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默默記下地址,他鄭重地朝老闆點了頭,“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抓住那人。也不會牽連您。”
老闆沒說話。
小賣部的門忽然打開,溫沫離走了進來。
她看了一眼老闆,又看了看魏明,眼裡閃過疑惑。
魏明向溫沫離使了個眼神,便朝老闆道了別。
兩人走出了小賣部。
一走出去,魏明打了個哆嗦纔在溫沫離的耳邊說:“夫人,打聽出來了,有個疑似那人的人就在前面的小區(qū),不在這個小區(qū)。”
“打聽出來了?”溫沫離更是驚訝。
魏明便把剛纔跟老闆的對話說了一遍。
溫沫離喃喃,“還真是藏龍臥虎。”說完,她又問,“你怎麼知道你說那人是毒販,老闆就會告訴你他的住址?”
魏明隨即謙虛的說:“因爲我發(fā)現了一個細節(jié)。我發(fā)現那家小賣部裡沒有賣香菸。”
溫沫離明白了過來,“看來如風派你過來是派對了的。”
魏明忙擺手表示不敢當。爲老闆分憂雖然是他的本分,但是他纔不想整天去幹找人抓人這種事。
溫沫離看他忙不迭的推脫,一副無法勝任的樣子,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她笑了笑,讓他召集手下的人。開車去了小賣部老闆說的那個小區(qū)。
“我們這一羣人進去太扎眼了,還是分頭行動。留兩個人在小區(qū)下面接應,留兩個在樓道里看情況,你跟我到時候直接進屋。”在即將到達小區(qū)時,溫沫離把人員做了部署。
魏明點頭應下,把她的命令交代了下去。
汽車隨即停在了小區(qū)門口。
溫沫離拿好手上的門卡,進了小區(qū)。
魏明緊隨其後。
成功通過之後,他有些驚訝的說:“夫人,你到哪裡弄的這個東西?”
溫沫離把門卡收好,隨後對他說:“這是以前的小技巧了,不值一提。”
魏明在刑天佑手下做事,黑白兩道都混,但是一般他都是命令手下的人去執(zhí)行任務,在這方面他的接觸其實不算多。溫沫離就不一樣了,作爲一名出色的殺手,她經歷的太多,她的每一步都帶著血,這些東西也可以說成是血的教訓。
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了小區(qū),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溫沫離跟魏明找到了位置,大門是鎖住的。溫沫離再次發(fā)揮了自己的特長,帶著一旁的魏明進了住宅樓。
兩人乘著電梯到了四樓,按下了4B的門鈴。
沒有人出來開門。
這也是溫沫離預料之中的事。
她看了一眼走廊裡的攝像頭,示意魏明幫她擋一下。
魏明走到攝像頭底下,叫了一個手下上來,那人躲著攝像頭把電源掐斷了。
溫沫離這纔開始給門開了鎖,魏明跟那名手下靜等在門後。
大門打開,客廳隨即呈現在兩人的面前。
這一棟的房子都是小戶型的,兩室一廳,視線一掃基本整個房間的佈局都在眼底。
客廳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魏明跟著手下進屋以後,讓溫沫離待在客廳。兩人則進了兩個臥室。
溫沫離趁著這個時間開始檢查客廳,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客廳裡收拾的非常乾淨,沒有任何的垃圾,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宅在家裡的人的房
子。
那人肯定有潔癖,溫沫離想著。
可是家裡一點垃圾都沒有這又讓她覺得奇怪。
“夫人。”左側的臥室裡傳來魏明的聲音。
溫沫離循聲走進去。
“怎麼了?”她問。
魏明回過頭,不可思議的說:“衣櫃裡面什麼都沒有。這間臥室不像是有人住過。”
溫沫離心中漸漸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忙跑到右側的臥室,衣櫃裡面什麼也沒有。
沒有換洗的衣物,沒有垃圾。
“魏明,你去看看廚房,有沒有垃圾,對了,再看看有沒有碗筷。順便去冰箱裡看看有沒有食材。”溫沫離走出了房間,到進門處的鞋櫃一看,果然一雙鞋也沒有。
她看著那空蕩蕩的鞋櫃,沒來由地心中升起一股恐慌,那種恐慌在逼仄的鞋櫃裡發(fā)酵,漸漸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裡面,她發(fā)覺自己快要喘不過來氣。
“夫人。”魏明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廚房裡只有一個平底鍋。冰箱裡什麼食材也沒有。”
“魏明。”溫沫離蹲坐在地上,心涼了半截,“如果這真的是那人的房間,我想我們中計了。”
那人的目標不是她是刑天佑……
以那人的手段怎麼會留下電話號碼這麼明顯的一個把柄讓她去發(fā)現……
她不該過來的……
想到這些,她突然反應過來,那人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找到了他的住所。新華路跟宜春路之間畢竟還有那麼多個小區(qū),他的目的肯定是讓他們在這裡兜圈子。
她掏出手機,給刑天佑打了電話。
此時快到六點,正是要下班的時候。以那人的謹慎程度,他現在應該還不會動手。
溫沫離聽著電話裡嘟嘟的聲音,心情焦灼。
她起了身,帶著魏明跟手下人走了出去。
剛走出走廊,電話接通了。
“怎麼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如風。”她聽見刑天佑的聲音,哪怕那聲音裡帶著一絲疏離,她還是欣喜若狂的叫了起來,“你現在在哪裡?”
刑天佑被自家老婆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的有些懵,他點了頭,也有點欣喜的說:“還在公司,怎麼了?你想我了?”
“是呀,想你了。你現在馬上從公司裡面出來,帶一些人在身邊。”溫沫離按著電梯,急切的對他說:“我們到那人的家裡撲了個空,我懷疑他已經來找你,或者是已經盯上你了。公司裡太空,並不安全。你在街上,人多點,至少他追起來你逃跑的時候更有利。我現在馬上趕過來。”
“老婆,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草包?嗯?逃跑?”刑天佑倒是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安危,還在裡面挑著字眼。
溫沫離真的是要被他氣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我知道,你最厲害了。那現在爲了我,你能不能從公司裡面出去?能不能爲了我,你不要去跟那人硬拼?”
“我可以爲了你這麼做。”刑天佑已經從座位上起了身,他在拿外套時看見了外面白色的世界。
想到一個月前他也處在這樣白色的世界,只是那時候沒有飄雪,他卻第一次覺得人生痛苦的沒有了盡頭。他在這樣茫茫然的世界裡走了四天才找到了一個出口,他有些鼻酸,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吼,“老婆,你
現在明白我當初的心情了嗎?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不願意你做任何危險的事了吧?”
溫沫離的步伐一頓,她的手指倏然收緊,指間泛白。
因爲沒有經歷過所以她無法感同身受。但是今天她總算能夠明白刑天佑的心情,那種絕望,惶恐,驚慌,恐懼……這些情緒都源自於內心最陰暗的角落。
“我明白了。”她的嘴脣顫動著,視線裡的景物已經模糊成了一片,“如風,對不起。你現在在哪裡?”
刑天佑此時已經跟著安洛在等電梯,他的保鏢則等在了樓下的電梯口。
“我現在在等電梯。”他回答。
溫沫離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她的情緒又緊繃起來,“那你小心點,我已經下了樓了,正在出小區(qū)。”
“嗯。你也小心點。”刑天佑垂著眼,看著電梯上不斷上升的數字發(fā)呆。
溫沫離快步在雪地裡走著,走著走著她發(fā)覺小區(qū)的大門離她還有那麼遠。她乾脆直接奔跑起來。
魏明也加快步伐跟上了她。
他現在的心情跟溫沫離一樣焦灼。
兩人跑出了小區(qū),手下人在他們的身後落了幾米的位置。
上了車,溫沫離直接把油門踩到了底。
魏明看的心驚,不得不提醒她,“夫人,雪天路滑。刑家的保鏢雖然跟那人的實力相差懸殊,但是有那麼些人在老闆身邊,至少可以把人困住一段時間。老闆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
溫沫離這時纔想起魏明還在車上,她本來想踩了剎車讓他下車,但這樣又顯得自己不近人情了一點。
“抱歉,我不記得你在車上。”她把油門放鬆了一些。
魏明心知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夫人,我也不是不關心老闆的安全。只是您這樣急躁,到時候在路上出了事怎麼辦?我這條命都是刑家給的,還給刑家倒也無所謂。可要是您出了事,老闆沒被那人給殺死,倒是會死在您的手裡。”
溫沫離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僵。
倒是會死在您的手裡……
魏明的這句話振聾發(fā)聵,她想起了三年的事。
刑天佑身上的血漫過了她的眼睛。
“對不起。”溫沫離放鬆下來,“我太著急了。”
魏明鬆了一口氣,“夫人,關心則亂。這是人之常情。”
接下來的路溫沫離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結果兩人在路上遇到了大堵車。
她不停地按著喇叭,也無法讓堵成長龍的車隊前進一點。
“該死!”溫沫離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車上。
魏明此時也很焦急。
楊氏。
刑天佑出了大門以後一直等在大門外。保鏢們看似隨意地站在各處,其實圍成了一個圈把他圈在了裡面。
一看到有行人靠近刑天佑,他們則會主動上前去,假裝不經意地把行人撞開。
在門口等了大半個小時,刑天佑讓保鏢開了車,他坐進了車裡。
不用想也知道溫沫離在路上必然遇到了堵車,現在正是C市下班時段的高峰期。
“開車,去市中心。”在車上坐了片刻,刑天佑對司機下了命令。
“是。”司機點頭。
與其在這裡等著跟溫沫離匯合,讓她來保護他。他還不如自己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