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易仲龍已收起了剛纔的怒氣衝衝,又恢復(fù)成了儒雅之相。其實,他之所以那麼發(fā)火,除了是真的有點氣易寶兒的不顧一切外,還想做給老太爺看。要知道,老太爺?shù)亩空媸翘嗔恕R苍S正有人在關(guān)注著他如何處理易寶兒吧。
剛纔,易仲龍正是從老太爺休息的地方出來,被老太爺狠狠地罵了一頓,說他沒有管教好易寶兒,竟然不惜讓易家丟臉,也要報復(fù)花小米。
在易老太爺面前,易仲龍也只有俯首聽的份。別看,人多時的老太爺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家,其實,他最清楚那是一個多麼心狠手辣的老傢伙。
被老太爺臭罵一頓後,易仲龍更加清晰的認識到老太爺?shù)亩斈棵鳎约白约旱南⑦€不夠靈通。因爲易寶兒做的一切,他根本就一無所知。
別看易仲龍對寧小憐已經(jīng)沒有了以前的情愛之心,但是他還是覺得兩人是一體,自然兩人的子女也是與他的命運相關(guān)的。如果老太爺看不上寧小憐的子女,那麼對他是有不好的影響。
這些年,雖然易仲龍從來沒有表示過不滿,但是在心裡,他是很在意易寒柏成爲了嘉德集團的總裁。就算易寒柏是他的兒子,又怎麼樣?他正當壯年,不應(yīng)該掌控易家嗎?憑什麼老太爺看好的是他的兒子呢?
對於易寒柏,易仲龍的感情是複雜的。這個兒子長得太像他的亡妻了,尤其是一雙眼睛。每次面對易寒柏冷冷的眼神,他都會想到亡妻,彷彿是她在注視著他。所以,他並不喜歡看到易寒柏。
不知道易寒柏是不是有所察覺,從小與他也不親近,只是淡淡的,遠不如易景天貼心,也不如經(jīng)常闖禍卻嘴甜的易思聰。所以,易仲龍的情感天平越發(fā)地發(fā)生了偏頗。
甚至在他發(fā)現(xiàn)寧小憐想捧殺易寒柏時,他也沒有出聲。也許,他的內(nèi)心是想看到這個從小一身傲骨的大兒子變得一無是處吧。可惜,老太爺出手了,把易寒柏帶在了身邊教育,從而越來越優(yōu)秀。
“老太爺都知道了。”易仲龍責備地看了一眼寧小憐,“你也不勸勸她。現(xiàn)在可好了。讓她自己去老太爺那負荊請罪吧。”
一直縮在寧小憐身後的易寶兒一聽要去易老太爺那請罪,臉色更加蒼白,怕得都要站不住了,“媽,我……我……可以不……不去嗎?再說,這事奶……”
寧小憐瞪了一眼易寶兒,打斷了她後面的話,“寶兒,你要是不主動去承認錯誤的話,等老太爺找你的話,就更麻煩了。”她明白就算是易老太太默許了,家裡最大的還是老太爺。如果把易老太太招出來,那麼麻煩更大。
易寶兒頹然地後退幾步,坐在了椅子上,垂頭喪氣的。
“寶兒,你老大不小了,以後做事之前,動動腦。”易仲龍冷冷地白了一下他的女兒,一點也不同情。在他看來,每個人都要承擔自己做的選擇的後果。
寧小憐的心細。她想了一下,問道,“爲什麼老太爺不阻止寶兒呢?”
易仲龍讚賞地看了一眼寧小憐,“我猜,老太爺想考驗一下花小米,看她有沒有本事化解危機。還有嘛,老太爺是想掂量一下花小米在易寒柏心裡的份量。”
“什麼?是易寒柏救走了花小米?”寧小憐蹙起了眉頭,剛纔她也跟易寶兒討論一下花小米是如何逃脫的,卻沒有頭緒。現(xiàn)在,易仲龍的話,讓她意識到易寒柏的能力遠在她想像之上。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早知這樣,當初……
易仲龍看寧小憐一臉的凝重,忍不住哼了一聲,“你素來擅長忍,這次怎麼就失了方寸呢?還選了一個這種時機。要知道老太爺最看重的是易家的面子。對了,景天,沒有摻合進來吧?”
“沒……沒有。”此時,寧小憐只能想辦法先瞞住易景天也參與了這件事。要知道,剛纔那幫記者,就是易景天設(shè)法壓制住了。
“你啊,眼光還是要遠點。在易家,只有足夠的優(yōu)秀的人才會被授予重任。你啊,別讓我們的兒子,摻和到內(nèi)宅的事裡來。”易仲龍放柔了語氣,特意用上了“我們”二字,想籠絡(luò)一下寧小憐的心。
果真,寧小憐聽到這兩個字,眼神裡透出柔光,溫柔地點頭。這世上,每一個母親都會爲自已的兒女考慮的。
易仲龍也是心底一動,很久沒有和寧小憐溫存了。想當初,兩人也是蜜裡調(diào)油一般的,不然也不會揹著亡妻,暗渡陳倉多年。
“小憐,今晚我回來陪你。”易仲龍走到寧小憐身邊,輕聲說道。
寧小憐詫異地擡頭看著他。上一次,夫妻倆共度良宵,應(yīng)該是除夕夜了吧。女人總是重感情多點。她欣喜地點點頭……
至於,花小米和林佩兒在一起分析幕後操縱者的結(jié)果,排出了三個人,分別是易景天,易仲龍和易老太爺。
結(jié)合三人的性格,最後她們認爲最有可能的是易景天。這個易寒柏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很可能因爲嫉妒,纔會與易寶兒一起聯(lián)手出陰招的。
花小米想到之前與易景天的幾次簡單接觸,只是覺得這個人陰冷,沒想到還那麼齷齪,竟然想出這種招來對付自己。她在心裡給他記上號了,準備日後有機會,擺他一道。
“小米,放心,後面不會有事了。”林佩兒拍了一下花小米的肩,“你家的易寒柏,一定都安排好了。你啊,就安心做新娘吧。對了,儀式什麼時候開始啊?”
花小米伸展了一下身體,“是啊,今天是我的婚禮,可不能讓這幫傢伙們給打亂了心情。本姑娘就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給易寒柏,氣死他們!儀式要下午五點開始,說是什麼良辰吉時喔。真是迷信。”
“這東西可玄乎,還是信其有的好。再說了,這也說明你家的易寒柏,想讓你們倆美滿啊。”林佩兒又恢復(fù)成平時的樣子,開起了玩笑。
花小米聽在耳裡,喜在心裡,樂呵呵地點點頭。
“咕嚕”,花小米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逗樂了兩人。
“我去找人送吃的啊。”林佩兒笑瞇瞇地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有人跟在林佩兒身後,送來了精緻的美食,在桌子上擺開來。
“哇,好香啊。”花小米撩起長裙,跑過去,拿起筷子,就要去夾水晶餚肉。
“等等。”林佩兒伸手攔了一下,鄭重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棍子,看起來有點像體溫計。
“你懷疑菜裡有毒?”花小米驚訝地看著林佩兒,在每一道菜裡戳了一下。
林佩兒轉(zhuǎn)過頭來,笑笑,“小心駛得萬年船喔。”
花小米點頭稱是。
還好,林佩兒的檢查結(jié)果是正常。
花小米鬆了一口氣,調(diào)侃道,“我們像不像在古代宮鬥中生存的人啊?”她還扯了一下自己的紅嫁衣,做了一個鬼臉。
“害人的人,可不會古代和現(xiàn)代喔。”林佩兒回她一個鬼臉。
用完餐後,過了一會兒,化妝師又來了,開始給花小米上妝。林佩兒一直守在屋子裡。
一切搞定後,已是下午3點多了。
花小米端坐在圈椅上,看著鏡中的自己,好一陣恍惚。自己,馬上就要當衆(zhòng),嫁給易寒柏了。這一切,怎麼有點做夢的感覺呢?
隨著時間的越來越近,花小米的心情越發(fā)緊張,手心裡冒出汗,那顆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也許是因爲從一早開始,事情似乎不那麼順利,讓她擔心馬上要開始的婚禮吧。
“小米,不用擔心。”已換上了古代女官服飾的林佩兒,湊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慰,“我會陪著你。而且,易少已發(fā)短信過來,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聽林佩兒說後,花小米略微放鬆了一點,只是笑容還是有一點不自然。
到了四點多,就有人來迎花小米了。
花小米看到門外停著的喜轎,不可察覺地皺了一下眉。
“放心,擡轎的,都是自己人。”林佩兒明白她的擔心,輕聲說道,伸出了手。
花小米也伸出手,在林佩兒的虛扶下,上了轎。身後有兩名女子,爲她捧著尾裙。
再次坐進花轎,滿眼的紅色,一片喜氣。花小米透過轎窗,看到林佩兒站在外面,心才安定了一下。她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怎麼變得膽小起來。
這次八人擡的轎子,穩(wěn)穩(wěn)當當。
按著計劃,轎子一直擡到了朝陽門口,才落下。
花小米在林佩兒的虛扶下,走出了轎子。她四下張望了一下,看到田恬也跟在了自己身後的伴娘團裡。不知是不是離得遠,田恬的面目有點模糊。
“小米,你看,易少已經(jīng)在那等你了。”林佩兒輕聲在她的耳邊說。
花小米向前方看去,發(fā)現(xiàn)了一身大紅喜服的易寒柏正看向自己。他的眼神裡柔情一片。
面如冠玉的他,一襲紅衣似火,身上繁多的華麗金飾幾乎晃花了她的眼睛,卻不顯庸俗,反而增加了高貴和霸氣。
看到易寒柏衝自己伸出手來,嘴角浮起溫暖的笑意,花小米輕撩衣裙,快步向他走去。按著她的心意,恨不能跑到他的身邊去,不過婚前的禮儀培訓(xùn),讓她只能加快步子。
花小米的眼裡,只有易寒柏的身影,身邊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