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柏垂下眼,盯著花小米,“聽說,你最近跟集團裡的股東和董事走得很近?”
“是。既然我已經是集團的一員,與其它成員交往一下,有利於以後開展工作。”花小米回答得面不改色,鎮(zhèn)定自如,心中卻在想,他是從哪收到的風聲?還是說,他一直在密切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
“南宮小姐,我奉勸你一聲,行事多加小心。”易寒柏逼視著她。
花小米詫異地挑挑眉,“易總裁,我明人不做暗事,要小心什麼?”
“易大少,你有話明講,不要拐彎抹角的!”易飛揚表露了明顯的敵意,平日裡水盈盈的桃花眼裡也射出了寒光。
易寒柏掃了易飛揚一眼,“別被表象,遮了眼。”
花小米沉默下來。她在想,易寒柏今天的出現,真實目的是什麼呢?是收到風聲,知道自己暗底裡在收購嘉德集團的股份嗎?但是,如果他發(fā)現了,不應該設法對抗嗎?爲什麼來找自己,不怕打草驚蛇嗎?
易飛揚冷笑兩聲,“不用你操心。我只相信自己的心。只要是我認準的人,就會一心一意對她好,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正在思量易寒柏的心思的花小米掃了他一眼,卻發(fā)現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奇怪了,那絲悲傷,由何而來?這個易寒柏又在自己面前做戲了嗎?
易寒柏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臉上已是平淡無波了。他竟然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後,轉身離開了。
出鬼了。這一點也不像易寒柏的行事風格。他以前做事是雷厲風行的,不是這般婆婆媽媽。如果他覺得有危險了,就會把危險的苗頭掐死在萌芽狀態(tài),而不是這樣來進行對質啊。
看著易寒柏的背影,花小米皺起了眉頭。
“雪兒,你不要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不會讓他欺負你的!”這邊,易飛揚擲地有聲地說。
花小米收回視線,淡淡一笑。她已經收到線報,易飛揚正在培養(yǎng)他的勢力。這一年多,他在海外子公司可是收攏了不少人才。另外,他憑著之前的工作經歷,已經暗地裡建立了一個小情報網。
這些事情,花小米沒有挑明。因爲目前的情勢看來,易飛揚是站在自己一邊的。讓兄弟反目,其實也是不錯的報復啊。更何況,以前的易飛揚可是替易寒柏辦過事。想到自己曾被矇在鼓裡的過往,她的心又火辣辣地痛了起來。
不過,對於易飛揚是不是會一直站在她這邊,花小米並沒有把握。特別是昨晚在易家發(fā)生的那些事後,他的反應,讓她看出他對寧小憐的那點母子之情。
母子連心,花小米可不敢賭上一賭。所以,她只能多加防備,讓自己手下的人行事再小心一點,以免被他發(fā)現了什麼。
“飛揚,我知道了。晚安。”花小米微笑著與他告別,進了自己的屋子。關上門後,她從貓眼裡,往外看,看到易飛揚還站在門前,呆呆地發(fā)愣,臉上有些惆悵。
花小米知道他是察覺出自己的不冷不熱。愛一個人,就像懷孕一樣,沒有辦法藏得住的。因爲在看到愛人時的,眼神和舉止會與往日不一樣。自己要怎樣,才能讓他感到假裝出來的一點點愛意呢?
過了一會兒,冷兒纔回來。
“怎麼樣了?”花小米問道。
冷兒打了一個響指,“一切按計劃進行。溫婉對那個James很有興趣,她們開車送他回的酒店,還留了電話。”
一抹冷笑,浮上花小米的脣。
“剛纔我在下面看到一個人。”冷兒猶豫了一下,才說。
“誰?”花小米心中隱隱猜到了,還是問道。
冷兒皺了一下眉,“易寒柏。他站在小區(qū)的月桂樹下,看著我們的窗。”
花小米冷哼一聲,這貨想幹什麼?
“他來找你了嗎?”冷兒有點擔心地問。
“他來警告我了。我們的收購活動要再隱蔽一點。”花小米對冷兒說,“我懷疑他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現在我們手中只有10%的股份,還不能左右大局,要儘快達到15%,至少超過他手裡的。”
冷兒看了她一眼,“易飛揚手裡也有股份吧?”
花小米點點頭,“他有3%吧。只是我擔心,他不能完全站在我們的陣營裡,而且,我也不想用自己的感情做交易。”
冷兒似乎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我看,你好像擔心什麼。”花小米疑惑地問冷兒。
“是的。復仇是一把雙刃劍,我怕你傷了自己。”冷兒臉上露出了溫柔的表情,“小米,這兩年的相處,在我的心底,你就像小雪一樣。”
花小米知道冷兒是面冷心善的人。這兩年,她一直陪著自己,真的就像親人一樣了。
於是,花小米走過去,抱住了冷兒,把頭擱到對方的肩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的身上揹著親人的血,我不能放棄。等一切結束了,我就離開這裡,我們一起開始新的生活,好嗎?”
“好。”冷兒聲音低柔地答道……
第二天,就是週四了。白天,花小米忙完了公事後,帶著James去了嘉德集團。她去了企劃部,瞭解集團近期的動向。然後,她找了一個理由,讓James去了一趟財務部。
當James回來時,花小米看到他對自己眨了一下眼,心裡明白,一定是見到溫婉了,並且讓易景天也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互動了。
易景天,你想牽住溫婉,得到溫董的支持的想法,可沒有那麼容易了啊,花小米心中暗想。
中午,花小米和James留在了嘉德集團的食堂裡就的餐。
兩人坐下不久後,溫婉就端著菜盤,出現了。
“溫婉,這麼巧?來,坐下吧。”花小米笑著招呼溫婉。
溫婉瞄了一下James。
James已經紳士地接過了溫婉手中的餐盤,並替她拉開了座椅。
“謝謝。”溫婉優(yōu)雅地說了之後,就坐了下來。
花小米注意到了溫婉的著衣風格又變回了之前的女神範,高貴端莊,心中更加肯定溫婉的感情天平,偏向了James。
這世上,沒有人會無限期地對一個人好,除非身邊還沒有出現更好的人。現在,花小米只不過讓溫婉有了一個更好的選擇,她自然就會放棄易景天的。
花小米笑容莞爾地看了一眼溫婉和James。
“請問,我可以坐這裡嗎?”這時,端著餐盤的易景天,禮貌地問。
花小米看了一眼溫婉。
溫婉臉上的笑,收了一點。
“這裡又不是私人會所,怎麼不可以坐啊?”易飛揚搶先一步,就坐在了花小米的左手邊,放下餐盤。
易景天愣了一下。
因爲餐桌設計成只能坐四人。假客氣的易景天只能坐在隔壁一桌,他選了靠近溫婉的位子,兩人之間隔著一條走道。
溫婉低頭,似乎專心吃起飯來,也不看易景天。
“南宮小姐,可以引見一下嗎?”易景天看向端坐就餐的James,客氣地問。
假惺惺。花小米在心底暗自腹誹一下,不過,表面上還是很客氣地介紹,“這是臻天集團的總經理James。”
James聽到易景天在問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取出藍黑紋的手帕,輕輕地拭了一下嘴角,站了起來,伸出手來,“你好。”
易景天也站起身來,與James握手。
人比人,氣死人。
易景天長得也不錯,但是與有混血的James站在一起,不僅身高上失分,就是顏值也是被比下去不少。
花小米相信,溫婉也是有眼光的。
兩人坐下後,又寒暄了一下。
“食不語。”易飛揚不爽地叩叩桌子。
James有些赫然地住了口。
易景天也有點訕訕的。
溫婉第一個用完餐。她託著餐盤,站了起來。
James和易景天同時都站了起來。
溫婉衝著James一笑,“想吃甜品嗎?公司不遠處,有一家做得很好喔。”
“樂意致極。”James笑得燦爛,順手接過了溫婉手中的餐盤。
易景天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他看著溫婉和James一起離開後,又坐了下來。
“二哥,你也是的。跟溫婉那麼久了,也從來不表示一下,現在可好,有對手了。”易飛揚調侃道。
花小米有點歉意地說,“啊呀,原來易總監(jiān)和溫婉小姐是男女朋友啊。昨天我們和溫董吃飯時,他還說溫小姐是單身呢。如果這樣,我回去和James說一下,君子不奪人之美啊。”
“不用了。”易景天勉強地笑笑,“這幾天,溫婉和我鬧彆扭呢。我自己會跟她解除誤會的。”
花小米明白易景天是死要面子。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反而顯得他連女朋友都保不住,還要靠別人,那纔是更沒有面子呢。
而且,花小米相信自己提起溫董,易景天就會明白想拉攏溫董,有點懸了。
“雪兒,你不用操心。我二哥,怎麼會連女朋友都搞不定呢。再說了,他本來就是一直吊著人家,現在正好敲打一下。”易飛揚滿不在意地說。
一道陰光劃過易景天藏在鏡片後的眼睛。
花小米看到易景天憋屈的樣子,心裡暗爽。想當初,這個易景天也沒少使壞。自己的婚禮上,易思黛搞出的那些妖招,不都是在他的默許下做的。現在,就當一點點小回敬。
下午,花小米就和James離開了。她告訴易飛揚晚上要與供應商一起共進晚餐,就不能陪他了。
到了晚上,冷兒陪著花小米一起去赴田恬家的宴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