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精神,溫沫離毫不猶豫的反擊了回去,“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不過跌了一跤而已。這點小挫折又算的了什麼。”
她在C市,BOSS在米國,她受傷的事情卻被他知道,這讓溫沫離感覺很糟糕。
看來BOSS對她的關注度遠超她的想象,一想到這個人,她的內心止不住的往外冒寒氣。
“你這一跤跌的可不輕?!鄙倌旯钠鹆巳鶐妥樱鋈挥中α?,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安娜,我有一個幫你永絕後患的辦法,絕對不會讓你再受挫折,你一會喜歡。”
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準沒好事,溫沫離並不想聽。不過她知道以他的性格,她不問,他還是會說的。
果然,她聽見少年一字一句的說:“那就是,我趕在他們殺你之前先殺了你?!?
“你要來C市?”跟刑天佑一樣,溫沫離很能抓重點。
“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不用猜也知道了。
她握著手機,手有些發抖。她倒不是真的怕BOSS過來會殺了她,她怕的是BOSS會認出刑天佑。
到時候……
閉上了眼睛,猛吸了一口氣,她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調侃,“是嗎?那你來了就不要告訴我了。我也不會帶你去吃C市的各類美食,什麼烤串,炒麪,火鍋……”
說出了一大串在米國不常吃到的美食,溫沫離心滿意足地聽見了那邊掛電話的聲音。
BOSS還真是任性。
她撇了撇嘴。
不過想到他要來C市,她瞬間覺得心累。好在自己現在還在住院期間,不用跟著他忙上忙下,只是刑天佑這段時間肯定也不能來找她了,也正好讓他休息休息。
想到這些,溫沫離給刑天佑打了電話。
另一邊的楊氏,刑天佑正在看文件,安洛敲門進來,“老闆,劉隊長來了?!?
他點頭,“請他進來?!?
剛從座位上站起,準備去跟進門的劉隊長握手,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朝劉隊長歉意的笑了笑,劉隊長伸手示意他先接電話,自己坐到了會客廳的沙發上。
拿起手機一看是溫沫離打過來的,他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劉隊長,背過身接了電話。
“怎麼了?”他問。
在劉隊長面前,他跟溫沫離兩人的真正關係還是不要暴露的好。
這是他們的共識。
“我有一個朋友,最近要來C市,我估計今天就會到。所以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溫沫離說了一句讓他吐血的話。
那批人才剛剛被抓,好不容易他以爲可以迴歸平靜的二人生活,結果半路又殺出來一個朋友!想到朋友,邢天佑不可避免的聯想到秦晟頭上,心裡更是來氣。
“秦晟?”
溫沫離愣了愣,在坦白和隱瞞中猶豫片刻。
如果撒謊,以他的個性肯定會自己去查,到時候情況會更加麻煩。
“嗯,是他,上次他走得急,沒能好好遊玩C市,這次有了時間,第一站就是這兒。”
還真是那個男人?
之前也是,那人一來,他老婆就對他退避三舍,保持距離,甚至故意隱瞞他們的關係。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那人盼走了,結果現在又來了!
除了生氣,他確實也找不到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詞語了。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剋制的粗重的喘氣聲,溫沫離了
然,男人生氣了。
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別說單打獨鬥她都打不過BOSS,更何況BOSS背後還有著可以跟刑家抗衡的勢力。
她放柔了聲音,安撫著他的情緒,希望他不要在這個時候任性,“如風,很多事我暫時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我永遠不會再傷害你。我這麼做,是有我的原因的?!?
聽到她的聲音急切又有了些哽咽,刑天佑心軟了。
他點頭答應,“好,我暫時不會出現。不過他走了,你要好好補償我?!?
男人惡狠狠又妥協的語氣聽的讓她心頭一陣軟綿,她嘴角帶了笑,“好,到時候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真的?”男人的聲音陡然提高,眼睛都發了亮。
溫沫離倒是沒有那麼多“齷蹉”的心思,她點頭十分誠懇的說:“真的?!?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答應了怎樣的一個條約。
“好?!迸夂搴宓貟炝穗娫挘烫煊蝇F在希望那個男人能快點走,這樣他的老婆就可以任他揉圓搓扁了。
他轉過身,眼裡那不同尋常的光彩看的劉隊長心驚肉跳。
同爲男人,他怎麼會不知道那樣的眼神代表著什麼。
難道剛剛短短的時間內,他就打了一通熱情電話?
看出了劉隊長的愕然,刑天佑知道自己剛纔表現的太過得意忘形了一點。他輕咳了一聲,掩飾住了自己的興奮。
坐到劉隊長的對面,他跟劉隊長握了手,“劉隊長,剛纔實在抱歉?!?
“沒事?!眲㈥犻L搖了搖頭。要說抱歉,他現在還覺得抱歉,總感覺自己攪和了這人的好事。
“對了,不知道你這次過來有什麼事?”對劉隊長,刑天佑的態度沒有高高在上,而是平等的。
溫沫離昏迷期間,兩個人私下也接觸過。
刑天佑在自己清醒過後,想起來他朝那犯人頭部開了一槍,把那人打死了。那個時候他纔想起來善後,不然查到他的身上就不妙了。
他立刻派手下的人去處理,反饋回來的消息卻是已經有人處理過了。追查之下才得知,是劉隊長幫的他。
他跟劉隊長並無交集,唯一一次見面就是在酒店門口,那次他對劉隊長的態度還並不好。
得知了這件事以後,雖然有些困惑,刑天佑還是私下約劉隊長吃了一頓飯。
兩人在飯局上的聊天也頗爲愉快,這也讓他了解到了這個正氣凜然,鐵骨錚錚的男人其實也有非常柔軟又有趣的一面。
那一頓飯,也讓消弭了兩人之前對彼此的成見。
不過這次劉隊長會來找他,他是有點驚訝的。
他親自上門,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刑天佑鄭重的看著劉隊長。
見他這麼緊張,劉隊長笑了,“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可以打電話就說清楚的,不過我覺得還是當面給你說比較放心?!?
這麼說來,不是什麼大事。
刑天佑放了心,對劉隊長的態度卻是沒變,“你這樣說,我更加好奇了?!?
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劉隊長這才說:“我聽說溫醫生已經醒了。本來我要說的這件事是跟她有關的,不過她在病中,我不好打擾,你們的關係又那麼好,所以我覺得告訴你讓你給她帶話更好。”
這就是劉隊長最讓刑天佑欣賞的一點,懂得避嫌。
他當即點頭,“我知道,你請說。”
“上次我跟她一起抓到的
那六個人,在看守所的時候全部死了。都死於心臟爆炸。所以,要殺她的人背後一定有股很強大的勢力,而這股勢力在C市內可能還未被清理乾淨。不過你們放心,炮彈的事情在C市造成的影響太惡劣,甚至吸引了上面的注意,警方一定會加強這方面的治安措施,找出那些人是遲早的事。”
劉隊長這個人很沉穩,說話的時候不急不緩,很有說服力,“不過,還是要加強對溫醫生的保護。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警察看不到也管不到的地方。我也試著讓我的國際刑警朋友跟道上的朋友追查這些人的來歷,但是確實沒有得到任何可靠的消息。我很抱歉,可能幫不了你們什麼了?!?
他的這一番話,前面的內容都還好,是在講正事??墒轻崦娴脑捲谛烫煊勇爜?,多了有心無力的意思。
似乎劉隊長遇到了什麼困難。
他忙擺手,“你千萬別這麼說,就拿我打死那人這件事來說,可以說我是殺了人,可是你幫我瞞了下來,就這一點我已經無以爲報。至於追查這些人的身份,你能這麼幫我們實在是讓我覺得慚愧。劉隊長,我真的很感激你。以後不管有什麼事,只要你說一聲,我刑天佑定能爲你辦到?!?
出於對對方的尊重,刑天佑沒有直接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而是給了他這樣的一個承諾。
以劉隊長的性格,大概這個承諾他永遠也不會用。但是刑天佑是希望他能夠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的。
笑了笑,劉隊長看上去是很高興的,“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刑總的承諾可是千金不換。”
“你客氣了?!彼麚u了搖頭。
劉隊長最終沒有對刑天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只是囑託了刑天佑,如果有一天米小琪醒來了,記得告訴他一聲。
“沒問題?!彼鷦㈥犻L握了手。
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刑天佑總覺得這個背影裡多了些滄桑,不再像以前那樣意氣風發。
安洛這時候悄聲在他的耳邊說:“剛得到消息,劉隊長已經從警隊裡辭職了。他買了今天下午離開C市的飛機票,應該是要回老家定居了?!?
劉隊長會辭職,其實是因爲幫他瞞下了那件事吧。這個男人終其一生都在追求自己的正義跟信仰,結果最後爲了幫他,劉隊長也背棄了自己堅信的一切。
刑天佑覺得很愧疚。
他不喜歡欠別人什麼,但他跟溫沫離大概會一直欠著劉隊長的情義。
出了楊氏,劉隊長在街邊的花店買了三束花。
兩束百合,一束白菊。
兩束百合他讓花店的人送到了醫院,能不能到米小琪跟溫沫離的手上他就不知道了。
白菊他是買給自己的女朋友的。
招了一輛出租車,劉隊長去了郊區的烈士園林。
他的女朋友就葬在裡面。
把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劉隊長望著墓碑上的照片裡帶著笑意的女人久久沒有說話。他看著女人的雙眼,眼裡漸漸起了一層的霧。
他恍惚看到了十年前,女人朝他眨眼睛說他像一塊木頭,連句簡單的我愛你都不會說。
他當時紅了一張臉,一句話都說不出。
遠處有風吹了過來,拂過劉隊長的臉頰,像在撫摸。
他動了動脣,那張開的脣瓣顫了顫,彷彿在說,我愛你。
“我愛你?!?
墓碑底下的白菊的花瓣也在風中顫動著,似在無聲的迴應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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