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明辰爲什麼要自己到易寒柏的辦公室呢?花小米一頭霧水,但是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不管怎麼樣,自己要去看一看。花小米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她馬上去找了林佩兒開車前往。
到了嘉德集團的樓下時,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了。大樓除了頂層和零星幾層有燈光外,都是漆黑的,就像一隻怪獸,睜著眼,蹲在夜色中,等待著獵物。
花小米擡起頭,看了一下眼前的高樓,覺得有點滲人,像有什麼不好的事在等著。
“我陪你去。”林佩兒挽住了花小米的手,堅定地說。
花小米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進入了大樓。
“小米,快點。”迎面跑來的是明辰,一臉的焦急,看向她的眼神有擔心,還有氣憤。
“有什麼事啊?”花小米一把拉住了明辰。
明辰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似乎是難以啓齒的樣子。
看到他的表情和行爲,花小米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
“表哥,有什麼話,就說啊。你看,把小米急得臉都白了。”林佩兒不爽地開了口。
“小米,你自己上去看,就知道了。”明辰抿了一下脣,指了一下總裁辦公室專用電梯。
花小米鬆開抓住明辰的手,扭頭對林佩兒說,“走,我們上去。”
明辰張開雙臂,攔在她倆面前,“小米,你一個人上去,比較好。”
什麼意思?是見不得人的事嗎?花小米從明辰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那臺電梯是易寒柏辦公室專用的,那麼上面發生的事,就是與他有關。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花小米的心縮緊了。但是,她還沒有亂了方寸,轉頭對林佩兒說,“表姐,我一個人上去吧。”
林佩兒鬆開了手,可是還有點不放心,從牛仔褲兜裡掏出一個東西,塞在了花小米的手裡。她湊近了,低聲說,“這是*,拉開拉環,就可以用了。”
“好的。”雖然花小米相信明辰不會讓自己身處險境,但是她知道林佩兒也是爲了自己的安全著想。萬事小心爲上。
花小米握緊了手裡的*,就向電梯跑去。
“小米~”明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充滿了憐惜。
花小米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聽哥哥的聲音,分明是在擔心自己受傷。那麼,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易寒柏,你在做什麼?
花小米進了電梯,按了數字鍵,然後焦躁地按著關門鍵。
電梯上行的速度很快,可是她還是覺得太慢了,怎麼還沒有到呢?
封閉的空間太過安靜,靜得可以聽到她的心跳,那麼的急。
當電梯停下來,門打開時,花小米卻又有了一絲猶豫,一種恐慌襲上心頭。她難得地感到了害怕。哥哥的種種表現,都說明了自己將看到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近鄉情怯啊,她有一種衝動,想坐電梯下去。
不行啊!不能自欺欺人!難道避而不見,就可以安心了嗎?在她左右爲難時,理智佔了上風。就算再在意一個人,也不能因此而選擇性眼盲啊。
最後,在電梯門快要關上時,花小米還是跳了出來。她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向易寒柏的辦公室接近。
“思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女子哀怨的哭訴聲,從沒有掩緊的門裡,鑽了出來,幽怨悠傷。
這個聲音,有點熟啊。花小米的心念一動,靠了過去,從門縫裡,往裡看。
面對門的女子,真的是溫婉。可是,一向如同女神一樣,端莊優雅的溫婉,此時卻是披頭散髮,滿面的哀慼,哀哀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那個男子,不用轉頭,光看背影,花小米都知道,那就是易寒柏。
易寒柏和溫婉,這是怎麼回事啊?
“思遠,從小,我就喜歡你了。可是,你的眼裡只有秦翩翩。我只能把對你的感情,壓在心底。”溫婉秀眉微顰,真是說不出的楚楚動人,“當秦翩翩結婚後,我以爲自己的機會已經來了,寧願做你的助理,期待著你回頭。可是……可是……”
“溫婉,你在一廂情願!”易寒柏的聲音生冷,不帶一點溫度。
原來,溫婉一直暗戀著易寒柏啊。偷聽的花小米恍然大悟,也想通了爲什麼之前唐睿有些關於自己的事要瞞著溫婉,以及易寒柏對溫婉的態度那麼冷淡了。
雖然聽到了易寒柏的斷然拒絕,但是看著溫婉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花小米的心裡還是有點慼慼然的。因爲溫婉對自己,還算不錯的,沒有說因爲是情敵,而針對自己。
這貨,說話真是生硬啊。花小米心中暗歎。
但是,哥哥爲什麼用那種憐惜的眼神看著自己呢?易寒柏是拒絕了溫婉啊。花小米心中的疑慮又涌了起來。
溫婉渾身顫抖起來,彷彿無法承受易寒柏的絕情。她咬住了脣,面色慘白。隔了好一會兒,她才喃喃道,“如果……如果你不喜歡我,爲什麼……爲什麼要……”
怎麼了?溫婉和易寒柏之間發生了什麼?花小米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可是溫婉竟然掩面低泣起來,沒有再說下去。
溫婉要說的是什麼呢?花小米的腦海裡展開了豐富的想象。
易寒柏已經三十歲了,六年前,秦翩翩就離開了。那麼,這些年,作爲正常男人的他,是怎麼解決生理問題的呢?難道……
當想到那種可能時,花小米的心像被人用刀紮了一樣,疼得難以呼吸。
“夠了!溫婉,你做了一些什麼,心裡清楚。當年,如果不是你,秦翩翩就不會離開我!”易寒柏怒斥一聲,聲音不響,但是蘊藏著濃濃的怒意。
溫婉被易寒柏的怒氣,嚇得抖了一下,惶然地擡起了頭,結巴著說,“你……你什麼都知道了?那麼這些年……你……是故意的?爲了報復我嗎?”
易寒柏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你……你是不是還愛著秦翩翩?!”溫婉突然尖叫起來,跑過來,抓住了易寒柏的胳臂。
易寒柏一擡手,就把溫婉甩到了地上,“溫婉,你何必要撕破臉?!心知肚明就好了!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是不會讓你成爲助理的。”
“哈哈,原來這麼多年,你還是愛著她。那麼,那個花小米,是不是因爲像她,所以你纔要娶的啊?”溫婉突然狂笑了起來,“原來,我們都是白費精力啊。”
什麼?易寒柏愛的人,仍然是秦翩翩?!花小米屏氣凝神,想聽易寒柏否認溫婉的話,可是沒有聽到。
這個認知,比聽到溫婉隱約提及和易寒柏有關係時更加讓花小米難過。原來,心如刀絞,就是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的。
花小米捂著嘴,情不自禁地向後,倒退了幾步,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盆景。
門外的動靜,引起了易寒柏的注意。他走了過來,打開了門,看到了驚慌失措,一臉悲傷的花小米。
“丫頭,你怎麼來了?”易寒柏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
花小米嚥了一下口水,挺直了腰,“怎麼了,我不能來嗎?有什麼秘密嗎?”她的語氣僵硬,一如她的軀體,繃得筆直,透出對他的抗拒。
“是想我了嗎?”易寒柏的臉部線條柔和下來,浮起一個微笑,緩緩向她走來。
“你別過來。你和溫婉之間,還有事沒處理完呢。”說完,花小米轉身,就跑進了電梯,拍著電梯按板,關上了門。她緊張地盯著外面,彷彿易寒柏是一隻怪獸。
還好,門在他快要到達的時候,關上了。
花小米抵在電梯的內牆上,心裡一片悲涼。
易寒柏還愛著秦翩翩嗎?那麼,自己算什麼?他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
不會的~花小米無法相信。可是,爲什麼易寒柏不否認呢?
到了底樓,花小米幾乎是衝出了電梯。她看到了翹首以待的林佩兒和明辰。
爲了不讓他們擔心,花小米死撐著,扯開了一個笑,“沒……什麼事。不就是溫婉和易寒柏在談公事嗎?”
花小米不知道,她的笑比哭還難看。
還好,明辰和林佩兒沒有說什麼。
“走啊,我們……先回去吧。”花小米鼓足了勁,才把一句話說完了。
“好。”林佩兒走過來,拉住了花小米的手。
於是,三人一起上了車,開回了家。
路上,花小米很沉默。
明辰不時地從倒後鏡裡看她,眉頭皺成一個結。
一到家,花小米就衝回了房間,把明辰和林佩兒擔心的眼神,留在身後。
花小米只覺得心裡像被塞進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要撐爆了。她衝進了洗手間,打開了淋浴龍頭,站在水柱下,才抱著肩,蹲下來,低聲哭泣。
怎麼回事?爲什麼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明明是熱水衝下來,爲什麼卻覺得那麼冷?
“丫頭!”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低喝響起,水停了。
滿臉是水和淚的花小米狼狽地擡起頭,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被一個懷抱給抱緊了。
熟悉而清淡的香氣一下子包裹住了她,卻像點燃了引線,讓她爆發了怒火:“放開我!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