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育顯然不知道澳大利亞大陸是什麼,他又說道:“就在…南面…不遠…處,有…陸地。”
我聽了不禁一愣,南面不遠處,狼育是怎麼知道南面不遠處有陸地的?他只是剛纔閉目片刻,難道他有什麼超能力?
我奇怪的問道:“你怎麼確定南方不遠處有陸地?”
狼育也面露疑惑之色,他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那邊…不遠…有…陸地。”
我見狼育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就沒有再問他,這可能是他的一種特殊本領,就像我能夠預先感到危險一樣。
我和狼育打起精神,向著南方游去。在大海深處游泳可不比在海灘上,我們不知道哪裡是陸地,還要時刻擔心海中生物的襲擊。還好現在天色將晚,否則在白晝的烈日之下,我們更難堅持。
我和狼育經過風浪的洗禮早已疲憊不堪,現在又要帶著幾個人前行,速度變的越來越慢,但我們咬牙堅持。狼育認定南方不遠就有陸地,我們抱著希望努力向南方游去。
夜色悄悄籠罩了海面,颱風過後,天上乾淨的不見絲毫雲朵,星星眨著眼睛看著我們在大海中游動。在我快要累得虛脫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狼育的驚呼:“看,就在…前面,陸地。”
我一聽趕忙擡頭觀望,由於是陰曆月中,月色也十分明亮,我隱約看到前方有黑色的陰影浮在水面。狼育的視力比我好的多,他已經看清楚那是一個海島。
海島的出現讓我們大喜過望,突然感到身上又充滿了力量,我們的速度因此加快不少。漸漸地,我也看清楚了,那確實是一個海島,雖然看起來不大,可能無人居住,但足以讓我們休息了。在海水中泡了這麼久,恐怕我這輩子都不願再去海邊了。
終於我們游到了海島,當雙腳踩到地面的一霎,我突然感覺腳踏實地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情。我和狼育拖著疲憊的身體將哈爾巴拉、凌智靈及趙辛革夫妻搬到沙灘上,然後就躺到了地面,再也不想動一下。
我們休息了很久,直到哈爾巴拉**一聲醒來。哈爾巴拉昏迷了很久,醒來後仍迷迷糊糊的,他大概是感覺到自己不是在海中,猛的坐了起來。哈爾巴拉四周一看,見到我們都躺在沙灘上,馬上掙扎著向狼育走過去。
我在哈爾巴拉醒來時就發現了,見到他掙扎著走向狼育,心中的疑惑又起,到底是什麼力量讓哈爾巴拉對狼育如此重視?他爲狼育擋槍,現在經歷生死之後又是第一時間關心狼育,他到底爲何這樣做?
狼育也發現了哈爾巴拉醒來,他見到哈爾巴拉走向自己,趕忙坐了起來。哈爾巴拉見到狼育坐起,驚喜道:“你沒事?”狼育點了點頭。
哈爾巴拉轉身對我說道:“謝謝你,漆雕龍。”
想不明白他倆關係的我只好作罷,也起身坐了起來。我們那麼多人出來旅遊,現在卻只剩下三人坐著三人躺著,而且還有兩個是永遠的躺下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怎樣了,但在如此惡劣的狂風巨浪中,他們能活下來的機率很小。
我站起身來,準備去找些乾柴生火,身上的衣服還很潮溼,很容易生病,我們中還有哈爾巴拉這個重傷患者呢。留下狼育照顧大家,我獨自向樹林走去。
這裡是熱帶雨林氣候,島上的植被十分茂盛,小島應該是個火山島,中間高高隆起,我們現在是在海島正北方。我在林中撿了些乾柴,然後在沙灘上生起火堆。
我把哈爾巴拉扶到火堆邊,爲他重新清理包紮傷口,還好我準備的應急包裹一直綁在身上,不然我們連生火都得鑽木了。狼育也將凌智靈抱到火堆邊,凌智靈還沒醒來,但臉色已經不似在海中那樣蒼白了,性命總算保住了。
我掏出應急包中準備的食物,分給狼育和哈爾巴拉食用,大概是被食物的香味吸引,凌智靈終於醒了過來,狼育十分高興,拿著吃了一半的食物就遞給凌智靈,我從凌智靈的眼中又看到了厭惡之色,但她貌似乖巧的將食物接過去了。
凌智靈四周環顧,顯然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她沒有向我們道謝,好像我們救她是理所當然的。我本以爲經過這同生共死的旅程,她會對狼育動真情,可我還是感到她對狼育只是虛情假意。這個女人,難道是蛇蠍心腸?狼育如此對她,她竟然不知道珍惜,眼神深處仍散發著對狼育的鄙視和厭惡。
我想到凌智靈對狼育的態度,恨不得狠狠的揍她一頓,可是狼育並不知道凌智靈的真面目,這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何曾經過這種溫柔,早被迷得不知東西南北了。如果我開口對狼育說凌智靈對他不是真心,我估計狼育會跟我翻臉。看來只有讓狼育自己去慢慢認識了,這也是他成長過程的一次教訓。
吃飽喝足之後,疲憊的大家都休息了,一夜無話。
旅程第十一天,刺眼的陽光將我從睡夢中喚醒,睜眼一看,太陽已經很高了,這一覺睡了很久。我坐起身來,發現其他人還在沉睡,就喚醒了狼育和哈爾巴拉,商量如何求生。
哈爾巴拉說道:“這裡應該是班達海南部的火山島,不知道會不會有船隻經過。”
我點了點頭:“班達海南部火山島很多,像這樣的小島不知有多少,船隻經過的可能性不大,我們必須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
凌智靈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她大概聽到了我的話,臉色難看的盯著我們,在看向狼育時,眼中更是流露出了責怪之色。我內心暗笑:“不管你對狼育有什麼目的,在海島上卻是什麼也做不了,就讓我慢慢找出你的目的。”
既然做好了長期呆在島上的打算,我就提議把趙辛革夫妻在島上埋葬了,現在的天氣,再不讓他們入土爲安,實在是對他們的不敬,於是我們把趙辛革夫妻葬在了林中。
由於帶的食物不多,我們只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狼育負責去林中找吃的,他對這一行最拿手,而我就去海邊尋覓。
我在海邊見到許多海蟹,就挑些個頭大的抓了回來,狼育過了很久纔回來,可是手中空無一物。原來狼育在林中轉了很久,沒見到一個熟悉的東西,所以沒敢動手。我一聽也對,狼育生長在賀蘭山,那裡的環境和這裡相差太多了,生物結構也毫不相同,難怪狼育無從下手。我只好自己動手,去摘了些椰子回來,沒有食物還可以堅持久些,沒有水卻最要命。海水我是不敢喝的,只好拿椰子補充水分了。
就這樣我們兩眼望穿秋水的等在海灘上,祈禱著有船隻經過,餓了就吃螃蟹,渴了就喝椰子。這生活看起來挺不錯,可是吃著沒有作料的螃蟹,實在是食不知味,若不是爲了生存,我真不願意吃。
這樣的生活過了三天,我們都要發瘋了,最先忍不住的就是凌智靈。她開始對著大海叫罵,罵旅遊公司,罵導遊,罵大白鯊海盜團,最後連臺風和帆船這樣的非人類也沒有逃過。狼育看著和平常判若兩人的凌智靈,呆呆的在那裡站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最希望狼育看清凌智靈的真面目,因此也沒去教他怎樣處理這樣的狀況,而巴爾哈拉也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靜靜的觀察著狼育。
凌智靈罵的口乾舌燥,見我們沒人理他,終於開始對著狼育開口:“看什麼看,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鄉巴佬。”
狼育見凌智靈對自己怒目相向,並且口出惡言,終於慌了,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想到一直以來凌智靈都對他輕言淺笑,溫柔體貼,現在到底是怎麼了?狼育的腦袋開始發暈,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