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易寒柏從容不迫的樣子,再對比易仲龍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樣子,高低立分,花小米有點明白易老太爺爲什麼會選擇孫子了。
易仲龍表面上看起來道貌岸然,只怕骨子裡還是眼皮子淺,只看重一些微利,而且還薄情。對於易老太爺這種經歷風雨的人,還是希望親人之間能有一絲親情吧。靜看的花小米心中暗自猜度。
“還是小柏懂事。”易老太爺誇了一句易寒柏,再用眼神剮了一下易仲龍,然後站了起來,“我飽了。”
花小米在易老太爺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惆悵。
易老太太也起了身,卻憤憤地看了一眼花小米,好像她是罪魁禍首。
花小米也是無語了。
衆人起身,恭送易老太爺和易老太太離開。白志澤,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等兩人離開後,易仲龍就匆匆離開了,一臉的鬱色。在他的子女面前,被如此訓斥一頓,面子是掃地了。
緊接著寧小憐和她的一雙兒女都走了。走之前,寧小憐的眼神在花小米身上繞了幾圈,特別停留在她的腹部。
花小米笑吟吟地回看著寧小憐,“哎呀,寧阿姨,您這是想改行當相面的嗎?”
寧小憐收回目光,溫婉一笑,“沒有,只是看你的臉色比以前豐盈多了。所以,多看了兩年。年輕真是好啊。”
“年輕是好,不過您纔是福氣好,一下子生了三個孩子,我很羨慕喔。”花小米眨眨眼。
寧小憐笑笑,“你也是有福的人,不然怎麼嫁給了小柏呢。”
花小米笑著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希望喔。”
“多吃點啊。我們先走了。”寧小憐的笑無懈可擊,只是眼神裡卻流出一絲慌張。
“你們走好啊。”花小米穩穩坐著,衝三人揮揮手。
寧小憐和易景天都微微點了頭,只有易寶兒轉身就走了,一臉的避之不及。
餐廳裡,一下子就只剩花小米和易寒柏了。
易寒柏夾了一個荷包蛋,放在花小米麪前的碟子裡,笑瞇瞇地說,“丫頭,多補補啊。我們也生多點。”
“切~”花小米白他一眼,臉上一紅。
“怎麼回事?就你們兩個人在秀恩愛啊?易家的其它人呢?”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用看,花小米都知道是易飛揚來了。對於他,她只覺得頭疼,低頭吃起自己的早餐。
“聽說,剛纔很精彩啊。真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竟然錯過了。”易飛揚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坐了下來。他伸長腿,靠在椅背上,彷彿做了什麼體力活,渾身無力。
可是,易寒柏和花小米對於易飛揚的出現都採取了無視的態度。
“我是在跟人說話嗎?”易飛揚向前傾著身子,雙壓撐在桌子上,不滿地看向花小米。
切,他看我幹什麼?不是還有易寒柏在嗎?對於被視作弱勢羣體,花小米很不爽。不過,她不想跟易飛揚多廢話,繼續低頭。
易飛揚站起來,坐到了花小米的右手位子上,神秘兮兮地說,“你猜,我昨天看到什麼了?”
花小米繼續無視。
“我看到你的哥哥了。”易飛揚感到了無趣,向後靠在椅背上,揭示了答案。
哥哥?花小米這才轉頭看他。
易飛揚一下子來勁了,眨著眼,“你想知道嗎?”
這傢伙想吊自己胃口啊。花小米的一對杏眼,黑白分明,如同沾水的黑晶石,透亮動人。她眨眨眼,一本正經地搖搖頭。
“你不是最在意你哥嗎?怎麼嫁了人,就不關心了?”易飛揚意外地嚷嚷上了。
花小米聳聳肩,“我哥那麼大的一個人了,去哪玩,有他的自由。我用得著擔心嗎?”
“你……”易飛揚吃了癟,不知怎麼反駁。
花小米按下心中的好笑,仍然冷著臉,抽出一張紙巾,輕輕地擦了一下嘴角,站了起來,“柏,我吃飽了。可以走了。”
早就吃完的易寒柏也站了起來,走過來,牽起她的的手。
易飛揚一看兩個人真的是要走,不禁急了,“你哥昨天和易寶兒在一起。兩人看起來關係不錯啊。”
花小米腳步一滯,但還是離開了,臉上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實際上,她的心裡像暴風雨的大海,波濤洶涌起來。怎麼回事?易寶兒和哥哥和好了?昨天看易寶兒那個情形,是恨絕了哥哥啊?
“丫頭,在想你哥和易寶兒的事嗎?”上了車,易寒柏才問。
花小米心事重重地點點頭。她發現自己現在無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因爲真相很多次與所見不同。
易寒柏伸過手來,揉揉她的發頂,“別想太多了。你哥,不會傷害你的。這就夠了。”
聽了他的話,她心情要好一點,但是還是沒有辦法完全釋懷。
“再操那麼多心,你很快就要變老了喔。”易寒柏開起玩笑來,想舒解一下她的心情。
花小米白了他一眼,“要是我老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拜託,我有這麼說過嗎?”易寒柏拉過她的手,親在了手背上,“我可是要和你一生一世的。”
聽了他的甜言蜜語,她的心情好多了。的確,她現在已經進入社會了,不能要求周圍的人還像校園裡的人那樣簡單。
到了公司後,易寒柏又進入了密集工作狀態。
他的忙碌,讓無所事事的花小米不好意思。她知首,他這樣抓緊時間,是爲了週四到週日的蜜月旅行,擠出時間來。
於是,她時刻注意他水杯裡的水,看到快沒有了,就去添加。
他會還她一個微笑。
中午,他因爲一個會議錯過了飯點。她一直在那等。
有人敲門。
她走過去,看到了仇烈,他手裡拎著打包盒。
“易夫人,我給你打了午飯。”仇烈客氣地說。
“謝謝。”花小米接過來,有一點埋怨地說,“我們也算是朋友了,能喊我‘曉曉’嗎?”
仇烈有一點拘謹。
“好嗎?”花小米誠懇地要求。
“小……米。”仇烈終於還是妥協了。
花小米鬆了一口氣,“這樣纔好喔。你吃了嗎?我們一起吧。”
仇烈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吃了。這是兩人份。”
花小米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客氣了,“行,那我就自己享用了。”
仇烈笑著告辭。
花小米從裡面拿出一份,吃了起來。仇烈真是心細,買的都是自己喜歡的。
易寒柏的會議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半才結束。看到他回來,花小米馬上就跑去給他熱好飯菜,然後端了過來。
看他吃得那麼香,她有點心疼,“你啊,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這麼晚才吃午飯,容易胃下垂。”
易寒柏笑著輕彈一下她的額頭,“不是有你嗎?你看,都替我熱好了。”
聽他這麼一說,花小米有點臉紅,“這……這是仇烈打包的。”
“那也是你的關心啊。”易寒柏滿意地笑著,“還是有老婆好,有人心疼啊。”
花小米心裡甜甜的,嘴上還在囑咐,“今天,我去給你買一點餅乾,巧克力,牛肉乾之類的零食。你放在辦公室裡,要是開會久了,可以墊一下喔。”
“遵命,老婆。”易寒柏好心情地開起玩笑。
花小米也笑了。
下午,易寒柏又是忙得不得了。
花小米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因爲她一點忙也幫不上。聽著別人跟他彙報,她如墜雲霧。於是,趁他去開會了,她去找了仇烈,讓他先教教自己。
仇烈拿了幾本財經方面的書,遞給了花小米,“小米,你先看一下,熟悉一下專業術語。”
花小米道了謝之後,就捧著書,回到辦公室認真看了起來。
“咦,丫頭你不是跟田恬約好了嗎?怎麼還沒有走?”也不知看了多久,易寒柏回來了,詫異地提醒。
花小米拿起手機,一看,馬上跳了起來,“啊呀,關顧看書了,都忘了時間了。”原來,早就過了下班時間。
“別急,佩兒已經在樓下的車庫了,你下去就可以了。”易寒柏摸摸她的秀髮,一臉地疼惜,他看到了她在看的書,“丫頭,不急。俗速則不達。以你的資質,在我身邊不用多久,就會上手了。”
花小米知道他是安慰自己,踮起腳,抱了他一下,“謝謝易總的鼓勵,我一定不辜負期望喔。”
易寒柏抱住她,低頭嗅了一下她的秀髮,“小丫頭,去吧。早點回來啊。”
花小米調皮地衝他吐吐舌頭,笨拙地敬了一個禮,“Yes, Sir。”
易寒柏狠狠地親了她一口,才放開她。
花小米一臉笑意地到了車庫。
還好,今天林佩兒沒有開那輛彪悍的越野車,換了一輛銀灰色的車,看起來低調多了。
花小米匆匆跑過去,上了車,“表姐,謝謝你啊。”
“跟我客氣啥。有人請客吃飯,多好的事啊。”林佩兒不在乎地擺擺手。
兩人很快就到了與田恬約好的小飯店。
花小米拍拍胸脯,“表姐,你的車開得太驚險了啊。簡直是在開賽車啊。”
剛纔在街頭巷尾,林佩兒的車如同一尾魚,靈活地穿梭在車流中,真是驚險啊。
“還不是你下來晚了,不開快點,怎麼趕得上啊?”林佩兒白了花小米一眼。
花小米不好意思地吐下舌頭。
兩人下了車,就看到田恬在小飯店門口左顧右盼。
“悅,我們來了。”花小米喊了一嗓子,揮了揮手臂。
田恬看到了花小米後,先是一喜,但是在看到林佩兒時,臉色卻是一澀。
“怎麼,不歡迎我啊?”林佩兒大大咧咧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