新工藝，好生產王衡所給圖紙上的零部件，姜力等一干工程師已經住在廠裡好幾天了。
想來他們父女也好幾天沒見，正好趁這個機會見一見。
姜沁沒有阻攔，她確實很久沒見到父親了。
這段時間太忙，忙到她連孃家都沒回去。
“郝廠長，我三哥也在咱們廠工作，是倉庫的管理員，您看能不能把他也叫來。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
郝廠長拍了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姜工和姜德亮是父子，那就是你哥哥，我怎麼給忘了。沒問題，現在就讓人去叫。”
“哎，謝謝您了。”
“姜同志不用和我客氣，你爲國家做了這麼大的貢獻，也讓我這機械廠起死回生，該我感謝你纔對。”
郝廠長這句感謝是發自內心的，如果沒有新型計算機的生產，國營機械廠估計最遲兩年後，就要被拆分重組。
這都是郝廠長去開會打聽到的。
不這麼辦也不行，要搞活經濟，由計劃經濟轉變爲市場經濟，國家不再養著這些國營廠了，以後都要自負盈虧。
本來就不景氣的廠子，自負盈虧那還不只有破產一條路。
郝廠長開完會回來，愁的唉聲嘆氣，好幾天吃不下飯。
結果一個新型計算機的生產，立馬把廠子給盤活了。
郝廠長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吃飯都能多吃兩碗。
“走，咱們去裡面坐著等他們。”
郝廠長把姜沁和王衡往場辦會客室裡讓。
路上，王衡笑著道：“真是沒想到，我選的廠子竟然是你爸和你哥工作的地方。”
姜沁笑笑，“我也沒想到。這可真是巧了。”
王衡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郝廠長，壓低聲音說：“你要是想給他們爭取些福利待遇啥的，儘管和我說，郝廠長那邊我還是能說上話的。”
作爲科技部的副主任，王衡對自身要求很是嚴格，從來不會幫人辦事，更別提是主動要求了。
然而姜沁不一樣。
在王衡心裡，姜沁這樣的人才，百年難遇一個。
當然要爲這樣的頂尖人才掃除一些後顧之憂，讓她全心全意搞科研，將來爲國家做出更多的科技產品。
姜沁完全沒想到王衡會突然主動和她說起這個。
她想了想，“我爸和我哥工作的事，我不懂。還是等見了他們，我問問他們的意見吧。”
“對，要問他們的意見，有的放矢才行。”
王衡贊同道。
到了會客室，姜沁把光刻機的圖紙拿給郝廠長。
郝廠長看到那厚厚的一沓圖紙，比數控設備還要厚上許多，又是高興又是發愁。
高興的是又有新任務交給自己，光看圖紙就知道科技含量有多高，說不定是國之重器。
發愁的是上次的圖紙已經難倒廠裡的工程師了，這次光粗略的看一下，就知道比上次的還要難。
這麼多需要多久才能突破呀。
郝廠長心裡實在沒底。
“怎麼，郝廠長這邊有難處嗎？”
王衡問。
“沒，沒有難處。”
郝廠長打腫臉充胖子，哪裡敢說自己有難處。
真說了，說不定王衡就要把這些新技術拿給其他機械廠去生產了。
京市又不是隻有他這一家國營機械廠，另外五家那可是虎視眈眈，最近聽說他們廠有重要的生產任務，那五家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王衡當然看出他臉上顯露出來的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