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玫瑰園之後我報了警,爲了減少麻煩,我用公用電話匿名報的警。
回到家,文文已經(jīng)被小曼哄好了,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方法,只看見文文兩手都是吃的喝的零食,正樂不可支的往小嘴巴里塞。畢竟還小,她不知道她的媽媽已經(jīng)死了,或者她都還不瞭解死亡是什麼東西。
小曼問我文文是怎麼回事,我身心俱累,暫時不想跟她多解釋。
我也不知道該將文文怎麼安置,轉移到哪裡去,這都是問題,我只知道很累,便上樓去,回家倒在沙發(fā)上就睡著了。醒來時,條件反射的想打紅玫瑰的手機,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就在我的身上。
想洗把臉,我到了洗漱間,結果發(fā)現(xiàn)我身上的脫皮現(xiàn)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好了,皮膚光滑如初,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並沒有太多的喜悅,我只是感覺我很疲憊,不知道怎麼,心裡空空的,就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已能感覺到,或許我已經(jīng)失去了玫瑰。我不想思考,什麼都不想,我覺得我已經(jīng)是行屍走肉了,那就這樣吧。
感覺到肚子餓了,因爲肚子在叫,我便下樓,小曼和文文一起在看電視劇。我叫小曼給我泡了一碗麪,狼吞虎嚥的吃。
小曼問我怎麼了,問我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沉默。小曼便喋喋不休的追問我,我沒有聽進去她說什麼,一直沉默。
到了小曼要關門的時候,她問我今晚是不是搬回來住。
我點頭說:是的,我搬回來住了,老麻煩山雨也不好。
她見我說話了,趁機問我,文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我很累,這事改天再說行嗎
小曼說:那她今天晚上
住我家裡。我說。
帶著文文上樓,文文噘著小嘴,不情不願的跟著我走進了門。兩道門都還是壞的,關不上,我只能用鏈子鎖鎖著。我問她會不會自己洗澡,她點頭說會。於是我就告訴她浴室在哪裡。
文文自個就進去了,不一會聽見水聲,沒五分鐘她就出來,並且身上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雖然她還是個孩子,我多少有些尷尬,趕快去拿了一件我的衣服讓她穿上。給她收拾了一個房間,就抱她到牀上,讓她快點睡覺。
哪知文文並不睡下,噘著嘴說:我要媽媽。
我心中大愧,哄她:文文乖,快點睡覺,明天就能見到媽媽了。
她說:我不,我要媽媽。小嘴一癟就哭,嗚嗚,我要媽媽,我不要你,你是個大壞蛋。
我頭痛欲裂,也不知道怎麼哄她了,任由她哭,我傻子一樣坐在她身邊。
她哭了好久,哭累了,便自個躺下睡著了。我昏昏沉沉的去洗了個澡,回房間睡覺。
躺在牀上睡不著,腦子裡翻來覆去的有許多畫面,一會是紅玫瑰,一會是雲(yún)巧,一會是教學樓裡那些腐爛的屍體。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在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一點聲音,我就醒了,看了看窗外,天還沒有亮。轉了個身,我發(fā)現(xiàn)我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給我嚇的。我仔細一看,居然是文文。
文文就這樣站在我的牀邊,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過來的,我就問她:文文,你來我房間幹什麼怎麼還不去睡覺
說著,我開了燈,看見文文目光呆滯的看著我,小手裡還拿著一把水果刀,我頭皮一麻,說:文文,你拿刀幹什麼
文文回過神,雙眼透亮的看著我,不說話,衝我齜牙咧嘴,虎虎的。我不知道她像幹嘛,趕快奪過她手上的水果刀,把她抱回她的房間裡去,出來時順手關上了門。
我尋思著文文對我很不友善,剛纔站在我身邊不知道想幹什麼,想想都覺得後怕,於是我回房後將房門鎖好了。
躺在牀上還是繼續(xù)睡不著,過了一會,又聽見客廳裡傳來聲音,很大,是電視機的聲音。我趕緊起身開門,便看見文文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這大半夜的,她不睡覺,還看電視,我簡直是鬱悶透頂。我想想她本就是一個古怪的丫頭,於是就隨她去吧,我回房把門關好就是了。
不一會客廳的電視機就停了,這一夜再沒有動靜,我也失眠一夜。
天亮了,我不想起牀,班也沒心情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對我打擊太大,經(jīng)過一夜不眠的思考,我也很清楚我今天要幹些什麼事。
我首先打了個電話,叫人來幫我把門修一修。
山雨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昨晚爲什麼沒有去他那邊,我說我搬回來住了,以後就不去麻煩他了。他問我爲什麼,我說電話裡說不清楚,見面時再說,然後掛了。
打開電腦,我看了一下新聞。本來以爲昨天的報警,希望小學的那麼多屍體會變成今天各大媒體的頭條新聞。但是我卻沒有看見有一條相關的新聞。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警察封鎖了消息。
或者是某些部門高層封鎖了消息。畢竟這可是轟動世界的大事件吶,莫名其妙的發(fā)現(xiàn)在某處有一千多聚腐爛的屍體,消息若是對外公佈,恐怕本市的高官全部都要落馬。
過了一會,文文起牀了,我便帶著她下樓,去小曼的超市。
小曼問我:你昨天怎麼了,像丟了魂似的,還有,文文的事是怎麼回事你總得跟我說了吧
我捏著眉心,頭痛,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小曼繼續(xù)追問我:你到底把文文弄回來幹什麼的
她媽媽死了。我說。
啊怎麼死的小曼很驚訝。
於是我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小曼,小曼聽後沉默良久,或許是文文的遭遇與她類似吧,她摸了摸文文的頭,說:這孩子也挺可憐的,所以你想收養(yǎng)她
我連忙擺手,我不行的,我不會照顧孩子,再說了,她留在我家很危險,那個道士隨時有可能找過來,我得儘管想辦法安置她。
小曼幫我出主意:不如把文文送到孤兒院去吧
我說:那是肯定不行的,這丫頭挺怪,會把別人嚇到的。
小曼說:我倒是可以幫你照顧她,但是我們這裡又不安全,那怎麼辦呢
我也正頭痛這個問題,想把文文帶到山雨那邊去,跟他住幾天。但是山雨那貨我還不瞭解,他肯定死都不會同意的。
頭痛,無法。
正糾結著,不速之客就來了。
來了兩個人,清風道長與那老和尚。清風道長今天並沒有穿道袍,而是穿西裝,和尚也沒穿袈裟,而是穿的布衣,兩人手上也都沒拿傢伙。
他們的突然造訪,激起我心中的怒火,同時也意識到文文的危險,心中大悔,不應該讓文文在我這裡待太久的,我應該早點帶她出去的。但事已至此,我今天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能讓他們傷害到文文。
文文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害怕的躲在我的身後,卻還好奇的探出小腦袋打量著清風道長。
你們來幹什麼我冷聲問。
那清風道長一臉倦容,臉上還有傷痕,看來昨天也沒少吃虧,他指著我身後的文文說:把她交給我們。
我怒聲說:你們還是不是人連小孩都不放過
清風道長沉著臉說:留著這個小妖精只會禍害人,還是早點除掉,把她交給我,別逼我對你動手。
我義憤填膺的說:你口口聲聲說她們禍害人,她們待在玫瑰園好好的,哪裡禍害人了我知道你要爲吳宇凡報仇,但若不是你們先去招惹她們,吳宇凡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那樣
這時那老和尚長眉一挑,中氣十足的對我說:年輕人,莫要忘了學校裡那些發(fā)臭的軀殼。
這一番話,讓我立刻啞口無言,是啊,那些人都是紅玫瑰禍害的,虧我還理直氣壯的說她們沒有禍害人呢,我摸著文文的小腦袋說:但是,她還是個孩子,她是無辜的。
清風道長髮火了:你不要再婆婆媽媽的,交還是不交他一邊說一邊摟袖子,滿身江湖脾氣,看來是要打我。
那個老和尚就穩(wěn)重得很,攔下道士說:師弟,莫要動武,妄傷無辜。
清風道長咬牙說:可這小子冥頑不靈,不教訓一下怎麼行
老和尚心平氣和的說:小夥子,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怎麼樣
這個老和尚一臉的慈眉善目,但氣度卻很沉穩(wěn),不怒自威,相對道士來說,我還是對他比較有好感的,但那也只是相對道士而言。我說:我們有什麼事情可談的
清風道長說:那也未必,想要我們放過這小妖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肯答應我的條件。
什麼條件我問。
清風道長向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說:借一步說話。
於是我將文文交給小曼照顧,跟著他們兩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