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妙齡在天啓國看見劉洵後 ,便命令暗衛(wèi)在天啓國長安城與皇宮尋找他…
客棧,房間之中,香爐裡面升起一縷縷菸絲,屏風(fēng)後嘩嘩拉拉的流水聲響徹在房間之中,屏風(fēng)外面跪著幾個黑衣人,夏妙齡躺在浴桶之中,香肩白皙粉嫩,水珠晶瑩,只聽外面的人道:“已經(jīng)找到天啓女帝的下落!”
夏妙齡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手臂上刻了一個“洵”字, 問道:“在何處?”
暗衛(wèi)道:“南國…”
“哼!”夏妙齡冷冷一笑,果然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語氣平淡道:“把她捉來!”
暗衛(wèi)疑慮,不敢言明道:“恐怕,恐怕……”
“恐怕什麼?”夏妙齡拿起一旁掛著的青衣,穿上,從屏風(fēng)後走了出來,看著地上跪著的幾人,暗衛(wèi)把頭埋在地上,道:“傲雪山莊!”
“……”夏妙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想到:“傲雪山莊……”隨即命令道:“所有的事情,我來擔(dān)著!把她抓來!”
暗衛(wèi)面露難色 “這……”
傲雪山莊,皇家聖地,任你是皇上還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臣,都不可犯其一步!犯者誅之!嚴(yán)重者,屠其滿門,甚至還會連累親戚朋友……夏妙齡深吸一口氣,閉眸,道:“我以芳華郡主的身份,命令影閣上下所有人,追殺天啓女帝,生死不論!”
“是!”暗衛(wèi)低頭,隨後離開房間,夏妙齡疲憊的撐著身體,向內(nèi)屋走去……面容憔悴,冷冷一笑,想到:“劉洵,我得不到你,我也不會讓你快樂!”躺在牀上,整個人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何瀚一身黑衫,露出胸膛,“吱嘎~”推開房間的門,眼睛在房間裡四處收尋著,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小塊紅木,放入香爐之中,此時濃郁的香味充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何瀚來到夏妙齡牀前,看著面容緋紅的女子,伸出手,一邊解她的衣服,一邊道:“我跟在你身邊十二年,我對你的感情,難道比不上一個從來不把你當(dāng)一回事的男人強嗎?啊!!”何瀚看著牀上的人,接近瘋狂,撫摸著她佈滿汗珠的臉,嘶吼道:“找他,除了他,你還有點什麼?你只有我!!!除了我,你一無所有!!!”何瀚親吻著牀上的人……
“嗯……”
“…洵……”
香爐之中的煙霧冉冉升起,似在尋找逃離的縫隙一般……房間外,依然人來人往,客滿,聲雜……
街道上,繆清溪臉上在沒有那陽光一般的笑臉,她啊,又做錯了麼?
秋雨灑落,遠處,一藍衣少年手持油紙傘站在她前面,道:“溪溪,下雨了…”
“瑞安哥哥…”繆清溪擡眸望著前面的少年,露出笑臉,向他跑去…
這場雨來得十分及時,乾裂的土地此時得到了滋潤……
慕雲(yún)站在妄園門口,看著緊閉的門扉,雨夜之中,盤旋著兩隻袖珍鳥,袖珍鳥落在他肩膀上,不停的在他耳邊嘰嘰喳喳……慕雲(yún)面容嚴(yán)肅,望著妄園二字,溫柔道:“九兒,大丈夫,應(yīng)志在天下…今日,兒女情長……”慕雲(yún)握緊手中的長劍,繼續(xù)道:“待到天啓統(tǒng)一,而後,只與你談風(fēng)花雪月,不談其他!”說完,慕雲(yún)轉(zhuǎn)身離開,鷹目之中鋒芒依舊…
楊安牽來兩匹烈馬,站在雨水之中,慕雲(yún)翻身上馬,道:“軍營!”
“駕!!”
“是!”楊安翻身上馬,他知道,以前的三公子又回來了……掉轉(zhuǎn)馬頭,喝道:“駕!!”
桂溪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二人,笑了笑,雙手合十,祈禱道:“希望四小姐……不,陛下能和公子和好如初!!!”
立冬
南國下起白雪,冬梅初綻,九兒身披狐裘大衣坐在房間裡,窗外紅梅綻放,雪花片片,爐石之中的火炭也燒得甚旺,說來也怪,此時她倒不覺得有多冷,烤了烤手,向外走去,看著滿園白雪,九兒呼出一口白霧,這園子雖然小,但寒梅立放,小池碧湖都有…此時蓮蓉端來一個湯翁,立在門口看見雪中亭亭玉立的人兒,來到九兒身邊,道:“他們都說,南方有佳人,而我卻想說,北菀有仙子!”
“蓉兒……”九兒伸出手接住一朵雪花,扭頭看向蓮蓉,瞧了一眼她臉上的疤,道:“我這有一個方子,可以治好你臉上的疤痕…”
“……”蓮蓉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痕,垂下眼眸,走向暖和的房間裡,放下手中的湯翁,擺上碗筷,然後盛了一勺雞湯,道:“今日輕狂有事出去了,所以,我來……”
“你,不想讓柳輕狂愛上你麼?”九兒走進房間,端起湯碗,喝了一口…蓮蓉愣了一會兒,笑道:“這是輕狂特別吩咐的,用百年人蔘和這隻寒山養(yǎng)的烏骨雞燉煮…讓你多補補身體…”
“多謝…”九兒擡頭看了蓮蓉一眼,起身,從一旁的抽屜裡取出一個紅木小盒子,放在桌子上,道
:“瓷白玉膏,能去除疤痕,治療燙傷,還有治療文蟲叮咬……”九兒擡頭,看向蓮蓉,道:“這些天多謝你照顧…”蓮蓉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把盒子拿起來,看著精緻的盒子,問道:“你決定要走了嗎?”
“嗯。”九兒把雞湯飲盡,她,必須要找到白子……她不相信,他真的死了……九兒拿起一旁的包裹,把一張紙條交到蓮蓉手中,道:“把這封信交給柳輕狂,再會!”說完,九兒便離開了北菀小居,蓮蓉楞了一會兒,看著手中的信紙,追了出去……
九兒走出柳府,看著弄巷之中來來往往的人,無奈一笑,想到:“這南國茫茫,白子與他們又在何處……”想罷,九兒向前走去,縱然大雪襲來,街道上依然有很多人相邀同行,梅如華,雪皎潔……
路道兩旁的客棧也都是敞開門扉,小館還在搗碎爐石中的炭火,在爐具之中倒上清水,擺上茶具,酒具,待到水溫?zé)幔阍诰凭咧械股暇疲诓杈甙\子中擺上茶,蓋上蓋子。小館端來小瓷碗,碗裡擺上乾果,隨後便離開,九兒此時甚是覺得心中平靜,以前也來過幾次,每次都匆匆來,也匆匆去,無時間在這遊玩……小館見九兒立在自家梅花樹下,久久不去,店裡也沒有什麼人,便笑道:“小仙子可是想要入店休息?”
“嗯。”九兒點頭,擡腳準(zhǔn)備進入店中,小館突然取下一旁的白毛巾在木板上擦了擦,方纔憨厚一笑:“小仙子裡面請…”
“多謝…”九兒看著眼前擦乾淨(jìng)的雪,走進店中,尋了一個位置坐下,小館此時倒有些害羞,來到九兒面前,道:“小仙子,我給你重新?lián)Q個團蒲吧…”
“無礙。”九兒放下手中的包裹,看著壺中煮沸的茶葉,莞爾一笑,小館看得楞在原地,九兒擡眸望向一旁呆愣的小館,問道:“可有酒菜?”
“有,有,有……”小館連連道,說完臉一紅,低下頭,道:“小仙子樓上請…”小館走在前面,爲(wèi)九兒拉開門口垂下的珠簾,九兒走上木梯,方纔知道她剛剛是在後菀,而前面纔是大堂正門,小館拉開屏風(fēng),三面圍住,九兒坐在爐石邊,小館立馬端來熱食,所謂是熱食,便是一碟粗麪,一碗濃郁的湯,還有肉片,蔥薑蒜,還有一個雞蛋,一碗醬菜,一小碟泡菜,一小碗麪湯,九兒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館,小館此時倒換了一身藍衣,似一個書生一般,小館擾了擾臉,解釋道:“現(xiàn)在是上午,老闆按照梅寒節(jié)的風(fēng)俗,做了一碗秋水面……”
“小仙子是外地人吧?”小館見九兒點頭,便自行坐在九兒對面,道:“我來幫你吧,保證能讓小仙子嚐到秋水面的精髓!”
“……”九兒見小館如此熱心,便只飲茶,小館把湯碗放在爐石上,湯沸,便放入粗麪,佐料,肉片,拿起雞蛋,攤在乾熱的圓石上“滋~滋~滋~”油滋聲傳來,待到面沸後,小館拿起一旁的小碗夾上粗麪,泡了一點湯,放上煎好的雞蛋,放在九兒面前,道:“請用!”
“謝謝!”九兒聞著香味,倒是覺得有些餓了,小館托腮望著吃東西的人,道:“小仙子是那一國人?”
“小仙子家中幾人?”
“嗯……小仙子怎麼獨身在南國?是來遊玩麼?”
“小仙子吃過東西要不要休息?”
“小仙子,你喜歡吃什麼?”
“小仙子覺得我好麼?”
九兒擡頭看了一眼望著自己的人,點頭,她沒有想到這個靦腆的少年,居然還是一個話癆,倒也不吵……少年笑了笑道:“小仙子,梅寒節(jié)要遊雲(yún)白山,小仙子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吧!”
“嗯…”九兒聽得有些糊塗了,只得點頭答應(yīng),少年眼中如有星辰,道:“小仙子,我叫雲(yún)驍,你叫什麼呀?”
“小仙子呀。”九兒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擡眸望向雲(yún)驍,雲(yún)驍眼珠一轉(zhuǎn),道:“小仙子吃飽了麼?”
“嗯……”九兒低頭,看著手中的包裹,皺眉,她方纔發(fā)現(xiàn)她沒有帶錢兩……雲(yún)驍似乎發(fā)現(xiàn)了九兒的窘迫之處,從錢袋中取出錢兩放在桌子上,順便拿起九兒的包裹,道:“不如我?guī)∠勺尤ベI身逛雲(yún)白山的衣裳吧…”九兒一愣,想到:“她終究是老了……”雲(yún)驍燦爛一笑道:“雲(yún)白山祭祀神靈,所以,前往參加的人一定要穿上非常漂亮的衣裳!”
“……”九兒皺眉,她實在是不想折騰了,看在錢兩的份上,九兒還是和雲(yún)驍走出客棧,此時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雲(yún)驍走在前面,二人一下子就走散了…………
九兒扶額,看著眼前涌動的人頭,皺眉,退到一旁的店中,“孃親!!!”耳邊傳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九兒愣了一下,的確是一個白糯糯的小孩大概八九歲的模樣,只見他挽著自己的手,九兒回過神,抽回手,道:“你認錯人了!”
“孃親,你忘了落兒了麼……”孩子真的是說
哭就哭,頓時引來許多人側(cè)目,九兒無奈,溫柔問道:“落兒是吧?”
“嗯……”小落兒抽泣著回答九兒,“啊~疼~孃親……”九兒一把擰起小落兒的耳朵,佯裝生氣道:“臭小子,在亂叫,我割了你的舌頭!”
“不叫了,不叫了……姐姐,姐姐……”小落兒雙眸含淚,可憐兮兮的望著九兒,九兒方纔放手,嚴(yán)厲道:“你叫我什麼?”
“姐姐…”小落兒望著九兒,抽泣嗒嗒,九兒擡眸便望見遠處一個紫衣翩翩的少年,少年面容冷峻,九兒心中苦笑,這個人便是花尋玉…花尋玉來到九兒面前,低頭給小落兒擦了擦眼淚,嚴(yán)厲道:“下次再亂叫,小心被人割了舌頭!”
“爹爹,我不敢了!”小落兒抱著花尋玉,花尋玉一臉溫柔,揉了揉小落兒的頭……
“兮兒,你怎麼在這?”尋著聲音,九兒扭頭看去,只見柳輕狂手裡抱著一個錦繡木盒,發(fā)上沾雪,九兒望向來人,嘴角微微上揚,花尋玉眼眸微瞇,九兒道:“在府裡有些悶,我想出來走走…可是人太多,所以……”
“回去吧。”柳輕狂來到九兒面前,對一旁的花尋玉拱手,禮貌一笑,拉著九兒的手離開店裡,九兒看著一直往前走的人,抽回手,道:“你先回去吧!”
“……”柳輕狂回頭看著九兒,伸出手,拍去九兒衣上的梅花花瓣,問道:“還想在逛一會兒麼?”
“……”九兒垂眸,她身體差不多痊癒了,也沒有必要待在柳府,更何況,還有人在跟蹤她……想來,他們沒有多久便會對她動手……柳輕狂見九兒皺眉,面容嚴(yán)肅,問道:“在想劉洵?”
“劉洵?”九兒心中一緊,擡眸望向柳輕狂,看著他的眼睛,柳輕狂微微一愣,笑道:“不想回去也罷,馬上就要去集會了,換身衣裳再去吧!”
“……好…”九兒便與柳輕狂進入一家賣布匹的雜貨店裡,店裡老闆看來與柳輕狂是老熟人,直接引他上樓,柳輕狂把手中的錦盒放在九兒手中,九兒接過,問道:“這……”
“給你定做的衣裳…”柳輕狂坐在一旁,老闆倒是嬉皮笑臉的幫九兒推開房間門,九兒此時只覺得心累,身爲(wèi)天啓女帝,她亦大可不必如此,可南國與她天啓似乎形成了敵對關(guān)係,更不可能讓她帶人大搖大擺的在南國內(nèi)境闖蕩……九兒打開錦盒,裡面是一件紅衣,衣襬,衣帶堪有白色,女巫的服飾…裡面還有一個鬼面具,九兒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九兒皺眉,警惕道:“誰?”
“好了麼?”門外柳輕狂的聲音傳來,九兒拿起衣裳,走到屏風(fēng)後面,道:“在稍等一會。”
“不急…”
“……”
半個時辰後,九兒還在系衣裳上的綾緞,柳輕狂坐在外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緊閉的門扉,皺眉,起身直接推開房間,瞥見桌子上的盒子,眼眸微瞇,警惕的來到屏風(fēng)後,看著把衣裳穿得亂七八糟的人,眼前又是一亮,九兒擡眸望向突然出現(xiàn)的人,鎮(zhèn)定自若,道:“我,我,不會系這個……”
“……”柳輕狂扭頭,不禁一笑,道:“過來…”
“……”九兒走到他面前,柳輕狂便認真的給九兒整理起衣裳,他實在是想不到,眼前這個好歹也算是一個聰明人,怎麼……如此蠢笨!
將近一個時辰,九兒的衣裳方纔穿好,九兒只覺身心疲憊,柳輕狂倒是絲毫不覺,九兒摸了摸頭上戴的瑪瑙玉石,還有垂下的紅緞帶,抱怨道:“一件衣裳,怎麼如此繁瑣……”
“我倒覺得甚好。”柳輕狂看著九兒,臉上突然出現(xiàn)一抹紅暈,九兒嘴角上揚卻毫無笑意,走到桌子旁,拿起鬼面具,突然想起劉洵似乎也要兩個面具,問道:“在南國,這種面具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自然,南國每個人都有兩副面具,一男,一女,倘若你對某人上心,就把面具給她,若她接受,便意味著你們二人…”柳輕狂說著便來到九兒身旁,拿起白麪紅脣的神神面具給九兒戴上,九兒接下柳輕狂的話,挑眉,道:“情投意合。”九兒把戴好的面具摘下,桃花眸子十分明亮的望向面前的人,柳輕狂揉了揉太陽穴,趁九兒不注意,微微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笑了笑道:“對!”
“……”九兒低頭,緊咬下脣,她此刻不僅覺得心累,連和他說話,站在一起都覺得萬分的累!要裝一個選擇性失憶的病人,還真是不容易!柳輕狂見九兒低頭,拉著九兒的手走出房間,外面早已經(jīng)鬨鬧一片,二人走下樓梯,看見門口人來人涌,九兒皺眉,道:“這,這麼多人……”
“要不然怎麼叫梅寒節(jié)…”柳輕狂拉過九兒,二人混入羣之中,柳輕狂見九兒畏首畏尾,伸出手把她護在身側(cè),手摟過九兒的細腰,溫柔道:“萬不可走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