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柳翩翩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揉揉眼,呼喊起來:“慕容乾,慕容乾……”
“我在這裡。”
身著一襲白色錦袍的慕容乾疾步而入,手裡,捧著一束散發著幽香的潔白玉蘭,脣角帶著暖暖的笑。
“你去哪裡了?我以爲我又會見不著你了。我以爲我一睜開眼,發現又是一場夢境。”柳翩翩緊緊執著他的手,彷彿擔心一撒手他就會隨地蒸發了。
慕容乾心裡感動,嘴裡卻說:“你這丫頭,一點都不害羞,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喜歡一個人,怎麼能夠隨便說出來呢?”
柳翩翩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納悶地問:“難道你不喜歡我說出來嗎?”
“……那,還是喜歡的……”
“那不就得了,喜歡就是喜歡,爲什麼要藏著掖著不說呢?又不是說給外人聽。”
自認辯才一流的慕容乾在不按常理出牌的柳翩翩面前只好臣服,一句“又不是說給外人聽”更令他的心裡柔情似水。他寵溺地梳理著柳翩翩亂蓬蓬的頭髮:“那,以後只許說給我聽,不許說給別人聽。”
“我還有哪個別人啊!你以爲我像你,還有一個什麼端木小姐等著你迎娶呢!”柳翩翩嘟著嘴巴說。
忽然,一陣憂傷的簫聲嗚嗚咽咽飄了過來……
慕容乾縮回撫摸柳翩翩髮絲的手,拉長臉:“睜著眼睛說瞎話了不是,瞧,你的‘別人’就在外面,明知道我們久別重逢兩難離,他竟然一大早地就在外面吹哀樂,這不是故意咒我們嗎?”
不等柳翩翩回話,他放下玉蘭花,轉身走了出去。
陽光映亮了天邊,金色光線籠罩下,一襲藍袍戴著銀色面具的宇文跋屹在屋檐上,風吹拂起他的髮絲,露出一雙憂傷的眼眸。他幽幽地吹著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慕容乾飛身而上,站在他身後。
“我說宇文跋,我好意留你和翩翩一起在我從前的舊居王爺府暫住,是念在你一路護送翩翩來東魏的情意,可是你一大早在這裡故意吹簫賣弄你的音律,是想示威嗎?”
簫聲停住,宇文跋緩緩轉過頭來,淺褐色的眸子冰冷地落在慕容乾的臉上,銀色面具反射著冷光。兩個少年帝王,竟然是一般修長挺拔,就像雙生花一樣養眼,卻劍拔弩張地惡狠狠地對峙。
“慕容乾,我不知道我護送翩翩來見你究竟對還是不對?如果你再傷害她一次,她就無法再承受。你知道不知道?而我,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
慕容乾朗笑起來:“你太杞人憂天了,我怎麼會傷害翩翩呢?說起來,那次我的離開也是被你逼的,你如果知道我會成爲東魏皇帝,你怎麼會放我回來?不過,我不是你,我心胸寬廣,念在你對翩翩一路相送的份上,我絕不殺你,你馬上離開東魏,回去做你的西楚皇帝,但若你再侵犯我東魏國土,就休怪我無情,我們就在沙場上相見吧!”
宇文跋冷冷地說:“即使你要殺我,我暫時也不會離開,我要看著翩翩平安嫁入黃金宮,我纔會走。”
“哦?”慕容乾淡然一笑:“以什麼身份看著翩翩嫁給我做皇后?孃家人,還是斷腸人?”
宇文跋默不作聲,他重新執起玉簫,慕容乾按捺不住,奔上前去,劈手去奪取他手裡的玉簫:“別在這裡賣弄你的技藝了,影響我和翩翩的心情。”
宇文跋大怒:“從來沒有人敢奪我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兩個俊美少年,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慕容乾惱恨宇文跋暗戀柳翩翩,宇文跋嫉妒慕容乾佔據了柳翩翩的芳心,早就想大打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