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浩蕩的上京隊伍中又多了一個人。
桃夭撩開車窗簾子,看見阿良正穿著侍兒的衣服伴行在車架旁.
阿良留意到桃夭在看她,立即衝桃夭綻開一個純真的笑容,連帶她臉上的繡紋也彎出了不一樣的弧度。
話說讓一個認(rèn)識的人突然變成自己的僕人,就因爲(wèi)自己救了她?這情節(jié)能再狗血一點嗎?算了,穿越過來以後也發(fā)生了許多神一般的狗血事件,也不差多一個,所以如今的桃夭可謂十分之淡定。
她衝阿良回禮一笑後,放下了車簾,望回車廂裡的另一個人,總覺得這樣冷場的局面彷彿似曾相識,真是很久都沒有見到沉默中的南陵王了,他是怎麼了?
鳳君鴻發(fā)覺桃夭的注視,側(cè)目看了過來,依舊不說話。
桃夭一見是個好機會,此時不問更待何時,“你,是不是不同意阿良留下啊。”其實之前,她就有看出鳳君鴻好像不太贊同的樣子,可她也不想這樣的。
鳳君鴻顯然如她所想,既沒有開口承認(rèn),但他也沒有否認(rèn)。
桃夭又道,“你也知道是她堅決如此的,我也沒有辦法啊,而且萬一她再在路上遇到壞人怎麼辦?她還那麼小。”
鳳君鴻閉了閉眼,再睜開,神情比剛纔溫和許多,像是終於想通了,帶著百感無奈的語氣說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呵呵,馬馬虎虎,默許她留下的王爺您才善良呢。”桃夭不敢一個人帶高帽子,直接將帽檐拉大點,見者有份纔是王道嘛。s173言情小說吧
鳳君鴻聞言,果不其然地笑道,“你啊~~”剛纔半凝固的氛圍驟然鬆動了一些,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桃夭,於是很快接著道,“你要多加留心那個阿良。”
“阿良?她怎麼了?爲(wèi)什麼要留心她啊?”桃夭脫口問完,心想,這就是你剛纔一直不說話的理由嗎?她可沒發(fā)現(xiàn)阿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哪有一個女人會演戲演得那麼逼真啊,古代女的名節(jié)不是很重要的嗎?如果別有所圖會賣命到讓其他男人脫光自己衣服的地步嗎?反正她做不到就是了。
鳳君鴻沒再多言,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而她只要安分地待在他身邊便好。
到了途中休息的時間,車隊的人馬都做了簡單而又充分的補給,食用乾糧、灌好水袋、牽馬吃草。
桃夭跟鳳君鴻身爲(wèi)王妃跟王爺,自然是甩手閒等著下人忙活。
興許是鳳君鴻之前的提醒,如今每當(dāng)阿良晃過眼前,桃夭總會帶著些有色的眼光去看她,譬如她此刻正拿過來一個水袋說是剛纔在溪邊打的,她已經(jīng)事先嚐過了很甘甜。
桃夭微笑接過水袋,在喝之前心裡還是會咯噔一下,總是不自覺地就會想一下,這水應(yīng)該沒問題吧?
爲(wèi)了不讓純真的笑容從阿良的臉上消失,桃夭拎著水袋灌了幾口,當(dāng)她嚥下去後,發(fā)覺正如阿良所說水真的很甘甜,而她也沒感覺到喝下後有任何不適,頓時爲(wèi)自己剛纔的想法感到汗顏。
休息的時間過得很快,不過對桃夭來說沒差別,因爲(wèi)當(dāng)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下午,如果不是因爲(wèi)鳳君鴻在的話,她想她應(yīng)該會睡到天黑吧。
可當(dāng)她醒來後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項鍊竟然不見了,車裡除了她就只有鳳君鴻一人,但她還不會傻到去懷疑堂堂南陵王覬覦那根項鍊,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嘛,有必要送了再偷回去嗎?而整個車隊裡也不會有那麼大膽外加沒腦子的人,車廂裡也找過了,於是她只能推測出是在路上丟了。
哎~本來人家還挺喜歡的說,就這麼沒了。
再一次撩開車簾,想看看已經(jīng)走到哪裡了,更想借著看風(fēng)景驅(qū)散一下失落感。
沒想到阿良卻是個細心的姑娘,她一眼就看出桃夭的異樣來。
“王妃,您怎麼了?”作爲(wèi)侍兒,阿良還是很會把握分寸的,畢竟主僕有別,她只能尊呼桃夭爲(wèi)王妃,不能再在後面隨意地加上‘姐姐’二字。
桃夭淡笑道,“沒什麼,就是掉了根項鍊而已。”
“看您這樣,一定很喜歡那根項鍊吧。”
“是啊,但丟都丟了,算了。”桃夭說完放下了車簾。
這回輪到鳳君鴻在車廂中小憩,沒了可以說話的人,她又想起阿良來,於是又撩開簾子,可阿良卻不在了。
她將頭探出些,看了看前後,隊伍裡依舊沒有阿良的影子,咦,奇了怪了。
“你們有看到阿良嗎?”她朝車邊幾名侍兒問道,一同走了這麼些路,她們肯定知道阿良什麼時候離隊的。
其中一名侍兒,埋首恭敬稟道,“回王妃,阿良說王妃丟了項鍊,所以她就會原路找了。”
“什麼?她跑去找項鍊了?就她一個嗎?”
“是的,王妃。”
“哎喲,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掉的,已經(jīng)那麼長時間了,肯定找不到的,而且她又是一個人,要是再遇上什麼山匪不就糟了?”
那名侍兒把頭埋得更低了,她沒想到桃夭竟會那麼緊張阿良,怎麼看自己馬上就要受罰一樣。
桃夭見到侍兒的模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語氣有些過頭了,阿良是自己選擇去找項鍊的,侍兒只是如實稟報並沒有犯錯,已經(jīng)有了上次扔枕頭的教訓(xùn),她深知自己現(xiàn)在的一言一行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爲(wèi)了不再讓人無辜受罰,她連忙緩和語氣道,“這事與你無關(guān),等阿良回來後記得通知我。”
侍兒鬆了口氣,道,“是。”
傍晚時分,車隊終於來到離開番禺最近的一座小城池,其實她跟鳳君鴻還有狐子罡三人在回番禺的那次有經(jīng)過這裡,只是當(dāng)時由於趕路,所以沒怎麼逗留,印象也就不那麼深刻了。
然而,這次因爲(wèi)阿良的中途離開,也讓她沒啥心情感受城裡的風(fēng)土人情。到了該城的驛館後,她就急著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怎麼還不回來啊?”
鳳君鴻被當(dāng)?shù)氐墓賳T邀請出席接風(fēng)筵,雖然他們明天就要動身離開,但任何一個地方官都不會放過巴結(jié)南陵王的機會。
原本鳳君鴻是打算留在驛館陪桃夭的,但他聽聞在今晚的筵席上會有一個他比較在意的人出現(xiàn),於是他換了衣服後,跟桃夭支會了一聲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