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一個身穿勁裝的少女側(cè)坐在馬背上,頭頂從田間隨手順來的一張青翠的大芋頭葉子,用以遮陽,腦袋一點一點,正百無聊賴地打著瞌睡
□的馬兒,白色的馬身上幾處大大的黑點,不細看,絕對以爲(wèi)這是一頭壯實的奶牛,而不是一匹馬,尤其是,它脖子上、腦袋上,還各套著兩個花環(huán)……
儼然就是那QQ農(nóng)場裡放養(yǎng)的母牛……
“哈~~~欠~~~”。
背上的主人百無聊賴地打個哈欠
連帶著□的馬兒也沒什麼精神,有一搭沒一搭,不緊不慢地隨性溜達,偶爾還停下來,在路邊啃兩棵草,權(quán)當(dāng)零食……
“撲棱棱——”。
一隻白色的鴿子從空中落下,少女懶洋洋地從鴿子腿上拿下紙條,打個哈欠,淚眼模糊地低頭看去——。
“爹孃被帶走,望妹速進京,姐謝過
伯父伯母被帶走了?。
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哦!舅公舅婆……咦?那是第幾集來著?有這麼早嗎?。
這少女正是希彥……
一個多月前,她大小姐正在美麗無垠的大草原上,唱著山歌,溜著小馬,小日子過得悠哉悠哉的,差點就要效仿她那位師祖(師姐?)李秋水,也來上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笑看蒼生紅塵事”……
結(jié)果,天上太過美好,使得她一時樂暈了頭,完全忘記了人間還有主線任務(wù)將要開啓,迫在眉睫……
下一秒,從濟南姐姐處傳來“聖母花進京”的消息,一棒子就把尾巴還沒翹起的希彥打回了原型,蔫了……
苦逼的,希彥只能騎著她那長得像牛的馬兒,千里迢迢從大草原溜達了回來,準(zhǔn)備去四九城會會那“水也迢迢”的聖母花……
說起聖母花,希彥就怨念無窮
你說,你聖母就聖母吧,好歹是腦殘龍的小蝌蚪,幹嘛不長的像腦殘龍,幹嘛要跟你娘長一個模樣,偏偏,那雨後荷花還長得像她娘,而希彥,倒黴催的,長得像奶奶!。
於是,悲劇就這樣產(chǎn)生了!。
希彥小盆友那張臉、那小身板,居然跟聖母花有著七八成的相似!。
靠來個靠!。
有她這麼倒黴的嗎?!不同父、不同母的,這得抽多少回彩票,才能抽中這麼一回啊!。
於是乎,希彥自從六年前剛來那會兒,頭一次興致勃勃地去磐緯閣瞅了那聖母花母女倆,震驚地發(fā)現(xiàn)了此一樁悲催無比的事實真相後,她頭一回體會到了與消失的小希彥同樣的暴虐情緒……
有什麼比長得像腦殘更令人悲憤的
不過還好,希彥自詡自己乃是一二十一世紀有理想、有抱負、有理智的社會主義大好青年,不可以遷怒別人……不可以遷怒別人……。
撫著胸口深深地喘上幾口氣……長成那樣不是她的錯!出來嚇我也不是她故意的!
希彥狠狠地安慰著自己,只是,仍不可避免地會對腦子抽風(fēng)的聖母花橫眉冷對。
也不知是小夏希彥原本欺負地太狠,還是現(xiàn)在的愛新覺羅·希彥身上的煞氣、怨氣太重,那紫薇聖母花,還有金鎖小丫頭竟一直對希彥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又懼又怕……
希彥寫了回信,重新綁回鴿子腿上
看著那一抹白色忽悠忽悠地飛走,嘆了口氣,低頭,一巴掌拍在“奶牛”扎著花環(huán)的腦袋上,“牛兒,抄近路去京城,知道怎麼走嗎?”。
被叫做“牛兒”的馬兒,悲憤地噴出一口濃重的鼻息,扭頭,大大的馬眼不屑地瞥了眼背上的主人,低頭繼續(xù)就餐……
希彥咬牙切齒,掐著馬脖子威脅,“姑奶奶我要是十天內(nèi)到不了京城,姐姐找我算賬,我就做上百八十個花環(huán),全都掛到你脖子上,趕一羣公牛來跟你配對……”。
話音未完,□的馬兒便長嘶一聲,撒開蹄兒,一溜煙兒地跑開了……。
希彥像坐在吉普車上兜風(fēng)一樣,耳邊盡是呼呼的風(fēng)聲……
不一會兒,吱——剎車了!。
馬兒停在一岔路口,原地踏著蹄兒,擺明了就是要希彥自個兒選走哪條,它大爺只負責(zé)撒丫子飛奔,其他一概不管……
希彥悲憤地看著它,“怎麼開車的?!還千里良駒呢!連導(dǎo)航儀都沒有!!”
馬兒翻了翻大大的馬眼,用一口濃重的鼻息回答了她……
希彥怒瞪著大眼睛,茫然地看看這條路,瞅瞅那條路,天知道,這古代的官府怎麼回事?都不管嗎?連個路標(biāo)都沒有,兩邊都是樹,鬼才知道該走哪條!。
正在希彥猶豫著要不要找根樹枝,來請?zhí)煲鉀Q定時,路邊林子裡,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急火火地竄了出來……
咦?。
希彥眼睛一亮,一把撈住了對方,急問:“去京城,哪條路最近?”。
那少年一身粗布衣服,一看便知是農(nóng)家的,正滿臉驚惶,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話都不利索,只一徑地指著他竄出來的林子,道:“……那……那邊……”。
那邊?!。
要翻山啊?希彥一愣,旋即明白了,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翻山頭果然是捷徑,不用繞路,嘿嘿,聰明!。
於是,希彥呵呵一笑,“那邊是吧。謝謝小弟弟啦,這點銀子你拿著,當(dāng)謝謝你的啦。”。
很大方地扔了十兩銀子的小元寶給對方,希彥踢了馬兒一腳,走啦!笨牛!。
一人一馬猴兒似的,麻利地鑽進了林子,一溜煙兒地,不見了蹤影
留下那少年,在原地手握著重銀,瞪大了眼睛,還在急促地喘息著,好一會兒,才終於平息下來,道:“……有反賊……”。
————————我是山上破廟的分界線,請爲(wèi)我成爲(wèi)反賊的秘密聚集點默哀三秒鐘————————。
“陳總舵主,你們紅花會十四位當(dāng)家,雖說各個武功高強,英雄了得,但獨木不成林,擋得住韃子的千軍萬馬嗎?”。
“於副堂主,你這話就不對了。雖說這裡是你們白蓮教的地盤,但我們紅花會在江南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不比你們白蓮教差多少。再說了,咱們這次不過是要趁著韃子皇帝祭天,去捉了他來,又不是去跟韃子火拼,自然是以武功高的說了算的。”。
啪!有人拍案而起!。
“趙三當(dāng)家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白蓮教技不如人嗎?”。
“各位,咱們這次聚會,是要商量怎麼將韃子皇帝捉到手,完成反清大業(yè)的,不是來起內(nèi)訌的。還請各位冷靜一下,陳家洛在此有禮了。”一個清朗彬彬有禮的聲音,在一羣大老爺們的爭吵聲中,格外明顯……
“老於,坐下!陳總舵主請見諒,老於就這個性子,莽夫一個,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另一個聲音,“王八”氣十足的負責(zé)模樣……
但那於副堂主顯然餘怒未消,雖不再借此生事,卻仍氣哼哼地念叨了一句,“哼!要不是我們白蓮教,你們紅花會此次怕早就被韃子發(fā)現(xiàn)了,就是此地,說不定也被人找到——”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
“哈嘍,裡頭有人嗎?”……
破廟中頓時鴉雀無聲……
一個個都盯著那於副堂主,眼神詭異……
那於副堂主頓時憋得臉紅脖子粗的,他剛說到,多虧了他們白蓮教纔沒人找到這裡,這就被人找上門了!。
有他媽這麼打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