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偌大的大廳只剩下了寧楚楚一個人。
公司裡原本早就應該準點滅燈,但是因爲寧楚楚的原因,保潔阿姨們走之前善意地留了燈。
正在地上拼相框的寧楚楚和前來收垃圾的民工大叔們撞了個正著,衆人看到她都有些驚訝,心中暗道:難道厲總集團的保潔都要這個顏值水平了?
寧楚楚任務完成了三分之一,心情也好了不少,當即代替了保潔阿姨們的工作。
垃圾全都被收走之後,寧楚楚提著自己的戰利品出了公司。
雖然公司有進行合理的垃圾分類,但是寧楚楚的潔癖還是讓她狠狠地洗了並消毒了好幾遍。
坐在路燈下,她攏了攏身上的風衣,把袋子裡的相框碎片倒了出來。
仔細研究之後,寧楚楚慶幸發現,這個相框只有一部分是水晶做的,摔碎的也就是那一部分,剩下的七零八落的零件都是木頭做的。
雖然寧楚楚對於這方面沒有太大的研究,但是曾經作爲江寧市第一名媛的她對於這些飾品擺件類的眼光很是毒辣。
光是拿起來看了一會,她就看出了這個相框的工藝特殊,不但是手工木製的,設計也很巧妙,這些散落的零件都需要技巧才能重新安裝上去。
粗略地把它們組裝在一起失敗之後,寧楚楚突然被相框背後的一個角落吸引住了心神。
在昏暗的路燈下有些看不太清楚,她索性把自己的手機手電筒打開,照著相框看。
果不其然,讓她感覺凹凸不平的不是被剮蹭到了,而是小小的題字。
因爲年代久遠,並且這個實木相框看上去珍藏的很好,經常被摩挲,只能依稀辨認出一個“月”字。
月?
雖然之前就有過猜測,這個相框會是誰送的,被厲燁辭那麼寶貝,但是現在證實了自己心裡的猜測,寧楚楚卻有些微妙的不爽。
名字中有月字,肯定是個女孩,難道真的是厲燁辭的初戀情人?
他之前不是說過自己從來沒有過女朋友嗎?難道都是糊弄自己的?
寧楚楚心裡有些酸溜溜的,她把這個感覺歸咎到自己被厲燁辭騙了上面。
然後心中猜測這個相框真正的主人是誰,但是寧楚楚還是很快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任務上面。
這種東西該怎麼才能找到合適的人去復原呢?
她想到今天和自己討論八卦的程菲,看上去她對這個相框還挺了解的樣子,不知道她會不會知道。
把相框重新收進袋子裡,寧楚楚拿出手機給程菲發消息。
一邊起身走著,一邊等著程菲消息的寧楚楚再打開手機的時候,卻意外收到了程佑安的消息。
“你是說修那種手工製品嗎?我倒是知道有一家店是專門做這個的?!?
寧楚楚看著自己發錯的消息,有些欲哭無淚。
她明明是想發給程菲,怎麼不小心發給程佑安了!
之前都麻煩了程學長那麼多次了,現在這麼晚還找他,程學長不會覺得她煩吧......
還沒等寧楚楚想好怎麼回消息,程佑安就把店名字和住址還有店主的聯繫方式都發了過來。
事已至此,寧楚楚也不好再說是自己不小心發錯了消息,只能將錯就錯地道謝。
不過程學長一向很值得信任,說不定這個店真的可以。
在家裡的厲燁辭已經是第四十八次看自己的腕錶了。
他蹙起眉頭,都已經快十一點半了,寧楚楚怎麼還沒回來?
一下班就在那裡翻垃圾,到現在這麼晚都還沒有消息,難道翻垃圾翻上癮,打算今天住在垃圾堆了?
他坐不下去了,索性拿起西裝打算出門。
正在這時聽到了樓下傳來的高跟鞋的聲音,厲燁辭立馬重新把西裝放回原處,一個閃身躲在落地窗的旁邊看著樓下。
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厲燁辭心中鬆了口氣,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回了房間。
寧楚楚披星戴月地回到家,心中哀嘆,自己的命運怎麼這麼苦,一天天的到處奔波,真的是要累死她了。
看到整棟房子裡全都是漆黑一片,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看來厲燁辭已經睡了。
輕手輕腳走進自己的房間,匆忙洗漱之後就坐在了牀上。
昨天知道寧楚楚回家之後,厲燁辭就沒有再去管她,沒想到今天卻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現在已經是十點,謝林敲門進來向他彙報今天一天的行程和工作。
謝林不知道的是,他以爲正在電腦前認真看公務的厲燁辭實際上正在焦急地給寧楚楚打電話。
十幾通電話都顯示對方關機,厲燁辭徹底忍不下去了,想到寧楚楚昨天深更半夜纔回去,難道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在家裡生病失去意識了嗎?
“十點半有一個會議,已經通知各部門準備了?!?
“推......”
厲燁辭煩躁地話語還沒說完,就被開門聲打斷了。
“厲總!我把相框......”
寧楚楚興高采烈地推開門舉著手上的東西就衝了進來。
看到明顯正在彙報工作的謝林她頓了一頓,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似乎有些魯莽。
厲燁辭直接對謝林使了一個眼色,謝林會意點點頭,對寧楚楚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出去。
真是美色誤國,看來今天早上的會議又要推遲了。
寧楚楚裝模作樣咳嗽兩聲,把自己的高興壓了下去。
她邁著步伐走到了厲燁辭面前,把重新包裝好的相框放在桌子上。
“你的相框我已經幫你復原了,一點破綻都沒有,不信你自己看看?!?
雖然表面裝得不在意,但是寧楚楚眼底的神色很明顯就是想要邀功。
厲燁辭沒有回話,把包裝打開,果然看見了和昨天分毫不差的相框。
“我幫你修復好了,還把它弄得像新的一樣,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厲燁辭表面不動聲色,在相框上摩挲著,似笑非笑道:“你把我的相框摔碎了,我沒追究你的過錯已經是好事了,現在還來找我要感謝?”
寧楚楚梗了一下,原本快要得意地翹尾巴,也變得有些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