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隨即響起一位女子輕柔的聲音:“王爺,端木瑤替你熬了蓮花粥?!?
門被推開了,是端木瑤。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而她卻竭盡所能地照顧著他的起居飲食,儼然已經(jīng)像他的妻子。
而他卻覺得彆扭。
她待他越溫存,他就越想念那個揪自己耳朵騙自己銀子的淘氣女孩,有時候他都好笑自己“犯賤”。
他淡淡地說:“多謝?!?
她卻不走,只是脈脈含情地凝視著他,將碗送至他的手心裡。
面前這位俊朗的王爺只要一回宮,就會成爲(wèi)東魏新主,那時候天下絕色美女還不任由他挑選?
所以,她知道,一定要在這有限的日子裡佔據(jù)他的內(nèi)心。
今日她穿上了粉紅羅衫,略施粉黛。她早已聽聞這位王爺?shù)娘L(fēng)流之名,相信他一定會沉迷於自己的姿色。
沒想到他卻只是輕輕接過了碗盞,眼神便已掠開。
她走到他面前,柔聲說:“王爺身體乏了,不如,不如讓端木瑤喂王爺吧!”她替他舀了一勺粥,他皺眉避讓,卻不曾想手裡握的綠鍛荷包掉在了地上,端木瑤沒有察覺,雙足踩踏了上去。
“你幹什麼,快走開!”慕容乾怒吼著,用力推開她。
端木瑤沒有立穩(wěn),身形晃了晃,碗盞掉在地上,碎了,滾燙的蓮花粥潑濺了她一身。
而他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只趴伏著身子在地上尋找那荷包。好容易才找到,他拂乾淨(jìng)灰塵,像寶貝一樣握在手心裡。
端木瑤內(nèi)心一沉,面上卻依然溫柔:“王爺,是端木瑤的錯,讓王爺生氣了?!?
見她被粥燙了,慕容乾內(nèi)心也有些不忍,說:“你沒有錯,是本王的錯。本王在意這個荷包,因爲(wèi)它是我最心愛之物。”
端木瑤內(nèi)心覺得奇怪,堂堂王爺怎麼會在乎一個破爛荷包?
“能否給端木瑤瞧瞧,是什麼樣的珍寶令王爺如此珍惜?”
慕容乾小心翼翼地遞給她看。
荷包是那麼的陳舊,顯然已經(jīng)用了很多年了,只是上面繡了三個字――柳翩翩?分明是女孩的名字。
她明明心裡發(fā)苦,嘴裡卻柔聲問:“柳翩翩?是誰?”
慕容乾也沒有想過要隱瞞她什麼。他坦然說:“柳翩翩是故去的皇兄賜封的神醫(yī),和本王一起出使西楚。只是她被留在了西楚?!彼穆曇舻吐湎聛恚骸笆潜就鯍仐壛怂??!?
端木瑤說:“王爺不要傷懷,免得傷了身子,柳翩翩若知道王爺如此惦記她,也會原諒?fù)鯛數(shù)摹!?
“不,她不會原諒我的。”慕容乾苦笑起來:“如果她此刻出現(xiàn)在本王的面前,一定會撒一把黑蝴蝶粉,或者拿刀子在本王身上戳一個透明窟窿。即使她那樣對待本王,本王也絕不會怪罪她的。”
端木瑤內(nèi)心更加不安,這個女孩在慕容乾的心目中怎麼如此重要?如果她還在慕容乾身邊,未來皇后怎麼會有自己的份?
幸好這女孩還留在西楚宮裡。
她想了想,輕輕解開了自己的羅衫,露出雪白的肩頭。
慕容乾說:“天色不早了,快回房吧,明日就要進(jìn)京都了?!?
他微微擡頭,驚詫地瞧見端木瑤已經(jīng)自褪羅衫,只穿了一件紅色肚兜,像一個剝了殼的雞蛋立在他面前,面色緋紅,羞澀地說:“王爺,今日不如讓端木瑤留在王爺身邊吧!”
慕容乾微微一怔,想起自己與端木瑤有婚約,遲早會完婚,而今不過是提前享受魚水之歡而已。他正欲伸手,內(nèi)心卻驀然想起另外一個女孩子的身影,彷彿在對月流淚,怨恨自己的無情。那隻手,終於是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