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依,快起來,你如今年紀也大了,都到了議親的年紀了,還是這般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tǒng)?快見過你大姐姐,沒看到人麼?”
沈良武一把將撲在他懷裡的侯府二小姐沈蝶依拽了起來,示意她見過沈幻依。
“我知道她今兒回來,哼,一回來就雞飛狗跳的,果然是剋星。父親,你怎麼能打李媽媽?她可是蝶兒的乳孃呢,還有,聽說寧親王世子殿下來了,他在哪裡?”
沈蝶依斜著眼瞟了一眼沈幻依,並沒有聽沈良武的話向她行禮,只是從他懷中爬起來四下尋找著,將沈幻依無視了個徹底。
“蝶依,她是你大姐姐,你怎麼還是像小時候般調(diào)皮?再這般目無尊長,不知禮數(shù),爲父便請宮裡的教養(yǎng)嬤嬤來教你學習禮儀。”
沈良武有些不悅,臉色微微一沉,有些嚴厲的對沈蝶依說道。
“知道了,父親幹嘛這麼嚴厲?蝶兒只是看不慣她一回來就將府裡攪得不安寧罷了。”
沈蝶依感覺到沈良武有些不耐煩,扁了扁嘴委屈的嘟囔了一句,才轉(zhuǎn)頭看著沈幻依不鹹不淡的叫了一聲:“大姐姐。”
“二妹妹有禮了。”
沈幻依雖一直在秋水莊長大,但對於安國侯府的情形還是知道的,想來這位就是珍夫人的掌上明珠龍鳳胎中的女孩兒沈蝶依了吧。
沈良武這一房加上她共四個女兒,她和沈蝶依都算嫡出。
還有三小姐沈雲(yún)依和四小姐沈?qū)幰蓝际鞘觯ㄒ坏墓咏猩蛎麚P,是沈家大房的寶貝疙瘩,全府都寵著。
“父親,母親這幾日著了風寒,臥病在牀,聽說您懲治了李媽媽和管家,不知所爲何事,我代她來看一看。”
沈蝶依向沈幻依見完禮後便無視了她,再也不肯看她一眼,這才問到了正題。
“哼,提起這事兒都怪你母親,她是怎麼管教下人的?奴才沒個奴才樣兒,當著整個侯府下人的面和主子叫板對罵,這真真是成什麼體統(tǒng)?還讓寧親王世子看了笑
話,讓侯府顏面受損,真是豈有此理。”
安國侯今日窩了一肚子火,如今沈幻依已經(jīng)是寧親王府未過門的世子妃了,雖然還沒有正式議親,但燕寧已經(jīng)親自來看過她了,這事八成已成定局了。
可她一回來這些下人們便不知天高地厚想給她下馬威,殺她的威風,真是不知死活。
若是攀上了寧親王府,以後他的仕途還得靠著沈幻依,珍夫人居然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真是腦子進水了。
“父親,這怎麼怨母親?母親這幾日連府中的事都懶得打理,都是女兒幫襯著打理,她又怎麼知道今日的事?這事是祖母吩咐的。”
沈蝶依瞪了沈幻依一眼,暗怪她一回府就挑事,卻禍水東引,將事情推到老夫人身上。
“你祖母還不是整天聽你們的?”
安國侯只是不願管內(nèi)院之事,但裡面的彎彎道道他卻也有所耳聞,但這次,他覺得有些過分了。
“父親……”沈蝶依不依不饒的叫了一聲。
此時,李媽媽和石安已經(jīng)被打完了板子,幾個侍衛(wèi)拖著二人走了進來,沈蝶依一眼看到渾身血肉模糊的李媽媽,頓時大叫了一聲。
“啊,李媽媽,你……你怎麼了?”
李媽媽早就昏死過去了,此時被兩個侍衛(wèi)攙著。
走到近前,只見她一臉披頭散髮,面部都是燙傷的水泡,已經(jīng)辨認不出本來面目了。
還有衣衫上到處都是血跡,屁股恐怕已經(jīng)被打爛了。
此時的她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了,沈蝶依幾步奔過去撲倒在李媽媽身上,急切的叫了起來。
方纔沈幻依一回府便按照老夫人的意思跨火盆,李媽媽剛被燒傷寧親王世子就來了,所以這件事還沒人去稟報珍夫人李月奴,沈蝶依自然也不知道了。
“這狗奴才死有餘辜,都是因爲她今日才讓侯府在寧親王世子面前出了醜,將她擡回去吧,省得在這裡礙眼。”
沈良武擺了擺手,讓人將石安
也擡了下去,他的心情今天很糟糕,不想再看到這倆人。
“父親,李媽媽再怎麼也是蝶兒的乳孃,就算犯錯也是無心之過,您爲何將她打成這樣?”
沈蝶依卻擡起頭來,一邊吩咐自己的丫環(huán)去請大夫,一邊埋怨地說道。
沈良武素來寵愛這對龍鳳胎,從小到大對她們是予取予求。
尤其沈蝶依比沈名揚晚出生,女兒家又嬌氣,更是寵得無法無天,是打心眼兒裡疼愛著。
聽到她這般哭訴,心裡終究軟了下來,搖了搖頭道:“好了,讓大夫給她好好治治傷,以後,讓你母親對府中的下人也約束著點,再有下次,定不會饒了她性命。”
沈蝶依見沈良武還是有些嚴厲,也知道李媽媽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本來還興沖沖的來見燕寧,此時卻不敢再多言,命人擡著李媽媽往李月奴的院子裡去了。
沈幻依看到這一幕只覺得有點堵心,沈良武是真心疼愛沈蝶依的吧,所以纔會由著她這麼放肆。
如果是別人,誰敢在他面前這般大呼小叫的,還向他使小性子?
“走吧,我?guī)闳ヒ娔阕婺浮!?
沈良武擡眼看到沈幻依有些孺慕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蝶依離開的方向,頓了頓便說了這樣一句話,擡腳走在了前面。
沈幻依跟著沈良武一前一後來到了沈老夫人的海棠院,曾媽媽聽到小丫頭報信忙迎了出來。
“老奴見過侯爺,見過大小姐。”
曾媽媽畢竟是跟著沈老夫人的,見識自然老辣一些,忙笑著將沈良武和沈幻依二人迎了進去。
沈老夫人穿一身暗紅色雲(yún)紋刻絲百子袍,頭上戴著一抹抹額,中間綴著一塊大大的寶石,一身的富貴氣,儀態(tài)端方。
此時正靠在軟榻上,一個丫環(huán)給她捶著腿,見沈良武和沈幻依進來後,突然坐直了身子。
她一把拂開丫環(huán)的雙手,伸手一指沈幻依怒聲喝道:“孽障,還不跪下?”
(本章完)