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後,冷卿就從屋頂上飛身而下,推門走了進去。
反手將門關好,目光始終注視著裡間。
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希望是她,一方面又希望不是。
上好的紅綢泛著珠光披掛四周,大紅的喜字貼在堂屋的高牆上,片片金箔點綴其間,被喜燭上燃燒的火焰照得爍爍閃眼。
冷卿慢下腳步走向裡面,喜牀上正坐著霞帔鳳冠的新娘子,柳細的腰身頗有幾分桃夭的模樣,但寬大的衣袖和裙襬將她的手和腳都籠罩住,無法辨識。他走近新娘,擡手緩緩靠近新娘頭上那方紅色的錦帕。
他有些害怕,他怕在揭開蓋頭後,看到的不是桃夭,但他更怕是她!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時,門外突然有人破門而入!
“什麼人!”持刀的侍衛,來得很快。
新娘子聽到動靜,驚得自個兒掀開了蓋頭,冷卿一看,她竟然不是桃夭!閃身立即從窗口逃出。
有刺客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王府,守衛王府的侍衛們立即遵照指示將王府上下細細巡查,並在第一時間把守住所有出口。片刻,整座南陵王府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在親眼目睹了南陵王安撫賓客暫時不能出府時,他就打消了扮作客人混出府的念頭。
現在只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見機行事!
底下一小列隊的侍衛剛舉著火把走過去,他就從房樑上躍下,身後這間柴房剛被搜過,短時間內,他們一定不會再回來。
擡手推開大門,豈料黑漆漆的裡面突然伸出了一隻手,將他拉了進去。
黑暗中,他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僅此而已,下一刻,他就擁抱住那人,眼裡酸澀得有些微疼。
“我終於,我終於,找到你了。”緊緊地,緊緊地,擁抱住對方,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一樣。
“你……你終於……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顫抖著,就像承載了超負荷的思念,它們日夜壓迫在喉嚨口,只等待著此刻喧囂而出,然而它們是那樣的強烈,強烈到無法讓一個人平靜下來,於是,滿腔的思念變成了支離破碎音符,強行地讓人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是她!她沒忘記他!她在等他!
他再也抑制不住如洪水般氾濫的思念,他不再滿足於擁抱,黑暗中,他找尋到她柔軟香氛的脣瓣,低頭含住,輾轉索取,試探得用舌尖撬開她的齒貝,在她迎合的張開時,他又迅速纏繞上她的小舌,盡情享用著甘甜的蜜津。
這一吻炙熱而長久,漸漸讓桃夭迷失在纏綿繾綣中。
冷卿的攻勢逐漸溫柔下來,他意猶未盡地放開桃夭,又再一次吻向她的耳畔,慢慢下滑,不滿足地啃咬著她的鎖骨、胸襟……
煽情的酥麻讓桃夭暈眩,彷彿所有的理智已經盡歸混沌,她難以自持地發出了呻吟。
冷卿翕合著嘴脣,呼吸更見急促,一直以來的渴望一點一滴凝聚起來,它們從四肢百骸竄進心底,激起了內心深處的。
他想要她!現在就想!
但最後的一丁點理智讓他想起在冷府時,她對自己百般抗拒,如果強行要了她,他害怕從此會失去她,可是身體裡的慾火已經全部流進下腹,他無法在此刻違背自己的,於是啞聲問道,“可以嗎?”
桃夭沒有回答,她將冷卿的一隻手放在了胸前。
就像得到一張門票,冷卿低頭再一次含住了她的脣瓣,身體猛然前傾,一聲低低地呻吟,點燃了彼此的呼吸。
他開始肆無忌憚得馳騁在她的身體裡,感受著激狂、充盈和無法言喻的快感。直至到達最深的結合處,桃夭首先躍上了至極的巔峰,他才放下守持的閘門,讓自己與她同時卸下了魅惑的紅妝……
此刻,安靜至極的大門外,身穿大紅喜服的鳳君鴻正寸寸步離……
幾天前。
鳳君鴻在王府中久等不回桃夭,便想出府尋她。就在這時,家丁跑來說有人看見秦姑娘已經出城。
於是,他連衣服都沒換就馬不停蹄地趕去找她。
一路上他都帶著滿腔的怒火,沒有他的同意,是誰準她走的?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可以忤逆他的意思,更何況他對她那麼好,她爲什麼還要走?
如果是她的身份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他早已命人把城中的通緝畫像換成了別人,爲的就是讓她今後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入城中,不必再躲躲藏藏以面紗示人。
他不明白,更搞不懂,他前後救了她那麼多次,即使要走也應該打聲招呼,她就這麼不辭而別,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丈夫的身邊嗎?
想著想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竟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找到她,他一定要讓她知道她面對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所有的抱怨,所有的怒火,所有思緒都在掀開車簾後見到她的那一刻全部消逝,他心裡只留下了一個聲音。
“不要走好嗎!不要離開我!”
……
回到王府後,他秘密的進行著婚禮的佈置,他要讓全城的百姓都來祝福他們,讓她深深爲自己的權勢所傾倒,只要她嫁給自己,他相信不久的將來,她一定會愛上自己!
但是,籌備婚禮的事沒能瞞住她,她立刻就找過來,坦言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不可再嫁。他當然知道她的底細,他根本不在乎。
眼看婚禮事宜即將籌備完成,她又說不如將計就計,與其浪費不如幫她一個忙。
這個忙就是婚禮照常進行,但是新娘另有其人!
她想借著南陵王結婚這樣的頭等大事,將家人引來,他是不會讓她如願的,除了番禺,任何消息都不會走漏出去!
婚禮當晚她會躲在柴房,那他也就在柴房外等著,等著第二天到來,等著她空等一場,等著她轉身向自己走來。
可是,那晚王府中竟然奇蹟般地進來了刺客,而那名刺客正是她的夫君!
聽著從柴房內傳來的聲音,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剜了一刀,大量的血液噴涌而出,澆滅了他全部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