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眼看著易老太爺和易仲龍就要進來了,如果看到自己在酒窖裡,會不會有所懷疑呢?而且,易飛揚會不會把自己發(fā)現(xiàn)地洞的事講出去呢?花小米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她忐忑地看著易飛揚的背影,腦子裡想著對策。
不料,易飛揚突然轉(zhuǎn)過來,壓低了聲,“側(cè)對著大門,快!”
花小米摸不清他想做什麼,不過照著做了,疑惑地看著他。
只見易飛揚從酒架上抽出一瓶酒,指著瓶子的商標,以一副瞧不起的樣子,傲慢地說,“看看,這是什麼?”
“不就是葡萄酒嗎?”花小米看了一下瓶子,聳聳肩。這傢伙,真是奇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了呢?不過,在自己沒有想到對策前,還是以靜制動的好。同時,她已經(jīng)聽到有人在轉(zhuǎn)動門把的聲音了。
易飛揚鄙夷地“哼”了一聲,“沒見識,這是2000年的納帕谷葡萄酒。”
花小米挑眉斜睨著他,臉上沒有震驚的表情。她就不明白了一瓶2000年的酒,值得這傢伙那麼得瑟嗎?雖然她不喜歡喝紅酒,但是在逛超市時,看到過2000年的國內(nèi)紅酒,也不過百元,就算進口的貴,那麼也就千元。這種酒怎麼還被珍藏在易家的酒窖了呢?
易飛揚一手拿著酒瓶,一手託額,一臉的難以置信,“拜託,你一點常識都沒有嗎?這麼一瓶紅酒,現(xiàn)在的市價,可是五十萬美金呢。”
“什麼?!五十萬美金?!”這下子,花小米真是驚訝地瞪大了眼。她不禁靠前一點,認真地看著他手裡的這瓶酒,“太誇張了,比黃金還值錢啊~”
“哼,沒見識!”易飛揚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奚落她。
“可以喝一口嗎?”花小米心裡的好奇壓過了對易老太爺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心。這麼貴的酒,可不是隨便可以遇上的。
“孫媳,不急,等你生下寶寶,我們就開瓶暢飲。”易老太爺?shù)穆曇簦傲顺鰜怼?
花小米和易飛揚都意外地轉(zhuǎn)身,看著笑巍巍的易老太爺和一臉嚴肅的易仲龍。
“爺……爺,我……我……”花小米一臉心虛地呢喃著,似乎爲了自己之前的稀奇勁,感到不好意思。其實,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易老太爺和易仲龍進來了,只是這兩個人安靜地站在門口,觀察著自己和易飛揚。
“小米,沒事。你這是正常的反應(yīng)。其實這也就是一瓶酒,老是放著不喝,纔是浪費呢。你啊,要抓緊喔。”易老太爺笑著開玩笑。
花小米紅著臉,點著頭,一臉的期盼,“爺爺,你真豁達喔。”她不僅嘴上誇,還舉起大拇指。
“飛揚,你跟小米,怎麼在酒窖裡啊?”易仲龍開了口。
“切,我不是擔心花小米沒見識嗎?就帶她,學(xué)一點紅酒的知識,免得丟了我們家的臉。”易飛揚白了花小米一眼,把酒放回去。
“飛揚,別沒大沒小。”易仲龍擺出長輩的身份教育,“小米,是你的嫂子,不要直呼其名。”
易飛揚哼了一聲,向易老太爺告辭,“爺爺,她的知識太貧乏了,我是指點不了了。最好,給她專門請人教一下啊。我有事,先走了。”
“飛揚,怎麼可以這麼說話?”易老太爺也拉下了臉。
易飛揚撇撇嘴。
被易飛揚一頓擠兌,花小米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挺起胸,回擊道,“我自然是不如你,含著金鑰匙出生。但是除了這些奢侈品,你有生活常識嗎?你知道白菜多少錢一斤,水電多少錢一度嗎?”
“那些,我有必要知道嗎?”易飛揚鄙視地瞥了她一眼,“那是小門小戶的人要知道的。”
“夠了!”易仲龍在易老太爺發(fā)火前,先發(fā)制人,大聲喝斥,“易飛揚,你太沒有禮數(shù)了!小米,輪不到你來指責!”
KAO,什麼意思?易仲龍這是把自己歸爲了小門小戶的人啊。花小米從他的言辭中,一下子就看穿了他對自己的看法。的確,以自己的身世,配易家真的是太高攀了。只是他爲什麼不反對,只是把這種想法壓在心裡呢?
除非……花小米的腦中靈光一閃,除非易仲龍認爲自己活不長,所以也就不做這個壞人,以免與易寒柏之間的關(guān)係更加對立。
要知道,豪門不接受灰姑娘可是千百年來的慣例。如此一想,花小米更加肯定易仲龍與這個詛咒有關(guān)。因爲他之前就從這個詛咒裡受過益。就是因爲易寒柏的生母意外身亡,他和寧小憐才能成爲夫妻啊。
越想越正確,花小米的心情澎湃起來,恨不得當場質(zhì)問易仲龍,是不是他害死了易寒柏的生母。不過,理智讓她壓下了這個念頭。要知道,現(xiàn)在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推測,沒有證據(jù),都是口說無憑。
因爲內(nèi)心的激烈鬥爭,花小米的臉色也有複雜的變化。她咬住了自己的脣。她的舉動,看起來像是受了委屈後強忍難過的表情。
“都不要說了!”易老太爺?shù)秃纫宦暎耙患胰耍筒荒芎湍老嗵巻幔浚 ?
酒窖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易仲龍才試探地說,“爸,您別生氣。這個臭小子,我過會就收拾他!”
易老太爺?shù)闪艘字冽堃谎郏会釋σ罪w揚不耐煩地揮揮手,“走。”
易飛揚卻不受一點影響,瀟灑地轉(zhuǎn)身而去。
“小米,讓你受委屈了。”易老太爺轉(zhuǎn)而安撫花小米,“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家的人了。以後,他再出言不敬,你儘管收拾他。”
收拾易飛揚?開玩笑吧。這麼厲害的爺爺和老爹都沒做到的事,自己怎麼可能做到?只要這傢伙不給自己找麻煩,就謝天謝地了。花小米心中這樣想,臉上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
“爺爺,沒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我先走了。”花小米裝出一副識大體的樣子,大度地笑笑。
“好孩子,去吧。”易老太爺溫和地說,眼神裡又流露出那種讓花小米不自在的懷念之色。
“爸,我先走了。”花小米忍住心中的厭惡,又與易仲龍告辭。
易仲龍扯出一個笑,點點頭,“好的。”
於是,花小米就離開了酒窖。關(guān)上門後,她輕舒一口氣,心中暗自奇怪,剛纔易飛揚雖然藉著紅酒鄙視了自己一回,但是怎麼像是幫了自己呢?這麼一來,易老太爺和易仲龍似乎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爲什麼會去酒窖的事上了。
易飛揚,爲什麼這麼做呢?花小米一邊想,一邊上了樓梯,向著一樓,走去。
“上來了?”在樓梯的拐角處,突然冒出聲音來。
花小米定睛一看,是易飛揚斜靠在牆上,挑著眼,看著自己。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反正算是幫了自己。花小米走近幾步,壓低了聲音,“謝謝。”
易飛揚站直了身子,向前傾著,同樣低聲說,“我可不是幫你。我是幫自己。他們不知道我也發(fā)現(xiàn)了地洞和地道的事。”
原來如此。自己還在想這傢伙怎麼會突然好心幫自己呢。花小米恍然大悟,心裡的壓力頓解。因爲她是一個不喜歡欠人情的人。
“行。那就什麼也沒發(fā)生過。”花小米擡眉直視他。
“OK。”易飛揚爽快地答應(yīng),他的那雙鳳眸又慢慢地瞇了起來,“不過,易家的秘密太多,好奇心太重,很危險啊~”
花小米微微一笑,燦如春光裡的桃花,明豔動人,“謝謝三少提醒。”
也許是她難得對他好顏相待,這個笑,讓易飛揚有了一時的恍惚,不禁讓他想起了多年前,也有人這樣溫柔地對著他笑過。彼時,他只覺得那笑容比陽光更加燦爛,那麼的純淨,一直深印在他的心中。眼前的笑,似乎和記憶中的笑,重合起來。
如果,他早一點行動,也許結(jié)果就不一樣了呢?一種奇異的感情在他的心裡翻滾,易飛揚皺起了眉頭,捂住了胸口。
兩人之間的靜默以及易飛揚臉上的糾結(jié),讓花小米覺得很蹊蹺,這傢伙,怎麼了?不過,她潛意識地認爲要離開他遠點好。
“好了,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回見。”花小米向後退了幾步,揮揮手後,轉(zhuǎn)身就上了樓。
易飛揚站直了身子,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
到了一樓後,花小米舒展了一下身子,決定到花園裡去走走,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易家的花園很是精緻,像是把江南的園林給搬了過來。疊石理水,奇花異草,亭榭廊檻,宛轉(zhuǎn)其間,讓她心曠神怡。
走著走著,花小米就到了後院傭人們住了房子。她想到了白管家,也不知道易寒柏查出什麼沒有。於是,她擡腳就進去了。
“少奶奶。”負責打理花園的清叔,正在大廳裡,看到她,恭敬地站了起來,打著招呼。
“清叔,你好。請問白管家在房間裡嗎?”花小米客氣地問。
“啊呀,老白啊,他被送去易家的醫(yī)館了。”
醫(yī)館?花小米側(cè)著腦袋想了一下,又問,“清叔,醫(yī)館在哪?”
“在易家的前宅。少奶奶,您要去嗎?我去替您喊車吧。”清叔殷勤地說。
花小米感激地點頭,“麻煩你了。”
“您太客氣了。我去打電話啊。”清叔小跑著,向一間房間跑去。
花小米就在廳裡坐了下來,等他回來。
“哎呀,那個什麼少奶奶,也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有什麼了不起的。”倨傲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言語間充滿了對花小米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