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名揚不知她問這話的意思,停下了腳步。
“是的,大姐姐是不相信麼?我屋子裡的丫環(huán)秋桃可以作證,雖然我熨的不是很好,但還是親手將這件衣裳熨燙好了。”
他有些不解,不知道沈幻依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相信這衣裳是他親手熨的?
他手上現(xiàn)在還有被燙傷的水泡呢。
想到這個,不由得有些委屈,怨念的看著她。
“那倒不是,只不過,你親手熨這衣裳,萬一有個好歹,那怎麼辦?”
沈幻依這話雖然有些關(guān)心的味道,細聽之下,卻還有些陰陽怪氣。
“大姐姐,這是我的一番心意,所以想親自熨好給你。”
沈名揚聽她好像有些關(guān)心他,頓時不在意的說道。
“好了,那你去吧,好自爲之。”
沈幻依忍著心中怒氣,下了逐客令。
“那,我先走了。”
沈名揚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她是不高興的。
“嗯,紅綃,將大公子送出去?!?
沈幻依擺了擺手,讓紅綃將他送走。
沈名揚走了之後,沈幻依想到他方纔的表情,並不像作假。
如果他是僞裝的話,那實在太可怕了。
這要城府多深的人才能裝到這個地步?
“姑娘,那衣裳怎麼辦?”
綠竹見她怔怔的,只好提醒道。
“衣裳?去院子裡掘個坑,先埋了吧,我得好好想想這事兒。”
沈幻依本來打算將那衣裳燒了,又覺得說不定還要用,便改了主意,讓她先將衣裳埋了。
“是,奴婢現(xiàn)在就去?!?
綠竹點了點頭,就要往出走。
“等等,再拿進來我看看吧?!?
一時之間她又改了主意。
“是。”綠竹不明所以,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只好點頭答應(yīng)。
沈幻依重新將那件衣裳拿了出來,抖開細細查看。
她用銀針撥弄著那些粘在衣裳裡面的一灘灘銀亮的污漬。
看著看著,她便想到了一件事。
“綠竹,你現(xiàn)在立即去李月奴的院子裡,將她換下來的衣裳拿一件來。”
沈幻依立即對綠竹說道。
“???拿珍夫人的衣裳?爲什麼?”
她有些跟不上趟,納悶的問道。
“
你先去拿吧,拿來了再說?!?
她不耐煩的喝道。
“哦,是。”
綠竹見她神色焦急,站起身急匆匆的去了。
因爲李月奴現(xiàn)在在侯府半點威脅力都沒有,她很快就折返回來了。
綠竹拿著一個籃子,籃子裡裝著她穿過的一件衣裳。
因爲李月奴得了花柳病,府中的下人害怕傳染都躲得遠遠的。
她穿過的衣裳直接扔掉了,都沒人給洗。
也就沈名揚會去照看她,如今的杏林苑除了看管院子的一個小丫頭,連伺候的人都沒有了。
“姑娘,衣裳拿來了?!?
綠竹說著就要用手將衣裳從籃子裡拿出來。
“別動?!鄙蚧靡揽吹?,急忙喝了一聲。
“怎麼了?”綠竹詫異的說道。
“她得的是花柳病,這衣裳你也敢直接用手碰?不怕給你傳染上?”
她說著找了兩根棍子,將她的衣裳慢慢的翻看著。
果然,衣裳上有幾處污漬和沈名揚送來的衣裳上的污漬一模一樣。
“這賤人,都快要死了還想著害人。”
得出結(jié)論後,沈幻依恨恨的罵道。
“姑娘,你說什麼?”
綠竹聽了後詫異的問道,紅綃聞言也走了過來。
“沈名揚送來這衣裳上的污漬大概便是李月奴的花柳病病毒了。”
得出判斷後,她將方纔從沈名揚送來的衣裳上提取下來的屋子隨手扔了出去。
“什麼?這……怪不得,我就說他怎麼會那麼好心還給你添妝,原來,他這麼惡毒?!?
兩個丫頭聞言頓時明白過來,紅綃氣得臉色鐵青,恨恨的說道。
“可是,有件事我還是想不通?!?
沈幻依皺了粥眉說道。
“什麼事?”
兩個丫頭追問道。
“沈名揚說這衣裳是他買的,也是他親手熨燙平整的,他的手上還被燙起了水泡。”
“如果是他將李月奴的花柳病毒液塗在衣裳上,那最先傳染的是他自己。”
沈幻依喃喃的道。
“這怎麼可能?”
紅綃搖了搖頭道。
“是啊,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我纔想不通,但這些毒液確實是花柳病的毒液?!?
“而且,沈名揚不是說那衣裳是他親自買的麼?如果是他
將這些毒液塗在衣裳上的,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手被燙起來水泡?”
“我敢肯定,他已經(jīng)染上了這花柳病。”
沈幻依最終得出結(jié)論,確定的道。
“什麼?姑娘,真的麼?你是說,大公子已經(jīng)得了花柳病了?這……這太說不通了?!?
綠竹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懵懵懂懂的問道。
“是啊,就是因爲如此,所以我纔想不通啊?!?
“按理說,如果他要害我,想替李月奴報復(fù)我,那不可能讓自己也染上這病的。”
“我們現(xiàn)在稍微用手拿一下這衣裳,只要不碰到毒液,是沒什麼關(guān)係的,但是,如他那般熨燙衣裳並將手燙出水泡,他的手和衣裳一接觸,碰到毒液的話,肯定被傳染了?!?
之前她還不怎麼確定,現(xiàn)在看了李月奴穿過的衣裳後,已經(jīng)確定無疑。
“那……那怎麼辦啊?!?
紅綃不知所以的問道。
“怎麼辦?涼拌,等著看看吧,這病發(fā)作很快的,你們留心看看,過幾天沈名揚身體會不會有什麼不適,請大夫來。”
沈幻依幾乎肯定的說道。
“是?!眱蓚€丫頭答應(yīng)了一聲。
沈名揚從沈幻依這裡回去之後,又親自去醫(yī)館將李月奴的病情向大夫說明,又給她開了些藥。
第二日去給她送藥時,李月奴並沒有哭鬧,而是早早的在大門邊巴望著。
他一進去,她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名揚,你將衣裳送給她了麼?”
沈名揚點了點頭,端著藥往裡走。
“那你親自給她熨衣裳了麼?”
李月奴心裡一緊又追問道。
“嗯,熨了,不過我第一次熨,不怎麼會,將手燙傷好幾處。”
沈名揚也不造作,舉著手讓她看了看。
“哎呀,這可怎麼了得?來,給娘看看?!?
李月奴看到他手上包著的布巾,眼神閃了閃,不由自主的問道。
“不必了,還是先喝藥吧,這藥是我新開的,大夫說能將你的病癥控制住一些。”
沈名揚見李月奴的臉上也起了兩三個膿瘡,想到大夫說不能和病人長期接觸,否則會傳染,不禁更加憂心。
“好,名揚,還好你孝順,有你照顧娘,否則……”
李月奴說著哽咽了幾聲,又道:“你沒和那小賤人說衣裳是從我這兒拿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