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曹警官來找了我們，可能是見我們死了兩個同伴吧，很詳細的跟我們講了他們的調查結果。

首先是關於湯放的死。

湯放的屍體是在河邊發現的，頭被砍下，不知去向，經過現場勘查，確定河邊應該是拋屍現場，而並非兇殺現場，因爲現場並沒有湯放的腳印。

而讓人奇怪的是，現場除了曹警官本人，還有發現屍體的老頭的腳印外，也沒有提取到任何兇手留下的腳印。

這讓曹警官和他的同志們百思不得其解，那水田裡的土質鬆軟，只要是有人到過，必定會留下腳印的。但現場確實沒有發現兇手的腳印，真不知道兇手是怎麼辦到的。

另外，在湯放身上也沒有發現與人搏鬥的痕跡，沒有有價值的指紋，什麼都沒有，沒有半點的線索。

二柱子也是矢口否認自己是殺人兇手，曹警官拿他沒有辦法，只好先關個幾天。

而李楠的死，卻有很多有價值的線索。

李楠的頭顱被人整齊切下，身上有多處外傷瘀傷，生前應該曾被人毒打，而且李楠的指甲裡全是泥灰，身上的衣服也是又髒又臭，全是豬糞，這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線索。

還有一個線索，李楠曾被侵犯過，當曹警官說到這裡的時候，面色尷尬的補充，李楠私處嚴重破損，看那個情況，還不止是被一個人侵犯，應該是被輪x致死。

山雨聽到這裡，拳頭捏的咯咯直響。小曼和何雨婷也是眉頭大皺。

我腦子裡則在想，骯髒的豬圈裡，李楠被幾個壯漢包圍凌辱，無助的悽慘哭叫的情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種種跡象來看，兇手是夜哭村的人可能性非常大。

曹警官安慰我們，用dna對比技術，應該很快能抓到兇手，不過需要時間，勸我們還是回家等消息。

我是不會回去的，我要親手宰了那些畜生山雨咬牙切齒的說。

曹警官說：我們馬上要去夜哭村調查，本來還打算帶你們去的，不過看你現在這個狀況，還是別跟去了。

山雨急道：讓我去吧，我會控制自己情緒的

曹警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好吧，對了，兩個死者，希望你們儘快通知他們的家屬。

聽了這句話，何雨婷和山雨皆是臉現爲難之色。何雨婷還好，湯放只是她家酒店的一個員工，死了跟她也沒太大的關係，最多賠點錢。

但是山雨呢，山雨怎麼跟李闖夫妻交代啊，本來是出來旅行的，結果弄成了這樣。王大媽前些日子死了兒子，現在女兒又客死異鄉，我怕她真的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這種事情電話裡也說不通，於是我給山雨說，叫他先不要通知李楠的父母，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帶李楠回家，至少讓她爸媽能見見她的遺容，總比見到一盒骨灰要強。山雨也答應，先將此事壓下不表，對曹警官詐稱我們是兩死者的直系親屬。同樣的顧慮我也說給何雨婷聽了，她也表示同意。

這次再去夜哭村，便不要何雨婷和小曼兩個女生去了，儘管何雨婷哭天喊地的要去，我也不讓她跟去了。

五個警察，兩把槍，三根電棍，加上我和山雨兩個人，闖夜哭村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我心裡這樣想著。

經風華街，到打穀場，再翻過一座黃土山，到了夜哭村的地盤。

曹警官嚴肅的對我們兩個說：夜哭村有過很多次拒捕，還有襲警的記錄，毫無顧忌的暴力抗法，完全不把我們看在眼裡，這個你們兩人上次也見到過。雖然我們這次人多，但也不保證絕對沒有意外，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少說話，少衝動，若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是概不負責的。

知道了。山雨冷冷的答應。

一路上山雨沉默寡言，李楠的死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而且還是以那樣一個殘忍的方式死在了他面前。我也識趣的沒跟山雨說話。

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是村裡的養豬戶。曹警官吩咐屬下說。

曹隊，你跟夜哭村打的交道最多，也最熟悉，夜哭村哪些人養豬的你應該知道吧一民警問。

我他媽還管人養豬還是養雞啊，我又不是閒的蛋疼。曹警官笑著爆粗口。其他幾個人也是一笑。

要進村了，村口幾個黑漢坐在地上聊天，見我們這麼多人過來，紛紛起身，閃到一邊。

把你們村長叫來曹警官吼了一嗓子。

不多時，老村長晃晃悠悠的來了，滿臉堆笑，我若不是上過他的當，還真以爲他就是一和藹老頭呢。

老村長問：小曹啊，你這次來又是要抓誰

老大爺，曹警官不冷不熱的說：我問你，你們村有哪幾個人家裡養豬了

村長笑著回答：大熊家裡養了。

還有別人家養嗎

沒了，就大熊家養了。

帶我們去大熊家。曹警官這次人多了，說話也硬氣多了。

老村長不迭點頭說：好好好。

接著，我們幾個人跟著老村長走，身後也跟著幾個黑漢，不遠不近的就那樣吊著，看著就讓人很不爽，感覺他們想隨時幹架一樣。

村長帶我們到了一家普通的瓦房前。這個瓦房也是三間的，但是屋後卻還有個大院子，陣陣的豬糞臭味告訴我們，確實是這裡沒錯了。

大熊家家門緊閉，一民警敲門，我心裡則沒抱什麼希望，若大熊真是兇手，估計也早跑了，跑到山裡去的話，也很難抓。

但是門卻開了，是大熊站在屋裡。

曹警官也不亮證件什麼的，直接就進屋去，對外面的人說：你們都別進來。

這話自然不是對我們說的，而是對夜哭村的衆黑漢說的。他們也很聽話的沒有進門，在外面圍觀。

我們七個人陸陸續續的進了內堂，豬糞味非常難聞。

山雨最後一個進門的，一進門就突然向大熊撲過去，拳頭往大熊身上招呼，一邊打一邊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老子弄死你弄死你

放手放手

冷靜點

兩個民警將山雨拉開。

曹警官沉著臉說：我跟你說過什麼不配合就回去

山雨吐了一口唾沫，對不起，一時沒忍住。

大熊並沒有被山雨激怒，也沒還手，一臉嘲笑。

大熊屋裡不像村長的那屋，他的屋頂上沒有亮瓦的，因此屋裡的光線非常昏暗。這時房間裡走出來一個人，滿臉麻子，就是那個王麻子。

王麻子陰笑著看著我說：你還敢來膽子不小啊。

這傢伙有點身手，不過此刻我也不怕他，呵呵冷笑說：你最好別是兇手之一，我一定會要你的命的。我知道我沒實力跟他說這種話，但是此刻卻不能慫。

曹警官也沒有理會我們的互相放狠話，帶著屬下進後屋去了，後屋面積不大，走兩步就穿過了後屋，出後屋有個露天走廊，接著就是豬圈了。

大熊和王麻子也跟了進來。

豬圈裡更是昏暗的很，豬糞味更濃，我捏著鼻子都不敢呼吸。

豬圈面積頗大，有幾個隔間，每個隔間裡都有十幾頭肥豬。

曹警官擡手示意我們閒雜人等不要進去，他們幾個民警戴著手套和口罩進去勘查了。

而我們四個便站在走廊上。我看著王麻子，山雨看著大熊，強弱對比實在太懸殊，讓我有些膽怯。

大熊和王麻子都是一個表情，就是衝著我和山雨笑，嘲笑。這讓我的心裡很不安，他們爲何這般有恃無恐要麼是銷燬了證據，要麼就是還有什麼後招

反正我的心裡特別的擔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曹警官他們的勘查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之中。

他們走過一個豬圈又一個豬圈，用專業儀器檢測每一個地方。但是勘測完所有的豬圈之後，他們還是一無所獲，仍沒放棄，又從後往前繼續檢查。

我等的心焦，也想幫他們看看，於是我仔細觀察周圍環境，離我最近的一個隔間外，有個豬糞堆，那是曹警官他們沒有檢查到的地方。我想不能漏了，仔細查看那個豬糞堆。

曹警官不讓我們進去，我只能用眼睛看，還真就讓我略微看到一點東西，我看見那堆豬糞中，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紅布露在外面，敏感的我腦子裡立刻產生了很多聯想。

曹隊長，你過來一下。

什麼事曹警官向我走過來。

那裡面有東西。我指著那個豬糞堆說。

他看了糞堆好半天才看到我所指的那片紅布，瞇著眼睛點點頭，走了過去。

這時我掃了一眼大熊，大熊不再笑了，眉頭微皺。

曹警官用鑷子謹慎小心的慢慢夾起那塊紅布，抽離糞堆，這時我也看清了，那紅布居然是一條被撕爛的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